她虽然学过拳击,但经过实战之后,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水平,别说专业的人了,就是普通的男性她都未必能打过。
…
正好已经是中午了,正好岑溪约着她出来吃饭,她就一边下楼,一边给苏恪打电话。
接通之后,把大致的事情跟他说了说,那头沉默片刻:“我知道这个人,你自己小心,我马上过去,这几天让保镖尽量在你身边跟着保护吧。”
“好。”顾薏答应一声,这才觉得安心了一些。
岑溪是个丢三落四的性子,出了医院又发现钱包没有拿,反身又折回去了。
顾薏就走出去,打算去她们最常吃的那一家小店里面坐着等,刚拐进一个巷子,忽然发现身后跟着几个男人,穿着都很普通,但是看惯了苏恪的保镖,顾薏还是能够感觉出,这几个人不一般。
稍微一想,就大概想到了其中的联系,一定是和院长刚刚说的事情有关。
她的心中开始紧张,心中首先响起的就是之前苏恪对她的警告:遇到危险的时候应该怎么办?不是转身和敌人硬碰硬,而是用最快的速度逃跑。
巷子很是窄小,但前方的路是通的,出去之后就是一条大路,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前又走了几步,而后忽然一发力,猛的奔跑起来,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
刚刚好看见那条大路,车流不息,随便拦一辆就能火速逃走,她的心里稍微有些松懈,结果一抬眼,就看见前方又围过来几个男人,队形很是整齐,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半圆形。
失算了,人家早就在前面设下埋伏,她就跟个傻兔子一样一头撞了上去。
只好停下脚步,下意识举起双手:“我投降好吗?你们有话好好说,不要伤害人。”
这些人见她如此上道,就没有做出粗暴的举动,领头的一个人语气还算客气:“顾医生,我们二少请你过去一趟。”
一辆加长的跑车缓缓开了过来,车门无声的滑开。
那人一弯腰,恭敬的说道:“顾医生,请。”
顾薏一挑眉,好大的气派啊,这是不是说明她还挺有面子啊?还是人家家里本身就很阔,这已经是能开出来的最低等的车?
知道跑不了了,她直接大大方方的走过去,一弯腰进去了。
车门立刻关闭,缓缓开动,司机面无表情,看着那胳膊上的肌肉,估计也不是个善茬儿。
顾薏看着窗外的风景快速略过,刚才的行人不多,应该也没有人报警,她发愁的叹了口气,手伸进裤子兜里想要偷偷打个电话出去。
结果身边立刻有人说道:“顾小姐,请不要做小动作,否则别怪我们使用暴力。”
倒是眼尖。
…
车子最后在一处十分豪华的别墅跟前停下,车门打开,顾薏也不用他们要求,自己当先走出来:“你们二少在哪儿?带我去见他吧。”
反正已经被人家捉来了,跑也跑不了,总不能输了气势。
顾薏也是个胆子大的,大摇大摆走进去,在人的引领下一直到了一个挺大的客厅里面,四处装饰富丽堂皇,她甚至有些怀疑最中间的那尊小型佛像是纯金打造的,因为在灯光的照耀下,实在是太过晃眼。
一个皮肤很白的男人坐在桌子后面,长相十分好看,却总显得有一丝邪气,左耳还戴了个亮闪闪的钻石耳钉。
“坐吧。”那人只冷冷的说了一声,便继续转动手中一串殷红的珠子,发出细微的声音,目光盯过来,带着些森森的冷气。
顾薏选择在离他很远的一处沙发上坐下,两人隔得远远的,遥遥相望。
“请问这位先生,你把我强行带过来,有什么事儿吗?”他不说话,顾薏便开口说道。
那人仍旧不语,偌大的客厅里,寂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顾薏便接着说道:“也许我这么说有些不礼貌,但是这位先生,你是不会说话吗?要不要请一个手语翻译过来?”
这时,刚刚把她带进来的一个中年人忽然走了进来,对着那男人说道:“二少,外面有人来了,是……”
他后面的话有些停滞,那男人皱皱眉,这才开口说道:“是谁?”
