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夏奶奶怕不怕,最怕的是韦奶奶和韦淑琴。这两人发现自己突然被人围住,再看看夏奶奶在某人的手里快死掉,不由全身一个劲地哆嗦起来。
  “我都说了,别干这种事!你偏不信,早晚会被拆穿的——”韦奶奶怕到像是语无伦次了,哭着说。
  “你说她干了什么,你不说得和她一样下场。”夏雨生站在韦奶奶面前说。
  “我不知道她干了什么,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刚那样说她早晚会被拆穿?”
  “我只知道她不喜欢朱筠也不喜欢你们妈妈。”
  “不喜欢,她们三个能成好朋友吗?”
  “假的,通通是假的。她和她们两人从来没有成为好朋友。她接近她们两人只是因为想搞死她们两个。如果你知道她们三个一直在同一个学校一个班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无论如何,她总是比不上另外两人,无论成绩或是钢琴画画,在老师和长辈的眼里,她都是比不上。”
  韦奶奶这算是把某人的动机全说出来了。
  所谓的积小成恨正是如此。
  “老爷。”老刘拿着手机过来,在夏老爷子耳边说,“他们挖出来了那两人的尸骨。说明她很可能撒谎了。那两人没有跳河死,而是尸体被她埋在了她屋子后面的后花园里头。”
  夏老爷子点点头,虽然抓不住罪犯杀他老婆的罪证,但是,杀沈家母女的罪证算是有了。
  朱钧秀松开了夏奶奶的脖子。
  夏奶奶睁开双目,眼里冷得像冰。
  “我会让你被执行死刑!”朱钧秀冲着她逐字念道。
  对此夏奶奶一点都不在意,甚至露出了笑脸。她已经该死的人死了,够了。
  “你以为你杀的真的是我姑姑的后代吗?我和你说,你做梦!”朱钧秀刺穿了她的想法。
  夏奶奶对于他的话冷冷地一笑。
  “你知道我姑姑喜欢吃枣泥拉糕吧?她姥姥,专门给她妈妈做枣泥拉糕,哪怕她妈妈不爱吃。”
  夏奶奶的面色猛地一变,双腿开始有一丝发软:“不可能!”
  “很快就会出结果。我们会做血缘鉴定,最后会让你知道,让你死了都不觉得甘心!”
  听完朱钧秀这话,夏奶奶突然睁大双眼,举起双手向某人冲了过去。
  所有人呆滞的刹那,夏实秋跑上来推开龚夏雅,同时抓住夏奶奶张牙舞爪的双手。
  其他人反应过来后,夏明生果断到厨房拎了盆水过来,直接浇到庄玉荣的头上。
  冬天寒冷再被这么一泼冷水,庄玉荣的身体一个抽搐后猝倒在地上。其他人想动手都用不着。躺在地上的庄玉荣像虾一样弓着身体抽了几下跟着不动。
  要死了吗?
  这老太婆装死呢。可再怎么装都没用了。外面警车的声音靠近了。
  等这几个人都被警察带走,夏家三兄弟和朱钧秀再带上老刘是配合警察前往警察局取供取证。夏家里总算是慢慢安静了下来。
  龚夏雅拿了一支棉签,蘸了消毒水要给熊娃子夏实秋脸上被某人手指甲划伤的那条伤痕擦擦。
  “我自己来。”说着,夏实秋先抢过手里的棉签。
  “你看不见。”龚夏雅急着说,这熊娃子干嘛呢,让她帮忙擦一擦都不行吗。
  “我可以看镜子。”夏实秋自己去拿镜子。
  龚夏雅望着他的背影,转身去给他拿创口贴。
  消毒完伤痕回来看到她手里拿的创口贴,夏实秋接过来后直接扔进了抽屉里。
  “你贴一下都不行吗?”她有些急得要跳脚了。
  “不用。”这么一点伤,皮都没全破,没渗出血来,贴什么创口贴。只能说这丫头片子焦虑过火了。
  龚夏雅是觉得愧疚,本来他不用被抓伤的,都是因为替她挡了一下。
  “我饿了。”望着她郁闷的表情,夏实秋的眉梢挑了一挑,说。
  “你想吃什么?”龚夏雅立马卷起两只袖管。
  “嗯。”一只手摸着好看的下巴,某熊娃子用心想着,千万别浪费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不然,你告诉我,现在吃什么好?”
