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夏雅那边,可没有他这么多动作和表情,是拿笔认真地在答题纸上写起了答案。
  对面刷刷刷的落笔声让邓肯马上放下酒杯,同样刷刷刷急速写起答案。
  “好了,你们都把自己眼睛上的布拿下来吧。”卫大厨宣布。
  这个宣布同时意味着应该胜负已分了。
  邓肯和龚夏雅分别拿下自己眼睛上的红色盖布。
  果然,答题纸上写着两样酒的名字,和面前两瓶盖着红布的酒瓶数一致。
  邓肯傲气凌人地藐视过龚夏雅所写的:“你肯定是错的。我才是对的。”
  究竟是谁对谁错,最终得看揭开红布后的酒瓶子。
  卫大厨在所有观众众目睽睽的亲眼监督下,两只手同时揭开了两瓶酒上的红布。
  一刹那,全场观众的表情呈现出了五彩缤纷。
  有人高叫:我的天!
  有人抱住了脑袋:不是吧?!
  邓肯和他的家人们集体傻眼:被骗了?!!
  也不能说完全被骗,其中一个酒瓶子写的是冷开水,另一个酒瓶子是装的正宗洋酒没错。
  “邓肯,你在干什么?”莎莎和英格丽使劲儿摇晃着自己兄弟的肩头。
  邓肯怎么也没有想到人家用冷开水兑酒了。他想的应该是鸡尾酒之类,用两种酒来调和。只能说这个国家的人比他们会玩。而他的对手,完全没有受到冷开水的影响。只能说,他真没喝过冷开水兑过的酒,让他登时迷失了方向。
  其实,让他彻底认输的是,别看人家写了答案是冷开水是对的,同时可是注明了装白开水的酒瓶子上是什么酒。也就是说,这冷开水哪怕真是冷开水,但是装在酒瓶子里肯定带上了酒瓶子的气味。所以,这杯混合酒里肯定含有另一种酒味。
  这另一种酒味龚夏雅写对了,邓肯写错了。等于说,哪怕是这两瓶酒混合起来让他们分辨,也只能是龚夏雅对邓肯错。
  “我输了。”愿赌服输,也是直爽的老外一个性格特征。邓肯直接举起双手说。他的弟弟妹妹们一片哀嚎。马克和玛丽莲拍拍儿子的肩膀安慰:天外有天嘛,可以理解。只能说,这个国家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很厉害,完全超出他们这些人对这个国家的想象了。
  外围那些押了赌局的老外可真就要哭了。
  坐庄的人招呼白羽轩和夏实秋:“来来来,你们赢的,你们拿回去。”
  这两人估计两双手都抱不完桌子上的胜利品。余婷婷和韦钰莹拿来塑料袋,帮着他们俩装装装:这么多外国银票子,还有首饰、表和包,赚翻了!
  最赚的是,卫大厨对他们一行说:“走,去吃午饭,中午这餐,算我请你们吃!感谢你们!”说到后面,卫大厨心里一阵激动,眼眶都有点红起来。今天可是这家酒店试营业迎客的第一天,被人挑茬来了。虽说有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这么困难,差点都栽了。幸好,保住了。
  “没事,卫叔叔,是我们应该做的。”白羽轩走过去代替一帮小伙伴安抚卫大厨。
  “去去去,去吃饭。”卫大厨拿起白色围裙擦一下眼角,带着他们去餐厅,路上问他们想吃什么。
  一听这话,这群小伙伴们马上想了起来一件最重要的事。
  “有烤炉吗?大烤炉,石砌的,他们说这个滑雪场有。”白羽轩代表所有小伙伴们询问。
  卫大厨真不知道,答:“滑雪场里头我没有去过。酒店的话,应该是没有这个东西的。怎么了,你们想吃什么?”
  “我们带了乌棕鹅,想吃脆皮烧鹅。”
  卫大厨笑了起来:“脆皮烧鹅,那是粤菜了。暂时我们酒店真没有提供这道菜。你们先吃点别的好吗?吃烤鸭可以吗?”
  只能是随乡入俗了。反正肚子都饿了,一帮人齐点头。
  卫大厨是白玉堂的弟子,大徒弟,手艺自然不逊色,做了厨师长,于是给他们上了一桌各种冷热菜十分协调的美味大餐,又给他们安排了餐厅靠窗看风景最美的一张餐桌吃饭。
  坐在看风景的好地方,透过窗户,可以看见皑皑的雪山和像是触手可及的滑雪场。龚夏雅他们一行人的心情都十分激动。
  菜一上桌,余婷婷等人赶紧先给龚夏雅夹菜:“雅雅,你是最大的功臣,你先吃!”
