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顺宁出发,沿着宁江一路往帝都去。除却两座城镇之间会加快些行进的速度,入城后便是正常的朝事往来。
这两个多月的时日,东珠与傅九城朝朝相对,夜夜同眠,却总共也没说上几句话。她不关心他与当地官员的血雨腥风,只想迫切地给自己找到答案。可这个答案,傅九城没法给。
“我要下车。”
京都宽敞的青石道上,哒哒的马蹄声平稳而又有规律地往皇城而去。
东珠扶住车厢壁,压抑至今的心态隐隐有些失控:“已经到京都了你还怕我跑不成?我要下车!你停下!!”
傅九城望她一眼,屈指敲在车厢壁上。
车驾缓缓停下,不及停稳,东珠便跳了下去,头也不回地嚷道:“云欢不许跟着!”
正准备跟上的云欢骤然收住脚步,略有些茫然地看向傅九城,总觉着这段时间的姑娘很暴躁呢。来月事了?不对啊,这都两个多月了。
“让谢浔挑几个跟着。”
车帘重新落下,暂停的车驾也重新启程。
慕容绍已于半月前发兵出征,还是他亲自率兵,想来再有叁四个月,这平顺百年的京都便要拢上一层沉重且压抑的阴云。
时隔数月,东珠又一次找去了红袖招,但这一次她没看见花月夫人,只有那位她见过一次的美艳妇人。
“哎呀,夫人好久不见。可是有什么烦恼了?”花枝伸手,牵着东珠的袖子将她带进了屋。
落座后,东珠捧着茶杯轻声问道:“如果完全不爱一个人,有可能快活吗?”
什么快活?花枝的疑虑仅出现一瞬。在红袖招这样的地方迎来送往,这么多年她什么没见过?只细细瞧一眼东珠的神色,便猜出大半来。
当初在陈府外凑热闹,见着傅九城抱了这明艳动人的小妻子进喜轿,花枝是羡慕过的,羡慕她出身贵门还能嫁给傅九城那样的男人。不像自己,清清白白嫁人已是不可能,更别提是那样的风光大嫁。
除了当今陛下当初迎立皇后,花枝再没见过哪个男人如此郑重且隆重地娶妻。
一个女子出身好相貌好已是难得,又该有多幸运还能再风风光光地嫁给一位位高权重英俊不似凡尘的男子,得夫君喜爱?
这个小姑娘何其有幸得到了这一切,却居然在这里纠结爱不爱她的夫君。
花枝拈了笑:“当然有可能!这世间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想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一知心人又何其艰难?不如一晌贪欢。”
“……那你给我找两个好看的来。”
花枝迟疑须臾,最终还是那突然冒头的恶意占了上风:“好嘞!我再给你找间干净的屋子,夫人,这边请。”
月值中宵,东珠翻墙回了后院。
院子的石桌上摆了个琉璃盏,傅九城冰冷似寒月的脸便笼罩在莹润的珠光下。
她踉跄着跑去他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我今天找了一个……不,不对,我找了四个漂亮小倌,他们每一个都会笑,不……不像你,整日冷冰冰的,比天上的月亮还冷……他们好、好看……还比你白,还抢着伺候我……身上也没伤……不过,你们的……”
他手里的茶盏倏然碎裂,东珠吓了一跳,方才准备说的话也给忘了。
她呆呆地顿了会儿,往半空里挥挥手,身一转便向主屋走。
傅九城握住她手腕,她却似受了极大的惊吓,另一只手直接挥鞭而来。
到了这时,他的目光方彻底沉下。
傅九城截住她的鞭尾反手绑了她两只手腕,又掐着腰将人丢上桌。衣帛的碎裂声在夜晚显得尤其清晰。
她拼命挣扎,手脚并用,纤弱的肩膀每一下颤抖都带着极大的抗拒和恐慌。当身下粉润的穴被毫不留情地刺穿,她又开始哭,绝望到撕心裂肺:“救我……傅九城你救救我……”
傅九城埋在她的身体里停住,扣了她下巴逼她抬眸,声低又冷:“你把我当成谁了?”
只要她回答,不论那个人是谁……
隔着她眼底朦胧水雾,她忽然一把搂住他脖颈:“你不要凶我,你抱抱我。”
良久之后,傅九城就着相连的姿势抱起酒醉的小姑娘,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