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的刹那,他甚至听到了董事长的询问“储界一找我有什么事?”
“储总没事……”
顾商邢嘴角瘟动了一下,没有继续言语,反而转移了话题,轻声问“那件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储界一关了门,心里的不安没有消去,反而更加慌乱,他不明白为什么突如其来的自己会出现这种症状,他摇摇头想摆脱这种感觉,往前走着走着。
办公区那边的声音好巧不巧的传到他的耳朵里“你们知道吗,就刚才我刷到了一条新闻,也是最近的热搜,一名大学老师竟然在学校里公然杀人,你说说,这社会这么动荡,我们人生安全值得重视啊!”
那些同事的脸微微变色,这社会不安事件已经好几年没有发生了,最近又开始出现,惹得社会公民的不安,你说说这可怎么办?
越来越多的话已经听不进耳里,他收回思绪,打算回家自己查查,可腿却怎么也迈不开,自从那夜的事情后,他已经戒酒,颓废了好几个晚上,为什么自己会一时忍不住做了那件事,已经与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很远。
他嘴角始终带着淡淡温润的笑意,一步一步像是走着很远的距离一样,很沉重,很沉重,如果那个人真是她,他该如何承受呢。
命运真是会捉弄人,它总是在你患得患失,在你过得更不好的时候,再给你致命的一击,很快网上已经开始流传杀人凶手被带上警车的背影照,无论从身形或者什么地方看着,他都能够一眼就瞧出来是谁。
他关掉电视机,打算好好的睡一觉,然后醒来在做下一步打算,躺下,他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混沌的都是那篇报道的声音……自从那则校园杀人案出来后,越来越多的学生和家长表示,学校已经不安全,需要大力的保护,今天市领导也下来视察,发出一个星期务必要凶手绳之以法的话来。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客厅里的幽暗让他的心里更蒙上一层灰,他暗暗告诫自己,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她的生死也与自己无关,别再杞人忧天了。
可那一夜的甘甜,和她在他身下的缠绵呻吟,他挥之不去,坚韧的心一下子轰榻,睡不着,索性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才晚上六点多。
六点多睡觉还挺早的,他既然睡不下。不如去外面的阳台上吹吹冷风,说是清醒,却盯着漫天的繁星,开始神思,如果她不在牢里,那她看见这个,应该很开心吧。
他单手抄在裤兜里,沉迷在醉人的夜晚,一秒,两秒……好像很热的感觉,他微微松了松领口,把衬衣袖口的扣子也解开卷起来,卷到胳膊肘那边。
整个人散发着忧郁的气息,他最终沉不住气,还是从衣柜里拿了外套披上,迅速的披在肩膀上,连门都来不及锁上,就已经冒冒冲冲的到马路边,拦了一辆车坐了上去。
路上,他焦急的回拨着电话: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
忙音还没说完,一遍也还没有重播的时候,他已经挂了电话,前面开车的司机见他挺忙的,不由好心提醒“你是去哪里,最近道路查的严,我们也不能闯红灯,多包涵包涵。”
“嗯。”他无心多说话,一心眼儿的将所有的情绪放在电话上,却没有人回复,他终究放弃,把电话收了起来,将视线转到外面的窗口。
“警察局。”
司机大叔闻言从后视镜里打量了他一眼,没成想被他阴冷的眼神一掠过,他不由得往后一缩,额头上忍不住冒汗,算了他啊还是本本分分的开车好了,旁的事千万别多管。
警察局里储界一想要去见她一面,偏生被那局长给拦了下来,他皱了皱眉“局长你是什么意思?”
局长也很难做,不过好在储界一的身份不高,但他逼人的气势在那儿,他忍不住重新打量,是不是他有什么硬的后台?保险起见,他与他讲话的时候,十分小心翼翼。
“储先生,不是我不让你探视,现在这个案子市长都已经插手了,我真的是无能为力给你瞧一瞧。”
储界一瞄了他一眼,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可恨自己没有个体面的身份,他有些懊恼,留下个冷漠的背影。
出了警局门,他站在台阶上,目光微垂,得想个办法见一面才行,他眼底闪过一丝犹豫,脑海里想象着她脆弱的样子,万不得已他掏了电话“喂,明天你会有满意的答复,不过今天我必须见到沈乔禾,你安排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金谦的声音“希望这次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挂了电话,储界一坐在警察局门口等着安排,他垂眸望着台阶上密密麻麻的蚂蚁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认祖归宗,认了顾商邢这个父亲,母亲含辛茹苦把他带了这么大,可不是让他最后白白的给那人当儿子的。
可是自己势力和金钱都没有,例如拿不出给储萍倾看病的钱,也做不出探望病人的事,他真是一无是处,他自嘲的笑笑,也好,认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