  龚夏雅不得不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对着他们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
  “怎么能不客气?你帮我们把名牌包都给赢回来了。当然,这些胜利品都是你的,我们知道。”余婷婷说。
  “你们拿去用吧。我不用。”龚夏雅笑笑。
  熊娃子夏实秋趁她不注意,往她碗里默默地夹了一只水晶虾饼。
  这道菜也算是首都某菜馆的一道特色菜了。七分白虾的虾肉加三分猪油渣,剁碎了,加点芡粉姜汁等除腥,捏成圆饼状放下油锅里炸。因为专门用的白虾,因此炸成来的颜色不像常见的炸虾球是黄的而是白的,宛如玉一般,外观已是十分赏心悦目,叫人嘴馋。
  蘸一点盐再放入嘴里,直叫爽。
  这熊娃子居然知道她喜欢吃虾?龚夏雅用筷子夹起虾饼嘴里嚼着这美味时,一边想。
  马克玛丽莲一家在隔壁西餐厅用餐,点了牛排和披萨。
  一群孩子吃得正香,接着大家发现邓肯好像没怎么吃。
  “邓肯,你别太伤心了。”莎莎说。
  “我没有伤心。”邓肯悻悻然地答道。
  “你看你这表情,还说没有伤心,输了嘛。”英格丽跟着姐姐的话后面说。
  吉耶,身为邓肯的双胞胎兄弟,似乎能查探到邓肯的心理,说:“他真可能不是因为输了伤心,而是在想其它事情。”
  想什么?邓肯是想,自己平生第一次输了,输给一个女孩子?!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玛丽莲在老公马克耳边说道:“那个小姑娘,长得真像他们国家国际上的明星。”
  具体像哪个明星,玛丽莲说不出来。马克明白老婆的意思,老婆意思是龚夏雅长得很漂亮。
  邓肯听着对面父母的对话,眨眨眼,能感觉到胸膛处振了振。
  下午,龚夏雅他们一行吃完午饭,喝一盅茶,聊聊天,饭后有点困要休息完,接下来是兴致勃勃马上要前往滑雪场一探究竟。传说中石砌的大烤炉藏在哪里呢?按理来说吧,给她透露这个信息的管奕应该不会有骗她的。龚夏雅心里琢磨着。
  不管怎么说,大烤炉没有找到之前,胡叔说给龚夏雅当天送来的乌棕鹅送到了滑雪场。带着乌棕鹅过来的龚俊从自己开的家里的小轿车钻出来时,见弟弟妹妹们都吃惊地看着他本人。
  龚俊被他们瞧得脸皮都有些红了,清两声嗓子说:“其他人没空,所以由我来送。”
  “大堂哥,谢谢你,可你的店不是也开着吗?”龚夏雅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时说。
  “今天关了,因为我夜校那边要考试了,我得好好学习。”龚俊解释时让人听起来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支支吾吾的,像是有什么隐情。
  本来看见他来有一些暗地里高兴的韦钰莹,正怕他是不是又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哪里想到,他突然抬起的视线对着她这边来。让她一惊,想怎么回事。
  “我夜校里面有一门课,我学的不是很好。那老师是很好,说是大学里很好很好的老师,姓王。”龚俊犹豫着说出来。
  其他人想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韦钰莹猛地拿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怎么,是她爸吗?给他上课的是她爸吗?