  论怎么吃好,真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她。
  “现在这个时间了,快睡觉了,肯定是吃一些容易消化的。吃点面条汤吧。”怕这挑嘴的熊娃子又厌食,龚夏雅给他努力说着,“首都的人喜欢吃手拉面,估计你家里如果有也是手拉的面。手拉的面本身比机器做的好吃。不太需要讲究做成炸酱面或是烩面或是打卤面,面条本身是没有味道的,只要调料搭配的好,一看就有食欲了。”
  “嗯嗯!”只知道听她这么一说,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龚夏雅跑去找夏太太,帮他到厨房做碗面。
  一听她这样说,夏太太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么快又饿了。再听龚夏雅要做什么面条时,听着她夏太太肚子貌似跟着咕咕叫。
  真是叫人害臊。夏太太想,本来都应该是让龚夏雅回家了,结果现在变成了人在她家里给他们做夜宵。
  “没事,没关系。”龚夏雅给夏太太解忧排难,“我也有点饿。”
  “那行,我给你去找面条,是要鸡蛋什么的是吧?”夏太太赶紧接住她这话,后来一想自己和儿子一样为了吃的都变成厚脸皮了。
  鸡蛋是家里常备的。夏家里有冰箱,所以能储存很多新鲜食材。况且现在冬季,很多吃的也比较难坏。
  面条果然是有的,一拿出来,有今天保姆在市场帮夏太太买的手拉面。夏家人细嘴,喜欢吃细面,因此保姆买的细面条。所以别看夏太太厨艺不怎样,可人家是懂得持家的。知道夜宵得在家里给家人常年备着。
  手拉面比机器面切面好吃,正是得益于师傅拉面条拉出来的那股韧劲儿。因而,煮的时候需要滚沸的大锅水,让面条在里头扑通扑通像鲤鱼跳龙门一样上下翻滚着。不然怕是煮不熟。
  夏太太帮手煮一锅开水,放面条下去沸腾。
  另一边,龚夏雅洗好手,敲几个鸡蛋,放在平底锅上煎成太阳蛋,分好每人一个。见着有番茄,给切成几片,用沸水过一遍,煎一煎片儿挺,到时候放在面条汤上做样子也好看。葱末是必须的调味料。至于肉,不能多,都是吃夜宵了,吃太丰富的话不利于健康。于是每碗面分上两片火腿足矣。
  其实面条最重要的是这碗汤,好在夏家里中午做的鸡汤未扔掉,重新煮沸了,龚夏雅再往里头加点姜几块猪肉熬一熬。
  熬汤需要熬干粘稠最妙,所以龚夏雅不再往剩汤里加水。等熬到差不多了,面条捞上来,每碗汤加这个熬好的稠汤,再往里头添加刚才煮面的那锅水。
  最终放上太阳蛋,番茄片,火腿片,撒上葱末,大功告成。
  站在旁边看的夏太太和保姆,只觉得专业厨师终究是专业厨师,做菜的精髓旁人不看都不懂,即使看了也不太懂,怕是学起来像邯郸学步。
  几碗面条汤端出来送到餐桌上。
  夏实秋最先坐好了位置,准备好了拿筷子,分给对面的爷爷一双。
  接过孙子递来的筷子,夏老爷子看起来有些迟疑:“这好吃不?”
  以为是夏太太做的,自己儿媳妇什么个手艺夏老爷子很清楚。再说他老人家不是很饿,犯不着专门吃手艺不好的人做出来的夜宵。
  “你一闻不就知道了。”夏实秋说。
  这孙子,从小说话都是这么不客气的。夏老爷子眯眯笑嘻嘻的双眼,不过孙子确实没有说错,这味儿他是闻到了。从厨房里飘出来的肉香、蛋香、面条香,处处诱人。让他好生疑惑,什么时候自己家儿媳妇的厨艺变好了。
  味道香是一回事,等面条上桌端到他这老人家面前,夏老爷子吃一惊:小小一碗面条汤,这卖相完全不逊色于外面的老字号。
  清亮不油腻的汤色,番茄红和葱末绿的色彩斑澜,太阳蛋是煎得又嫩又香,两片小火腿不软不硬表面焦香。
  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硬是做出了一道顶极菜品的成色来。
  拿起筷子,夏老爷子夹起看起来最诱人的太阳蛋,咬上一口。中间半熟的蛋黄露出蛋黄汁,加上煎香的蛋白,口感是软硬混搭,像是一口牛奶混上了煎饼一样,脆脆的,软糯糯的,浑厚到叫人一口满足所有味觉。
  吃了一口太阳蛋,夏老爷子是舍不得吃完下面的,赶紧先再尝尝其它。
  筷子夹起番茄片和火腿片叠加起来。可见这老爷子也是很会吃的一个人,知道肉和菜一块吃最好吃。两者相搭进入嘴里。也是因为有了太阳蛋完美的体验口感,老爷子很相信这碗面条汤里这两样东西一块吃一样会好吃。
  番茄加火腿,果然是妙极了。
  番茄只过一遍水油,保留了外层的脆,中间里头的嫩。番茄最营养的番茄红素是要进入油中才能提取,因此龚夏雅是把番茄片给煎过的。这一煎,番茄本身的青涩味被煎香全覆盖掉了。火腿同样表面煎过,使得这两种东西从第一口口感来说,似乎是相似的,让人的嘴巴不会排斥。等进入嘴巴感觉调和后,牙齿间再嚼嚼,番茄的菜感和火腿的肉感,一素一荤,层次分明,叫老人家吃得十分心安。
  吃完火腿番茄,夏老爷子感觉自己是硬生生吃出来了一个顶级汉堡的口感,美味到他老眼双眯着。筷子一捞,细面条入嘴是入口即化,最合他老人家心意。
  最后那口汤简直是极品!