声音和外表竟然出奇的相似,都是冷冰冰,不带感情的。
中年人就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让他进来,记住,是只让他一个人,身边的人一概挡在门外。”男人忽然笑了,却只是嘴角稍微动动,眼里仍旧没有任何情绪存在。”
中年人答应着退出去,不多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沉着脸大步走了进来,他穿着合身的黑色西装,面部线条冷硬威严,周身带着股让人胆寒的气势。
转头看了一眼顾薏之后,他的神情似乎松懈了一些,转而面对桌子后面的男人,冷声问道:“周二,你胆子很大啊,竟然擅自带走我的女人。”
顾薏闲适的坐在沙发上,听了他这话,心里啧了一声: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人竟然还语出惊人。
什么叫我的女人啊,谁是他的女人??
第26章 似水柔情
从语气中, 顾薏可以听出来,苏恪和这个有些邪气的男人是认识的, 而他用‘周二’称呼这人, 则明显的带了丝蔑视的意思。
本以为这男人会生气,但他却只是面色沉了沉,眼神更显阴郁:“你来干什么?”
“你说呢?”苏恪哼了一声,懒得和他周旋, 过去把顾薏拉了起来, 简单的说道:“走吧。”
说着, 旁若无人的带着她大步往门口走去, 和来的时候一样, 步伐很稳, 不紧不慢, 带着股很强的气势。
顾薏默不作声的跟着他, 到门口的时候扫了一眼, 看见外面整整齐齐站了两排黑衣的壮实男人,手背在后面, 腰板挺得很直, 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却又能清清楚楚的看出冷血和残忍来。
比起苏恪的那些保镖来, 这些人明显都更加凶狠一些。
“把他们拦住。”那男人漫不经心的发话,用的是粤语, 但顾薏也能大概的猜出意思来。
哗啦一下子,黑衣人包抄上来,密密实实的将门堵住,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
苏恪却好像早就料到会这样, 平静的把顾薏护在身后, 转过身来。
大厅里那男人终于站起身,慢慢从桌子后面走出来,个子很高,身形瘦长,松松垮垮的套了件黑色的丝绸衬衫,布料滑顺的垂下来,领口很开,露出里面精致的锁骨。
这人的皮肤是极白的,唇瓣很薄,是艳丽的红,配上漆黑的眸子,让人有一种感觉,仿佛他是从电影中走出来的吸血鬼一样。
在灯光昏暗的大厅里阴沉沉一站,修长白皙的手指仍旧在缓慢的,一下一下拨弄着手中的珠子,发出‘嘎拉嘎拉’的声音,听的人心中一沉。
目光极其邪气的看过来,他忽然笑了,仍旧是除却嘴巴,眼睛和其他部位依旧冷冰冰的那种笑。
“苏恪,你可以自己出去,但这个女人你带不走。”他开口说道,声音微低,远远的传过来,不带一丝感情。
“如果我非要带她走呢?”苏恪看着他,不动声色。
那人又是一声冷笑:“那就连你也走不了,苏恪,虽然我们祖辈有一些交集,但我和你却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下手也不会有轻重之分。”
他们两个人一来一往,各不相让,顾薏在一旁皱皱眉,忽然插话:“先等一下,我有个问题想问。”
转头看着那男人说道:“这位先生,我之前问过,但你一直没有回答,那我就再问一遍:你究竟把我带到这里想干什么?我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你。”
那男人这才将目光移到她身上,黑漆漆的眼眸里不带感情:“医者仁心,而你并没有该有的慈悲心肠,我在拯救你。”
顾薏挑了挑眉,倒是被勾起些兴趣来:“为什么这么说?”