  第41章
  “大堂哥, 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到滑雪场里去看看。”龚夏雅说。
  “对啊,既然来了,一起看看嘛。反正你不开店。”余婷婷这个大嘴巴跟着起哄。
  龚俊见到余婷婷想起了龚夏武之前和自己说的话, 说:“夏武和我说,本想来, 一听你来就不来了,也不知道那小子想的什么。”
  “夏武这么说吗?”余婷婷两个腮帮子鼓起来,磨着牙齿,有些被龚夏武那个笨小子给气着了说, “他居然敢这么说我?等我回去收拾他。”
  龚俊听完她这话才觉得可怕,立马点着头:可以理解龚夏武的心情了。
  “我知道,他怕和我抢东西吃抢不过我。”余婷婷对此很笃定地说。
  龚夏雅回想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每次她二哥和余婷婷一块吃东西,确实是余婷婷比龚夏武抢吃的成功率更高。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要知道,龚夏武在家里抢吃的,自小都是最一流的,家里最小的娃子小雷雷有时候都抢不过龚夏武。
  既然大家都盛情邀请他进滑雪场参观, 龚俊对于这个传说中很牛逼的新建滑雪场一样很好奇,再有, 他心情不太好,是得散散心。于是没有拒绝,跟随大家一路前行前往滑雪场。
  下午,年轻人兴致最高, 匆匆进来滑雪场尝试第一次体验的人比较多。老年顾客因为第一天来在整休,可能明天才进场。
  滑雪场上因而出现五颜六色的滑雪服滑雪板,年轻的小伙子姑娘们在冰冷的寒风中大声欢笑大声喊话, 高昂的情绪是将北风吹到一干二净。
  有的人即兴唱起了歌,是听着伏尔加河畔桑塔露琪亚等外国民歌彼此起伏。余婷婷大发兴致,哼起了大东北的《回娘家》。当余婷婷唱到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所有人望向替龚夏雅拎着乌棕鹅的熊娃子夏实秋,一片哄堂大笑。
  一帮人笑得七晕八素的,是让夏实秋本来和冰雪一样洁白如玉的脸上冒出了一层层气雾。只是这熊娃子哪怕生气了,容貌都是一如既往的完美如玉。
  龚俊问他们:“你们来滑雪场,都带了滑雪工具没有?”
  带了,刚卫大厨帮他们联系滑雪场的服务中心工作人员,给他们每人拿了一套过来。不过,这群人先是去寻找滑雪场旁边那片小木屋去了。
  “你们不是要滑雪吗,找什么?”龚俊不得不加快脚步跟在他们后头七嘴八舌地问。
  其他人顾不上他的唠叨,只有韦钰莹回头和他解释着:“我们要吃脆皮烧鹅,要找那个石砖砌起来的大烤炉,据说那个烧起来很正宗。”
  龚俊一听,可服了他们了:“人家都是奔着滑雪来的,不然怎么叫做滑雪场?你们倒好,奔着吃的来的?!”
  韦钰莹被他的口气给逗到笑点了,捂起嘴巴憋不住笑声。
  听着她银铃般的笑声飞出,龚俊突然一个紧张,是看着她笑起来时那张脸仿佛染上了樱桃色,变成桃花朵朵,有多艳丽就有多艳丽。合着这滑雪场内冰天雪地的背景,是画出了一幅美丽的风景线。
  龚俊赶紧转头去看其它地方。
  见他忽然转过头去,韦钰莹心里跟着紧张,实在是想问:“你说的那位王老师,是哪里人?”
  原来她知道吗?他原先也一点都不知情。直到那天晚上,王志同在下课后突然找他对话,问他是不是认识他女儿。
  好吧,他只能承认认识。可也奇怪了,她爸爸怎么知道他在这里上夜校成了她爸爸的学生。是她和她爸爸说的吗?
  “你和你爸说了吗?”
  “我没有。”韦钰莹张口就否认。她怎么可能对家里人说她心里对他所想的。
  龚俊望着她的表情像一张白纸不像会撒谎,觉得奇怪了,嘴里不由咕哝:“你爸怎么知道我的呢?”
  韦钰莹也想不通,或许回家她可以问问自己爸爸。
  走在前面的那帮人终于意识到他们两人单独落后了,回头看着他们两个说话。余婷婷偷偷笑着在龚夏雅耳边说:“她脸红了,脸红了。我早就知道,她对你大堂哥有意思。”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第一天韦钰莹找龚俊说自己名字时,他们全看在眼里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说实话,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们这些人瞅着这一对哥哥姐姐要互相支支吾吾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我意思是说。”余婷婷不遗余力地分析现场情况,“俊哥要是没有意思,不会说现在和她单独说话。她要是不抓住机会是傻的了。所以,我们不该叫醒他们。”
  旁边两个男孩子,夏实秋和白羽轩,忽然听着余婷婷这话有些儿要跟着红脸。女孩子是这么想的吗?比男孩子还着急?
  韦钰莹似乎是察觉到了某人的大嘴巴,急急忙忙转身走过来了,一来拉起余婷婷往前走。余婷婷说她:“你不等等俊哥吗?”
  “他,他又不是小孩子——”韦钰莹支吾着说道。
  “那么你刚才干嘛和他在一起?”
  “没有。”这话是后面赶上来的龚俊,和韦钰莹异口同声地说。
  其他人见他们俩个这么有默契,不约而同地微微笑起来。
  “找到大烤炉了吗?”韦钰莹四处张望着问,只能这样转移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