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颤持续到五六分钟的时候,王尧轻捻数针,将五脉绝针加深了寸毫。
顿时间,鹤田路薰的身体陡然颤动了起来,就像是摸了电门一样。
同时,她发出了极其痛苦的嘶吼。
司马舍慌了,“老大这这这什么情况啊!”
说着话,他就往鹤田路薰跟前凑了过去。
王尧伸手拦住了他,“正常情况,别大惊小怪的。”
他表面镇定,心里也有些犯嘀咕,毕竟这是第一次治疗活死人蛊宿主。
按理说反应,应该不至于这么强烈才对啊。
难道是因为蛊虫吗?
王尧打开强光手电,发现皮肤之下,那隐隐的黑线,变的粗壮了一些。
之前是几根头发丝的样子,现在仿佛变成了细毛线。
“啊——呃啊——”
鹤田路薰的叫声无比痛苦,没两声就沙哑了。哑了的嗓子再喊起来,犹如鬼哭狼嚎一般。
屋外的司马生等人听了,都有些毛骨悚然。
“屋里什么情况?”
“生孩子也没这么疼吧!”
“要不我们进去瞧瞧?”
三人稍作犹豫,还是开门走了进去,关切的问到,“发生什么事了?”
“闭嘴!”司马舍嚷了一声,无比担心的看着鹤田路薰。
他现在着急的已经顾不上鹤田路薰的胴体被弟弟看到了,忙问王尧,“这真的是正常情况吗?老大,要不把针拔了吧!”
王尧哼了一声,“妇人之见!现在拔了针,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可是小鹤她好像快不行了啊!”司马舍心急如焚。
司马生连忙安慰,“大哥,你就听老大的吧。行医救人这方面,咱们四个捆到一起,也赶不上老大一个脚趾头啊。”
“对啊,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也没其他的好办法了。就算失败了,也不过是提前两天死亡而已,没什么太大差别的。”
司马义话音未落,司马舍将手机直接朝他狠狠的砸了过去,“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我们是想帮忙”
“滚!”
司马生三人再一次被司马舍驱赶了出去。
一脚踹关了门,司马舍忽觉得耳边清静了许多。
不叫了?!
他连忙扭头看去,看到了鹤田路薰停止了颤抖,一眼睁一眼闭,睁着的那只还翻着白眼,仿佛已经没有力气合上眼皮了,整个人彻底瘫趴在了床上,双手垂落,再没有了任何挣扎。
“小鹤!”司马舍一个健步冲了过去。
鹤田路薰不再动弹了,而她身上的针还在颤抖。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司马舍感觉一阵阵头皮发麻。他双目快速充血,泪水盈眶,咬牙切齿的朝着王尧大声的吼着叫着。
“你不是说是正常情况吗!怎么会这样啊!小鹤她她是不是死了!”
“你怎么扎的针啊!你到底懂不懂医术!”
“都是这些该死的针!你给我拔掉它!”
司马舍伸手就要拽王尧,王尧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闪躲,任由司马舍拽拉,“行了,你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你告诉我怎么冷静!”
“都是这些破针害的!”
他极度失态的吼着叫着,松开王尧的衣服,伸手就要拔针。
王尧冷声道:“如果你嫌她死的慢的话,就碰那些针吧。”
一听这话,司马舍恢复了些许的理智,已经即将要触碰到针头的手,颤抖着缩了回去。
王尧屈指轻叩司马舍大椎穴,“你给我冷静一下,仔细的看看,她没有死,她只是疼昏过去了而已。”
司马舍感觉脖颈一疼,接着身体一抖,整个人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喘着粗气,咽了口唾沫,探了下鹤田路薰的鼻息,确实还有呼吸,只不过很微弱。
“没骗你吧。”
“”司马舍有些惭愧的看着王尧,“那老大,接下来怎么做?”
王尧摸着下巴,“还需要两套针法。”
“那快点啊。”
“别这么猴急,这几套针还没完呢。”
王尧一边观察之前的行针情况,一边储蓄精力。
刚才的三套针,消耗了他太多的精神,一时间,有些无法完全集中注意。
静等了有两三分钟的时间,每一秒对司马舍来说,都是度日如年。
终于在五分钟之后,王尧再一次铺开了针囊,“差不多了。”
话音落下没多久,鹤田路薰身上的针逐渐停止了颤抖。
与此同时,那只趴附在她后背上的蛊虫忽然动了起来,似乎在挣扎反抗。
王尧双手再次快出了残影,将之前的银针收去,直施封门九针。
这套针法落下,那蛊虫抖动的幅度急剧变大,但这一次,它没有牵动鹤田路薰的全身,只是使她的后背微微鼓起。
王尧的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他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成功。快速迈动步子,于鹤田路薰的头顶,开始施展仓公唤灵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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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针齐下,鹤田路薰嗝喽一声,整个人从昏死状态中瞬间苏醒了过来。
伴随着她的苏醒,那蛊虫抖动的幅度也来到了一个峰值,但这一次,鹤田路薰没有感觉到太大的疼痛。
不到十秒钟,那深扎根于鹤田路薰体内的蛊虫,裹挟着红绿相间的血水,竟是直接窜了出来。
啪嗒一下掉落在了地上,痛苦的挣扎蠕动着。
那蛊虫,奇丑无比,活脱一个黑色的虫形章鱼。主干大约有一次性纸杯那么大,背部裸露出的部分约占三分之一,剩下的部分全没入了体内。
除去主干,它还有大量的“触手”,粗细不一,细的最多,像是头发,密密麻麻,远远看去就是一顶湿漉漉的假发。
这些“触手”,在鹤田路薰体内的时候,延伸的很长,现在跳出来之后,萎缩了许多,但依然是细长的。
司马舍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头皮发麻,他无法想象这种虫子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体里待了三年,抬腿一脚直接将那虫子踩碎。
王尧瞥了一眼,暗叹一声可惜,他本想研究一下活死人蛊,但他正在喂虚弱至极的鹤田路薰服用润神培元丹,没腾出来功夫阻拦司马舍。
两颗丹药喂下,鹤田路薰煞白的脸得到了些许的缓解,虽然还依然没有红润的趋势,但比刚才好了太多了。
王尧移目看向鹤田路薰的后背,之前蛊虫存在的时候,是一个杯口大小的圆洞,蛊虫脱体之后,那圆洞收缩了回去,但没有完全闭合,留下了两厘米长五六毫米宽的口子。
敷药包扎,治疗完毕。
王尧长舒一口气,脸上尽显疲惫。
他点上一根烟,将手中的瓷瓶扔向司马舍,“应该是没事了。六个小时之内,如果心跳不够有力,脸色还是惨白的,就再给她吃一粒药丸。十二个小时之内,一定能醒过来。”
司马舍稳稳的接住了瓷瓶,连连答应,干笑两声,道:“老大,刚才不好意思啊,我太冲动了。”
王尧摆摆手,夹着烟迈步离开了房间。
这一顿操作,比大战乔迪纳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