那人却不再多言,沉沉的盯着她。
顾薏笑了笑:“你的意思是,我不愿意替你母亲动手术,这就叫没有慈悲心?那如果是这样,我就铁了心要做这没有慈悲心的人,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我自然有办法。”那人的眼中透出些偏执的笑意,手中的佛珠转的稍微有些变快,只微微一个眼色,那些黑衣人就又缓缓往前逼近了几步。
他信佛吗?顾薏冷笑了一下,其实也未见得,在这种人心目中,宗教是是一种用来达到目的的噱头,如果他真的懂什么慈悲的话,手下就不会有这么多杀气如此重的人。
以她的眼力,自然看出这人的性格已经有一点病态了。
“一会儿打起来的话,你就躲在我身后,保护好自己的安全。”这时苏恪一把把她护在了后面,低声对她说了一句。
望着那男子,他淡淡说道:“你说吧,想要怎么办?今天我们两个人无论如何都是要出去的。”
“很简单。”那人仍旧站在原地,饶有兴趣的摸了下自己的下巴,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你把我这二十个保镖全部打倒,还能站起来的话,那我就放你们走。”
语气阴冷如毒蛇:“怎么样?答应吗,苏总。”
听了他这话以后,顾薏立刻回头重新去打量那些男子,发现他们都是精心挑选过的,身形基本都和苏恪差不多,甚至还有几个一米九往上的大汉。
这段时间通过系统的学习拳击,顾薏也大概知道,拳击和打斗这个东西,力气是很重要的,并不是光凭技巧就能解决了的,尤其对面的人数是占了极大优势的,即使是车轮战,也能生生把他累趴下。
她的心中一紧,刚要阻止,却听苏恪很平静的答应下来:“好,就按你说得来。”
随手脱掉外套,他伸手一撕,硬生生从衬衫上撕下一圈布条,慢条斯理的缠在手上,再抬头时,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
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高大男人的对面,是二十个面相凶恶的黑衣人,虽然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但他身上的气势却硬是把对面的人们逼得后退了一步,他们在胆寒。
“一群废物,给我上!”桌后的男人大喝了一声,听起来有些恼怒。
黑衣人们这才猛的扑了上来。
苏恪并不慌张,眼睛紧盯着最前面的那一个人,他低吼一声迎上去,利落的一拳打出去,重击那人的下巴,打的他立刻倒地,眼睛一翻便昏迷不醒。
后面的人们愣了一下,继而快速飞扑上来,把他团团围住了。
…
顾薏一直站在后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她知道自己是没办法阻止苏恪去冒险,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用武力硬闯出去,所以就不再出声。
但在这期间,她一直都没有停止思考。
苏恪是很厉害,如今的他,把全身的气势全都爆发出来,犹如猛兽一般,爆发力惊人,出手又稳又狠,基本上被他打到的人,基本就只能躺在地上,没有再起来加入战团的可能。
但对方的人数是在源源不断补充的。
这个姓周的,充满邪气的年轻男子在骗人,满口说一些慈悲的话,做出的事情却出奇的下作,他就是要用这样的车轮战术,把苏恪的体力耗尽。
顾薏回头看了一眼,那人隐在暗处,手边是一杯冒着袅袅白烟的清茶,纤长的手指握着茶盏,他慢悠悠的端起来,正在姿态优雅的品着茶。
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顾薏迈步走了过去。
到了离这人有五步的距离,从两边闪出来几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她便站下来,冷声朝那边说道:“周先生,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
那人的目光垂下,吹了吹飘在茶杯中的茶叶,又慢慢品了一口,这才放下,重新拿起那串殷红的珠子,放在手中摆弄了起来。
见他并不回答,但也没有让人把她赶开,顾薏便继续说道:“我想和你打个赌,不知道你敢不敢?”
“什么?”那人这才抬头,终于有了些兴趣。
“我一个人,打倒你一个保镖,成功了的话,你就放我们两个走,不成功,我留下来,替你母亲治病。”
顾薏走回来的时候,步子沉稳不乱,她其实并不惊讶这个男人会答应她的赌约,比起一个强壮的男人与一群保镖的打斗,还是一个瘦弱的女人与比她力气强出不止一倍的人缠斗更具有观赏性。
说到底,这周姓男人只不过是闲得无聊,想看一场表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