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持军刀的黄金之王的左臂受伤,绿之王也讨不到好处,侧腰被划出一个狭长的、还在渗血的口子。
  没有人会来帮你了。感到体内力量还算充盈,比水流笑了。
  他还有三分钟。
  但是国常路大觉却不一定能撑到三分钟了。
  国常路大觉也确实撑不到了,他毕竟年迈,快是个百岁老人了,他只是沉默着挥剑,不见丝毫颓势。
  宁可藏拙,不能露怯。
  又一分钟后,国常路大觉,左臂骨折;比水流,左腿骨折。
  比水流笑了:老爷子,你的兔子们看来不管用啊。
  还有不到两分钟,国常路大觉就会先他一步死去,而他,接管德累斯顿石板只需要一秒!接管后,他就是最强的了!
  国常路大觉刚张开嘴想说话,却被意外逼得停下来比水流也没能趁着这个机会出手。
  因为一个原本不可能在此刻出现的人出现了!
  银白色短发的男人翩然落下,身姿轻盈,像是只自由的蝴蝶,又像是那方向不定的羽毛,轻飘飘的,脆弱的仿佛一伸手就能捏碎。
  可他却能称得上一个形容:铜墙铁壁。
  论战斗力,他绝不是最强的,可是他的战斗技巧能够弥补,这就已经很难缠;论防御,他却能够做到无人可破。
  说句难听的,比水流最不想对上的王权者就要数无色一个,因为他觉得那是只铁王/八。
  明明这任无色的权能并不是防御,却一个人就能撑起铜墙铁壁。
  不妙。
  比水流清晰的认知到这个事实,他不能轻举妄动了。
  国常路大觉的眼中掠过一丝欣慰:好孩子,来得很是时候。
  比水流:咬牙切齿。
  渡边晴笑起来,缓缓拔/出日轮刀:我也觉得我来得很是时候。
  比水流心中挺恨,面上波澜无惊:你不应该赶不过来吗?
  他暂时收回了力量释放收回都只需要一瞬间,不问个清楚明白,他实在是难受毕竟只有两分钟了。
  超出你的计划了?,渡边晴好笑道,我本来是应该赶不过来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虽然渡边晴自己就是那个万一。
  比水流实在是很想知道:那你为什么赶过来了?
  国常路大觉歇了口气,认真听着,没有要打断的意思。
  渡边晴笑了:金钱的力量?
  比水流:啊?
  刀剑操术,渡边晴沉思,换了个说法,我有钱,每一把刀剑都配备了一部手机。
  真实情况不仅仅是手机,但手机这件事也是事实。
  真实情况是他可以建立和刀剑们的心灵连接,只不过平时都是断掉的,并且大家联系他需要发起申请,就像是语音通话一样,而他能够不经过刀剑同意就开启语音通话权限。
  更多的他就不用说了。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自己就能想明白,肯定是有刀剑直接发消息报信,转移了目的地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绿色王剑消失后,第一时间发现这一点并且隐蔽性超强的极化短刀和胁差当时就给渡边晴传了信,所以渡边晴就改道了。
  就算有人报信!你也不应该这么快就到这里!比水流大声道。
  是的,他本来也不应该能到达按照原本的时间是这样的。
  渡边晴笑了:按照原本的时间,我到不了。
  比水流愣住:原本的时间?
  渡边晴忍不住自己畅快的笑意:你以为诅咒师没有心眼吗?
  说几点行动就几点行动?凭什么给绿王做嫁衣?
  特级诅咒师夏油杰特意提前十分钟行动,可是满大街的咒灵却是按时放出的,也就是说五条悟按照计划暂且腾不出手,但是整个高专的行动结束时间会比预计的早上十分钟甚至更多。
  现在,五条悟应该已经在回去的路上,要进行扫尾了。
  而这整个东京的咒灵还不是整个按时间放的,其中靠近外围的一部分是提早放了的比如车站等地方,绿王和几位王权者所在地方的附近却是按时放的,所以绿王没能第一时间察觉计划出了问题。
  也就是说,绿王以为自己能够干掉黄金之王后过几分钟才会等来别人,但是实际上:渡边晴有十分钟的充裕时间赶到御柱塔。
  这也是他路上看到的外围损失惨重而内围地区相对来说比较平和的缘故那时刀剑们已经散开了,内围有刀剑们一直在巡逻,才会在爆/发的一瞬间救下不少人。
  绿王计算了时间,他为自己周密的计划感到骄傲和自豪,可也因为这计划的时间过于紧凑,让夏油杰反而给了红方的王权者一个机会。
  也给了一个不会有人坠剑,东京存活的机会。
  比水流闻言,知道自己被夏油杰反手算计,他一时间愣住,反应过来后却又愤恨:目标几乎是一样的,他为什么要算计我!