  一小碗面条,吃的人只恨太少,吃了还想吃,可肚子分明是可以填饱了。足以说明厨师的手艺高超,知道什么样的分量足矣叫人饱,知道什么样的口感足以叫人回味无穷。
  竖起大拇指,夏老爷子对从厨房走出来的儿媳妇夸奖一番:“厨艺猛进!”
  夏太太红了脸,急忙向公公澄清自己:“不是我做的,爸,是雅雅做的。我哪有这个本事,你知道的。”
  “谁?”夏老爷子吃惊地问。
  “雅雅。”夏太太告诉公公。
  望着夏太太后面走出来的龚夏雅,夏老爷子脸上又是一怔,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像那个谁。
  “朱筠那人吧,也是个好吃的。当年众人吃吃喝喝绝对少不了她。”口气里带了缅怀故人和过往的感伤,夏老爷子叹上一口气,显然是不想再说下去了。
  夏太太给自己公公拿了条纸巾。
  龚夏雅一边听他爷爷说话,一边被他的手招呼过去。
  坐在他身边,将自己碗里的火腿片夹到他碗里。她是肚子不饿,不像他是个男生饭量大。
  “你多吃一点。”她对他说。
  夏实秋“嗯嗯”,嘴巴不停顿地吸面条。
  对面的夏太太和夏老爷子望着这两孩子,笑眯眯的。
  这文只差一点了,所以下次更新在后天。我要把最后那点整理整理,谢谢小天使们!!
  第47章
  江南水乡, 最美的地方无过于周庄。处处水波倒影,处处美景似画。居住水乡的人,性子都是柔情似水。
  龚夏雅的姥姥和姥爷是周庄人, 住的非周庄处,是从周庄的地方搬到了周近的城里。城里房子比镇里要好。镇里的老房子租了出去给人家当商铺用, 一年多少收点钱。
  搬走后的两位老人家,两个儿子各自成家立业,皆有房子,一个个混得算是不错。女儿嫁到龚家后, 家境一度较为贫穷,后来却也发迹了起来。
  两老几乎是没有什么烦恼事了,每天帮着带带孙子, 走街串巷逗鸟趣儿。
  忘了说, 姥爷名叫田福成,姥姥叫做郭云。
  朱家人现在最大的疑惑是,当年那孩子怎么到田福成和郭云手里头的。
  根据被捕的庄姓姐妹交代,其实庄玉荣并不知道孩子的具体下落,只因为那两人可能知道了朱筠孩子的下落因此使坏, 叫人动了车的轮胎。可惜当时警察破案的技术条件不够,因此一直没有能找到确凿的证据与庄玉荣有关。
  还是夏爷爷狡猾把这人留在了身边。这么多年来, 夏爷爷当然是没有碰过庄玉荣一下。庄玉荣知道是怎么回事,中间屡次试图讨好夏爷爷和夏陆生他们三兄弟不成,心里头更恨死了的朱筠等人。遇到酷似朱筠的沈家母女马上意图下毒手。本想借着夏太太来打掩护她好下手,哪里想到夏明生动怒把这两人赶走了, 迫使她提前痛下杀手。
  杀人,第一次或许凶手会心存害怕。多了以后,一次两次, 庄玉荣心里对杀人这事早麻木了。况且这么多年来也是她幸运,居然许久都没有被人发现她的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