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了他大概三四秒就放开了,平静得有些无力地说:“就算我不去对付程家,就算我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还是会死,我逃不掉的,与其一个人死,我拉几个仇人一起死,也算是赚到了,不是吗?”
她说:“储诚,你很好,如果我是个普通的女人,我想我一定会追你,可惜我不是,我的命不由我自己做主!”她吸一口气,“别再管我的事了,不值当的,因为不会有任何回报,再见!”
储诚看着她转身,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远……
番外五 活着的使命
两天的期限过去了,浓妆这次来到一个废弃的工厂里。
在进去前,她忍不住自嘲一番,好像很多人做坏事都喜欢找这样的地方,她今天也能体验了一把,只是死在这里的话,恐怕都没有人知道。
哪怕是储诚,他也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呢。
只是稍稍停顿了下,浓妆就机械地走了进去。
里头已经有个男人等着她了,明明只有四五十的年纪,那半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让他看起来像是六七十的老人,即便如此,他的眼睛是发亮的,里头是不正常的光芒,阴毒的、疯狂的!
他看见浓妆进来时,冷冷地哼了一声,就是这一声,让浓妆停下了脚步,低着头定在那里,等着处罚。
“我之前说了什么,你还记得?”
“两天里,程家人死不了,就我去死!”浓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叙述,就好像说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那好,结果呢。”
“……失败了!”
男人低低地笑了出来。那笑声特别的阴森,犹如从地狱归来的索命鬼:“那你说,我该怎么对你的,我的好外甥女?”
浓妆紧抿着的唇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下,显然是对“外甥女”三个字有了反应,但只是一瞬,她仍是瘫着脸,机械地说道:“死!”
“谁死?”
“我死!”
“呵呵,”男人慢慢走了过来,笑呵呵拍了拍浓妆的脸,“这觉悟挺好。”
但下一秒,他的笑脸转为阴狠,原本只是轻拍的手用力地扇了过去,将浓妆扇倒在地上,随后又一脚踩了上去,指着她唾骂:“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解脱了是吗,你死可以,程家的人呢,有胆量死,你倒是给我把程家拖死几个啊,废物,没用的废物!”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地踹着地上的浓妆,每一脚都不留情,他的眼神是浑浊的,不复清明,把浓妆当一块棉被般用尽全力地发泄着。
没多久。浓妆就被踢得吐出口血,而她的背后,屡次跟地板的摩擦后,伤口崩裂,逐渐地将她的衣服染红。
除了一声声忍受不了的闷哼,她连一声痛呼尖叫都没有,凭着坚强的毅力在忍受着,忍到视线模糊,身体迟钝对疼痛麻木时,她不禁想,就这么死去也好。
其实是真的很疼的,她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她其实……很怕疼的!
“我劝你最好停下来!”
一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让认命地任晕眩冲洗自己的浓妆勉强清醒了一点,而踢在她身上的脚也随之停了下来,但即便这样,她也已经没有力气回头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他来了?刚才那一声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男人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进来的储诚,正用一把手枪对准他,他敢肯定,只要自己再踢一脚,这个储大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朝自己开枪。
男人不怒反笑:“储大少爷,真高兴见到你!”
储诚神色冷然地看着他:“我可一点都不高兴看见你!”
“当然,就像是rmb,也不是人人都喜欢的。”男人摊手,毫不在意,他现在看起来像个好说话的先生,一点没有刚才踢人的神经病模样。
储诚也没闲情跟他鬼扯什么,他扫了眼背对着他横躺在地上,除了微微抽搐外没有其他动静的浓妆,直言道:“放了她!”
男人很是不解:“我既没有绑着她,也没有抓着她,你让我怎么放?”
他随之又故作明了地说道:“我明白了,你是要我把你踢到你身边吗,这个简单!”
“你再动一下试试!”眼见着男人真的再次抬脚,储诚声音冷得掉渣地威胁着,手指也在扳指上。
男人举双手投降,也把脚缩了回来。很无辜地说道:“那储大少爷想让我怎么样呢,总得说一个出来。”
“我知道的,”再恼怒,储诚也保持着冷静,声音虽冷,吐字仍然清晰,“你一定有什么手段控制了她,让她无法反抗你,你明白我的意思!”
“那又如何,你觉得你现在拿着枪对着我,你就胜利了?”男人低下头抖动起肩膀,很快,低低的笑声变成了大笑,是那种疯子般的笑声,“年轻人,你还是太天真了!”
储诚不为所动:“那你倒是说说看。”
“你想让我放过她是吧?”男人用脚戳了她一下,让侧躺着的她翻过身去,也让储诚看清她此时的模样。
嘴里还吐着血,胸口起伏,但气若游丝,因为冷汗,头发黏在脸上,狼狈又脆弱。
她努力移动眼睛朝储诚看去,说不出是恳求还是别的什么,储诚第一次从她的眼里,看到这么清楚的情感流露。
“我可以告诉你,”男人无视储诚手里的抢,一脚踩在浓妆的胸口上,“我死了,她也活不了,你可以试试!”
他用行动表明,他一点都不怕那对着自己黑乎乎的枪口。
哪怕储诚真的开枪又如何,像他们这种疯子,从来没怕过死!
储诚暗暗沉着气,除了握着枪的手更稳几分外,冷肃的面上没有太大变化:“说吧,你想如何。”
“哎呀呀,咱这储大少真是识趣。”男人很高兴地拍拍手,随即又嘲讽地勾起一边的嘴角,“想来,储大少爷能够找到这来,对我这外甥女是有一定了解了,最近她的任务一直失败,应该也都跟你有关。这样吧,就当是赔偿,你帮她完成任务,我就放她自由!”
储诚不太相信:“就这样?”
“她的任务可没那么好完成的。”男人摊手,“再说,她可是我外甥女,如果这件事能够有人代替她完成,我放她自由又有什么问题,我也很疼她的!”
最后那句话。说给傻子听,傻子都不会信。
但储诚目前也只是先应承下来:“可以,但我需要她在我身边,从这一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