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欲总算从体内褪去,绘里躺了一会,发现自己睡不着,于是便起身打开灯去洗了个澡,然后出来将床单和被自己打湿的东西都清理了一遍。
她懒懒披着头发的样子格外柔顺居家,白皙的小脸被发丝打下一层阴影,本来就很显精致五官的脸显得更小了。
不得不说,绘里抱着床单去清洗的样子叫人压根看不出来她刚刚究竟干了些什么,明明床上淫荡到叫人欲罢不能,可一下了床,立马就清纯可人的让人不忍染指玷污。
她从柜子里拿出了换洗用的床上用品,然后缩在了沙发上,半睁着眼,睡不着又觉得醒着累。
绘里静静地想着事情,加贺临为什么要去美国这个问题占据了她此刻的一大半精力。
是为了钓她上钩所以故意这么说的吗?
虽然很像是他会做的事情,但是他自己应该也很清楚。
现在的她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所以他绝不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蠢事。
那是为什么?
说不定只是单纯的回去一趟?
可是他又要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等等,他不回来,有好处的不是她吗?自己为什么要惦记着他什么时候回来这件事情。
对加贺临的感觉是很奇怪的,绘里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纠结感。
她爱他绝对半点不假,可是真要在他身边的话,她的人生指不准就这样毁了。
加贺临摧毁别人的时候从来手下无情,可有些人即使冷漠无情也相当动人,尤其是他对自己那反常的炽烈爱情,简直滚烫到叫人难以忍受。
如果说小时候他经常欺负她,最后还害她家破人亡是他天生的劣根性,可是现在这副模样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狼会爱上它嘴里咬着的食物呢?
绘里半梦半醒地想着,然后习惯性的缩起了身子,均匀的呼吸着再次入睡。
她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被铃声叫醒来了,起身时头都在发疼。忍受着身体的不适与大脑的混沌感,绘里强撑着爬起来,先是晒出了被子,然后就洗漱更衣,下楼准备去给宁宁做早餐。
她穿了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扎了一部分在脑后,几丝漏下来的头发则让她的脸蛋更添风情。
进入宁宁家之后,她看见宁宁一如既往地还在酣睡,只不过她眼尖的注意到了桌上放着的牛奶,这在昨天是没有的。
绘里进了厨房,发现绪方奏穿着围裙在做三明治。
“小奏,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他与绘里四目相对,脸上的表情松动许多。
绘里对这个多年前总是站在她前面保护她的男生有种很熟稔的安全感,她连忙洗了手过去给他帮忙。
“社团合宿怎么样?”
绪方奏看着锅里正在煎着的培根,点了点头:“算是拼上全力了。”
“你真的很努力呢。”绘里笑了起来,她在冰箱里取出了鸡蛋,然后打进了煎蛋锅,与绪方奏两人在厨房忙碌的样子仿佛小两口一样和谐。
“说起来,你进东泽之后有没有想过要进社团?”
“唉?”绘里微蹙了一下眉头,转头望着绪方奏,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这边。
“我们学校比较热门的社团有游泳部,棒球部,轻音部,啊……还有那个特别八卦的新闻社,人气也很不得了。”
绘里第一次被人询问要不要加入社团,心里触动了一下,然后羞涩地摇了摇头。
“我在给宁宁姐当助手,工作和学习的时间都不够用,而且晚上还要打工,应该没有时间的。”
“你想参加社团吗?”他考虑了一下,又开门见山的这么说了一句。
“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吧。”
绪方奏像是陷入了某种考虑当中,他不再说话,绘里也安分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坐上餐桌之后,绘里吃着早餐,听着宁宁调侃着绪方奏,有趣的对话逗得她一直在发笑。
绪方奏被绪方宁宁揪着问了一会关于游泳的话题,突然想起了什么,望向了绘里:
“绘里,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加贺临回美国的事。”
“……怎么了?”
她压根没有胆量在他们面前回忆昨晚的事,那种不干净的行为,他们一定会觉得很恶心吧。
绪方奏放下了餐具,然后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听说他加入了南大川附中的游泳部,准备回美国找教练做集中训练,目的是在全国大赛上打败所有对手获得冠军。”
原来他要回美国是为了这个。
绘里垂眸想着昨天晚上他说话的语气与方式,体内游走着细微的瘙痒感,那个人的模样总是时不时在她脑子里出现,有时候追溯的更久远,她还总会回忆起两人关系还没有决裂时,双方都放纵情欲、痴迷做爱的姿势与场景。
“加贺临确实是非常厉害啊,小时候天赋就已经不可小觑了。他一开始学游泳只是为了用这个来战胜奏,因为奏从小到大都非常喜欢游泳。加贺临就像个疯子一样,拼命的挑衅,偏偏还什么都能让他学的会。”
绪方宁宁不爽的嘟囔,绘里的想法被她的话打断,她垂眸思索一下,对加贺临的了解又全面了一点。
小时候他非常爱欺负她,而且连累的她身边的人也都遭了秧,保护她的人也好,伤害她的人也好,都多多少少的受到了加贺临的伤害,那时绘里看见他就怕,怕到就差给他跪下求他允许自己离他远一点了。
后来遇见了绪方奏,她的日子终于算是好过了一些,至少再也没有被人在雨天绑在树上……但事实上那只是饮鸩止渴罢了,加贺临的性格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他从不认错,从不认栽,从不低头服输,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暴力好斗一般,他遇软则欺,遇奸则诈,遇强永远只会更强。
就算他有那么一瞬间服了软,基本也都只是为了更好的达成自己的目的从而不择手段罢了。
就像昨天晚上他突然软着声音向她倾诉的那句“好想你”一样,他明知会把绘里给搅的一团乱,他还是说了。
他明知绘里对他提出的做爱要求绝对会一直保持拒绝态度,可他还是毫不遮掩的利用着自己可以勾引女人一切、包括侵略感十足的话语与强健的身体,来不断撩拨着她的性欲。
对待爱情,他心思深重的叫人爱恨不能。
可是尽管如此,绘里又比谁都要更清楚的知道,虽然沉溺的后果很严重,但此时的他,却又绝不会伤害她。
和小时候不一样,他已经不会再对她做那样的事了,因为他爱上了她,而且简直喜爱到了病态的程度。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捕猎者会放下食欲与破坏欲、反过来去爱慕他的食物?
狼和兔子在一起,很奇怪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