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声,我嫌吵!”
“你说话了!你终于说话了。”金语有些激动,搁了筷子,就差在他跟前手舞足蹈了,储界一动了动嘴唇,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别说话的好,他揉了揉太阳穴,因为好久没说过话,以至于今日开口的时候,他还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发出声音来,看来他还是没到那种地步。
“她怎么样了?”储界一问她,眼神低垂,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痕,还没有愈合,真丑。
“她?沈乔禾?”金语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不想救她,还在这儿假心假意的关心她?
她摇了摇头,说道“她死了”,脸上看不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储界一情绪这才有了一丝波动,他看向金语的目光充满了复杂,他是宁可不信还是压根就不信?他沉默了半晌,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实话吗?”
金语脱口而出就想说是实话,可偏偏对上他那双眼眸,声音怎么也发不出,我要怎么说,怎么说才能够让这个男人救沈乔禾,又不会让他伤心呢?
她心里暗暗思忖着,要不就说她死了吧,可人死了能怎么救?
她思前想后,最后说道“她快死了,已经判刑了,因为那女孩不幸身亡了,所以改为有期徒刑后进行枪决。”
储界一眉头皱的更深了,咽了咽口水,皱着眉又问“是吗?割腕我都没死,那人死了啊!”
金语紧张的揪着手指,储界一余光看到她的指腹都被她的指甲掐出了青紫的颜色,然而当事人却什么都感觉不到,她难道都不疼的嘛?
他不管她的感受,只呐呐的说“我不是不救她。”
“那你这么做是干什么,你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我醉了,一会儿说不救,这会儿又说不是不想救,储界一这事能这么开玩笑吗?”
金语微微愠怒,她真的是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随后插腰叹了一口气“也是醉了,真搞不懂你们男人。”
“爱救不救,反正对我来说,又不重要,死了拉到。”她说着气话,到最后真的是什么话都出来了,出来的她口不择言,暗暗后悔,自己怎么说那样的话,不过已经造成了后果,她也不必在怀。
随后她胸膛的起伏绵绵不绝,真是一刻也停不下来,储界一也不说话,用力往后一靠,半躺着看向窗外,淡淡的说“你知道吗?我对沈乔禾的感情也没有那么浅,如果不是她,我母亲大概早就死了。”
“所以我不管如何,都得救她。”
金语非常赞同他这种觉悟,毕竟有这种觉悟的人真是不多了,她暗自松了口气,看来沈乔禾是有救的,不管怎么样,他的人性还没有泯灭到那种地步。
她全身绷紧的那根弦也松了开来,也微微斥责自己的多疑和态度的强硬,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女人,但凡是有点人性,两个人都不可能舍其一,就像男生一直都死的题目,女朋友和你妈掉进河里,你该救谁?
是啊,这么想着,储界一其实也不是个冷血的人啊,她放宽心的扬着笑,气氛并没有那么差了。
“沈乔禾,沈乔禾。”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从最陌生到最熟悉,真不可思议。”
金语也感慨,确实啊,感情就是这么的来之不易。
随后储界一又爆出了惊人的秘密,惊的她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你以为我没有为救她做出点事吗?”
屋外的阳光一时间不知为何,竟被她看出了凝聚一身,洒在他身上的感觉。何其的闪耀,一张冷峻的脸上添了许多疲惫。
“你什么意思?”他难道做了什么?可他表现得一点儿也不像啊?
“呵,说出来你也许不信。”储界一眼睛盯着金语,冷笑出了声,像是自嘲。
回想起他那神情说的话,金语也不感到怀疑了,情不自禁的看向他喃喃出声“自杀是故意的?”除此之外她根本想不到他为了沈乔禾做了什么。
储界一扫了她一眼后,又把视线转移到别处,然后对着她道“算是,但不如全说从她进监狱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中。”
见她整张脸除了惊愕还是惊愕,储界一又忍不住解释“不过,我没想到的是金谦会帮我,让我很快达到了目的。”
事情要追溯到很久之前,甚至是顾商邢让储界一找到儿子的那件事情上来,他作为他的私生子,不能自己去坦白我其实是你儿子,所以他的计划根本就不是认父亲,不过金谦的威胁,让他不得不这么干。
他开始叙述,叙述这些一个又一个谜团,与其说是谜题不如说是九宫锁,一环扣一环的。他的声音温和而缓。
金谦让我和他合作,所以我打算派人在一个恰当的时机,让顾商邢知道我是他的儿子,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不知道在这中间我既然和沈乔禾出了这么多事。
所以我便改了注意,其实顾商邢之前也怀疑过我是他要找的人,所以一早就派了人秘密跟踪我,要不是我眼睛灵敏,我根本发现不了,所以我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翼翼。
好在,金谦祝我一臂之力,让我变得更软弱,才能得到顾商邢的内疚,从而救出沈乔禾。
“你明白吗?”
金语皱紧了眉,双眼一刻也不离储界一,她诚实的摇了摇头“不明白。”
储界一叹了一口气“算了。你不明白也没事,没什么要紧,我就是告诉你凡事与我说话小心点,小心隔墙有耳。”
金语明白过来,怪不得那日会在草丛里发现那个人?她想到储界一的好心,竟然还忍着被自己侮辱,她就替他心酸的掉眼泪。
储界一轻叹一口气,出声打断她的愧疚“饿了,帮我弄点饭。”这样一个吩咐,铁定让她转移视线。
“好嘞,储界一之前我误会了你是我不对,现在我就跟你道歉,我要为你做很多事来弥补我的过错。”
储界一愣了一下,扯着嘴角强作精神的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