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臣身子一停，回过头来看秦思雨，“怎么了？”
秦思雨说：“我上班迟到了，不能在留在这里了，不然我们组长会骂死我的。”
薛臣愣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现在要走？”
秦思雨点点头，“这里也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想着先回去打卡……”
薛臣点点头，说：“那你先回去吧，放心，我到时候和梁超解释。”
秦思雨终于露出笑容，对薛臣说：“那我就先走啦。”
秦思雨走出小区的大楼，回头看了一眼，那层楼已经被封锁了。
她下楼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那里围观，但是现在是上班时间所以周围的人并不多，秦思雨钻出人群，很快地走出来。
他急匆匆地打了一辆车，直奔警局。
上车的一瞬间，她看到一个身影离开了那个小区。
秦思雨只是觉得那个身影有点眼熟，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来是谁，于是也没有多想。
陈杨从床上爬起来，冬日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让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陈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最近他越来越嗜睡，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楼吃了饭，看一眼楼上，脚步就跟着上去了。然后就躺在床上，眼睛闭上，什么都没做，就感觉浑身都很疲乏。
陈杨从床上爬起来，他感觉头痛欲裂。
他摸了摸脑袋，稍微一晃，就痛的不行。
陈杨感觉自己像是感冒了，有可能是感冒了，但是这种感觉似乎比感冒还要严重一点。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水杯，里面的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了，还有半杯。
陈杨站起来，走过去，然后端起杯子，把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流进身体，让陈杨顿时一个激灵，有些清醒过来。
他这才觉得自己很渴。
但是水已经被他喝完了。
陈杨看着空杯子，用手端着，一阵一阵地发愣。
好半天他才明白过来，把杯子放下，然后机械地挪动着脚步，进了卫生间。
哗哗的水声传来，陈杨打开了花洒。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开水龙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穿着衣服就开始冲澡。
陈杨脱光了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身上有一些伤疤，有的他都忘了是怎么弄得了，有的还是历历在目。
很多都是当时在山里那个地下的时候留下的。
陈杨总觉得那就是一个分水岭，从那件事情以后，陈杨的生活就奔向万劫不复了。
但是谁又能来阻止呢？没有人，连陈杨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
他抹了把脸，温热的水流让他有一种感动的感觉。陈杨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一个沙漠，很缺水，已经快干枯了。
冲完了澡，陈杨**着身体出来，他没有擦拭，任由那些水珠水流淌到地上。
屋子里有空调，但是此时的空调让陈杨觉得燥热。他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空调。
很快，安静了，出奇的安静。
陈杨看了眼地上的手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扔到地上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把他关机了，但是现在，她是很不喜欢看到在个东西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去上学了，每天在家里，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保姆看到了也不敢说什么，起初还会劝一句，但是陈杨听了等于没听见，保姆也就不管他了。
陈杨看着地上的手机，那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他很久没和这个世界了联系了吧？除了眼前这个小方块，他与这个世界联系的方式还有什么呢？
陈杨脑子里什么都不想，一想事情，他就觉得大脑嗡嗡地疼，索性就什么都不去思考，让自己变成一个行尸走肉。
但是行尸走肉也是需要行动力的，每天支撑着陈杨下楼吃饭的，不过是那点微弱的求生欲。
陈国栋似乎也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陈杨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过他。
陈国栋应该是搬出去住了，对于陈杨的现状，他似乎已经不怎么关心了。
反正也是要出国留学的，陈杨现在的逃课，甚至是不上学，在陈国栋的眼中都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陈杨觉得自己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但是他也拒绝这个世界给他的东西。
第一百四十四章 老干部
一辆出租车开到了警局的大门口。
秦思雨付了钱，然后匆匆忙忙地往大门里走。
一进大门，秦思雨就感觉到一阵暖意，外面实在是太冷了，警局里开着空调，到处都是暖融融的。
秦思雨径直上了三楼，然后来到了办公室。
重案组办公室。
梁超他们早就在那里了，刚刚办完案子的重案组，此时显得有些清闲。
梁超和李一相对而坐，居然在下象棋。
秦思雨看着两个人老干部一样的画风，忍不住嘴角抽搐。
梁超注意到了秦思雨，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说：“你迟到了。”
秦思雨急忙解释，“我是在路上看到了一起火灾，忙着报警才迟到的。”
“哦，”梁超把自己的“马”挪了一步，然后说：“那这次就饶了你吧。”
他们对于发生的火灾并不是很在意，宁洋市每天都在发生案子，但是不是没一起案子都需要重案组出马，只有那种疑难杂案处理不了的，才会交接到重案组的头上。所以梁超对于秦思雨说的案子毫无兴趣。
小王倒是有点兴致，小王对秦思雨说：“火灾，是纵火案吗？”
秦思雨摇摇头，说：“目前还不清楚，只是知道死了两个人，应该是夫妻。”
“啧啧，真是可怜，夫妻的话，他们有没有孩子呢？”小王说。
秦思雨还是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他们在查呢，你要是感兴趣的话，等会他们出警回来了你问一下。”
梁超一边盯着棋盘一边说：“现在这种干燥的天气，引起火灾的原因有很多。”
秦思雨看了看梁超和李一，又看看桌子上的棋盘，说：“组长，没想到你们还有这种爱好啊。”
梁超终于抬起头来，说：“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下棋，那时候不怎么用手机，就用这个消遣。”
李一把梁超得“帅”拿下来，然后说：“你输了。”
梁超回头，惊讶地看着棋盘，半天才说：“怎么，我怎么一个没看住，就丢了？”
李一平静地说：“就是输了呀，不要耍赖。”
梁超苦笑着说：“好好好，输了就输了，我输得起。”
秦思雨站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然后说：“你们的赌注是什么呀？”
梁超苦着脸说：“也没什么，就是请他吃顿饭。”
秦思雨挑了挑眉头，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金兰捧着一本书，坐在窗边看着，阳光为她描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金兰并不参与他们的谈话，只是偶尔抬起头，然后把头发捋到脑后。
金兰看得很入迷，秦思雨却忍不住捣乱。他走到金兰的身边，然后低头看着金兰手里的书。
金兰把书翻了个页，这才发现秦思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他愣了一下，看着秦思雨。
秦思雨冲他笑笑，说：“看什么书呢？”
金兰把书的封面给他看，上面四个大字，《人间无罪》。
“写什么的，好看吗？”秦思雨皱起眉头。
金兰说：“破案的，还行吧。”
秦思雨点点头，不再打扰金兰了。
秦思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实在是觉得无聊，于是把目光重新转到了梁超和李一的身上。
秦思雨观察了梁超一会儿，然后说：“头儿，你谈过恋爱吗？”
梁超收拾棋盘的手停了一下，看了秦思雨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秦思雨只是笑着说：“八卦一下嘛，说说嘛。”
“对啊，说说吧，头儿，你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呢。”小王也跟着帮腔。
梁超看了小王一眼，笑着说：“你怎么不说说你呢，我看你也从来没提过这件事情。”
小王一下子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说：“我有什么好说的，大，大家还是对你比较感兴趣。”
梁超回头看看李一，李一只是带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
梁超彻底无奈了。
这时候，重案组的门被推开了。
理论上说，林法医现在也属于重案组的人，只是他的部门特殊，并不常待在办公室里，大部分时间，他都待在地下一层的法医室里。
林法医一进来，小王就把矛头对准了他。
小王嚷嚷着，“林俊，你怎么上来了？”
林俊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叫上来了？说的这么不吉利。”
秦思雨也笑，说：‘对啊，听着像是从地底下爬出来似的。”
这下林俊又瞪火上添油的秦思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