  特级诅咒师夏油杰叛逃已久,你能蛰伏,他又何尝不是在蛰伏?,渡边晴忍不住嗤笑,他谨慎,你也谨慎,凭什么你算计了他的势力,借助他的东风却想着不付出任何代价呢?
  诅咒师可是睚眦必报的。
  虽然没见过夏油杰,但是不得不说,渡边晴佩服他的谨小慎微,而他们王权者都欠了他一个人情。
  比水流磨了磨牙:夏、油、杰
  国常路大觉笑了,这次是真心实意的,还有着一点解脱的意味:干得漂亮。
  果然是后生可畏!
  说完,他上前一步,军刀指向颇受打击的比水流:来吧,让这场战斗有个结果。
  渡边晴:等等?
  国常路大觉制止他,沉声说:我活得够久,我也知道我的生命要走到尽头了,而我是一名军人。
  他宁可战死,也不想在病床上苟延残喘。
  他的眼睛里有光,有着对战斗的渴望与不会退缩的坚毅。
  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面对的。
  渡边晴说不出话。
  国常路大觉看了他一眼,又说:是你用了权能吧,我知道。
  渡边晴苦涩的笑:您都知道了。
  知道了。,年迈的雄狮展现出最后的力量,辛苦了。
  辛苦的是他渡边晴吗?真正辛苦的,是这位几十年如一日压制石板,为霓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王啊!
  理所当然的,比水流死于最强之王的剑下。
  绿色的王剑消散,黄金的王剑上生出细小的裂痕,因为主人的身体状况不好,也维持不下去了。
  在生命的尽头,他凭借最后的力量强撑着缓缓坐下而不是丢失脸面的跌坐下来手中军刀维持着出鞘的状态,持刀之手刀尖垂地,已经骨折的持鞘之手撑在扶手上,从这个姿势来看,便不像是骨折了。
  微垂着头,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未来,交给你们了。
  虽然只有渡边晴一人,但是他说的是你们能看得出,他是相信这些王权者的。
  这位为霓虹发展操劳了几十年的九十九岁老人,略微低垂着头,悄无声息的逝去了。
  脊背挺直,气势不减,明明闭着眼睛,却好像还活着一样。
  他以前是军人,现在是军人,未来也还会是军人。
  他是陆地上的王者,最强的黄金之王。
  英雄落幕了。
  德累斯顿石板却还存在。
  第72章 七十二个男友
  德累斯顿石板暂时还没有选新的黄金之王和绿之王。
  渡边晴坐在石板旁边, 伸手与石板建立连接暂时,在没人能处理它之前,他需要压制石板的力量, 等之后就可以交给过来接手的青之王了。
  就算黄金之王没明说,他却是不信和青之王没说过什么的, 这位老人从很久以前就很信任宗像礼司, 也一直希望他能够接过重任。
  与他们了解不多的渡边晴没有要接手的理由, 也并不想留在东京。
  他忍不住打开终端, 看着里面发给五条悟的消息还是未读,他忍不住搓了下脸, 没离开日轮刀的手点了点。
  五条悟现在没有时间回复他的消息,一定是对眼前的情况有些焦头烂额了并且, 这次夏油杰的动静很可能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打击。
  那是他的挚友,是把他拉下神坛的人,然而最后却因为理念不同而分道扬镳,现在既然敢进攻高专,就是在咒术界那群自视甚高的高层脸上打了一巴掌。
  五条悟肯定不能手下留情,因为他分得清善与恶,应该说他有这个魄力。
  为了之后不会再有百鬼夜行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肯定不会把夏油杰放走。
  乙骨忧太的事情可以说是他的私心,可面对夏油杰面对引发了如此动荡的夏油杰,他没有办法留手。
  就算他是五条家的家主, 在他如今的思想下,也是绝对不会放过夏油杰的。
  亲自杀死自己的挚友,会让他陷入悲伤、自责吧。
  然而渡边晴现在只能坐在石板的旁边,沉默着等待五条悟的回音。还有另一个解决办法,就是他去找五条悟。
  可是他现在只能等。
  不管是等待回音, 还是自发的去寻找,他都只能等。
  所幸,要等的人很快就到了。
  周防尊理所当然的不想来,可当宗像礼司从渡边晴这里得到了黄金之王死去的消息,他还是来了。
  这位英雄一般的人物,值得他们尊敬,当然只是来送最后一程,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灰之王凤圣悟战死,无色之王渡边晴尔在御柱塔镇压德累斯顿石板,绿之王比水流、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身死,白银之王阿道夫与青之王宗像礼司、赤之王周防尊在路上,往御柱塔这边赶。
  因为绿之王死去,那些凭借小程序获取jungle力量的人们一下子就变回了普通人,减少了工作量,这些王也腾出空来处理这边的事情了。
  不过十多分钟,他们就赶到了,也许借助了什么力量但对渡边晴来说没有差别:你们来了。
  然后他一眼看见了与阿道夫站在一起的夜刀神狗朗:狗朗?
  夜刀神狗朗向来严肃的脸上露出些许的松动,最后站到了渡边晴的身边:抱歉,晴大人。
  渡边晴:怎么了?
  他看了看阿道夫和气的脸,明白了:相处得很好吗?你可以随时都去找他,我并不介意。
  见他们说上话,几位王暂时没有插嘴进入正题,而是先去看黄金之王。
  夜刀神狗朗低垂着头,微微闭眼:很抱歉
  渡边晴打断他:你不用对我感到抱歉。
  银发的青年托着腮,温和的说:你是我的师弟,现在也确实是我的家臣,你是老师和师兄都是无色之王,可这不代表你就要追随无色。
  他的眼中仿佛映出星辰,不知道是期待还是什么:遇到你更想追随的人,只要和我说,我就会放你离去。
  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做选择的权利,让你一直因为无色之王是我的老师无色之王是我的师兄离去很不应该这样的原因留在我身边,我才会愧疚我认为那已经算是道德绑架。
  【你的兄长伏黑甚尔与老夫谈了条件。】
  你是自由的。,青年笑了,就着坐着的姿势仰头去看逆光的师弟,雄鹰就是要展翅高飞的,我不会拘束你。
  【所以,你是自由的。】
  望着青年纯粹的、没有私心的眼神,夜刀神狗朗的喉结上下滚了滚,颇受感动。
  他以前就知道师兄很好,只是他没想到师兄会这么好。
  那你还会是我的师兄吗?夜刀神狗朗噙着笑意问。
  别的问题已经没必要问了,因为他那双眼睛已然什么都暴/露出来真诚、祝福以及不舍。
  这个毫无营养的问题也不过是最后的确认而已了。
  渡边晴也笑:当然是了。受到委屈和我说,我帮你讨公道。
  想着孩子以后就要走了,他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像极了当年的三轮一言。
  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后盾。
  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可以当你最坚固的盾,也可以成为你最锋利的刀。
  只要你需要我
  渡边晴牵住夜刀神狗朗的手:因为我们是家人。
  别跟他扯什么禅院家才是他真正的家人,腐朽的老人家就该躺在土地沉眠,什么都不管才对!
  夜刀神狗朗笑了,反握住他的手:但我暂时还没有走的打算。
  诶?渡边晴略微睁大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无辜与好笑,这让因为黄金之王死去而沉重的气氛轻松了不少,他无奈的继续笑:那我们来说正事吧。
  作为年纪最长的阿道夫点头:好。
  他刚才已经与中尉进行了告别,喊了最后一次中尉,现在整个人都有些感慨,看起来是飘忽的。
  他话音落下,趴在他头上那只白色的猫长长的喵了一声,似乎是在安慰他。
  渡边晴忍不住分了个眼神过去,这才收回来:黄金之王的意思是,石板留给宗像君进行压制。
  原来他在这里坐着碰触石板压制,最后的人选也不是他吗?也是,他毕竟是在横滨常驻的,就算很多朋友在东京,他也不会主动放弃横滨习惯了的生活的。
  虽然但是,其实五条悟和伏黑惠都在东京,让他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宗像礼司推了下眼镜:愿闻其详。
  渡边晴: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