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手机就要拨她的电话,一会铃声响起,却是来自客厅的方向,他微微一愣,转过身子,眼角余光不经意掠过客厅的那一抹昏沉的灯光,微微一楞,走过去。
客厅里的一幕让他心跳骤停一拍,上衣微乱,头发凌乱的捶在胸前,地上已经静静躺着四五个酒瓶,他走到她面前停下,冷漠的垂眸“我来还钥匙。”
沈乔禾像个傻子一样,咧着嘴朝他笑了“又骗我,嗝~你怎么会回来。”
咯咯,她傻笑着,储界一有些无奈,就着她旁边坐下来,她是看着酒瓶,拼命灌自己喝酒,而他是看向外面,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声音好听的让她又醉了一回“喝酒伤胃,别喝了。”
沈乔禾也想不喝啊,可是……她举起手中的酒杯递过去给他,让他看里面鲜红色的酒水,口里轻轻溢出这句话“那我喝不完就是浪费,你要给我喝吗?”
他犹豫了片刻,接过酒杯,却没看到她狡黠的笑,直至很久以后,这样的笑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心里,杯上还有她的口红印,他想都没想,就着口红印喝了。
沈乔禾噗嗤一声笑了,月下她的眼睛更为明亮,她这才信了眼前的人是真实的,因为他手中的杯子空了,她借着酒醉,透着期望的复杂情绪问道“还能不能和好?”
“我是来还钥匙的……”储界一清冷的声音就像鬼魅一般在屋内响起,沈乔禾感觉周深的凉意,她捧着自己的双腿,有些脆弱“还完就走了啊……可我舍不得怎么办?”
“终有一别。”
“那好,你走吧,我当你没有来过。”她巍颤颤的从地上爬起来,勾唇一笑,现在换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了,她如同水晶玻璃的眸子照的他浑身发暖,她从他面前消失了,他浑然不觉。
沈乔禾推了卫生间的门进去,浴缸里她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水汽氤氲。
身上的衣服也没有脱掉,聪明的她没有给自己不生还的机会,并没有反锁浴室的门,直接就躺进了温热的浴缸里。
她想,既然生活无望,还不如死了算了,没有什么比解脱更幸福的事了。
她没有自杀的工具,即使有,她也没有别人的那种勇气,可以用那锋利刀片,将自己的手腕上重重滑了下去,她静静地看着躺在浴缸里,就等到浴缸里的水掩住她锁骨以下的位置,而她的头仰在浴缸的枕槽上,双目闭阖。
储界一在客厅打算回去了,就把钥匙放在餐桌上,到卧室给她交代一生,他就走,谁知进去根本没有看到人,他从未这么紧张过,他匆匆跑了出去,推开了所有卧室的门,全部没有她的身影。
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没有反锁,他轻轻一旋挤,门就开了,他微微有些失望,如果这么简单,那她定是不在里面的,他怀着失望的眼神,打算退出去,可轻微的水声,止住了他离去的步子。
这一幕太诡异,他有些不确定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浴缸里的女人即使穿着衣服,但也透明的看出她的凹凸,尤其是那白皙的身体,让他毫无情欲的心惊起一丝波澜。
他走上前,俯身看到她的双眸闭的紧紧的。
“沈乔禾?”
他又喊一句,依然没回应。
他俯下身,打算探一探她的鼻息的时候,沈乔禾毫无征兆的拉住他的手,猝不及防他被她绊了一个跟头在水里。
水花四溅,他忍住身体尽量不压在她身上,两只手撑在上面,滑的让他受不住,沈乔禾那只微凉的手竟然拿来挑逗他,伸进他的衣襟里,指端的触觉冰得让他颤栗。
沈乔禾咬着嘴巴,储界一目光一凛,捏住她的下颚,让她不能得逞。
“你放不下我,你还喜欢我!”
突如其来的话,让储界一愣住了“你在试探我?”
“如果我不试探你,我就要永久后悔,我不想……”沈乔禾想勾住他的脖子,一睹芳泽。
“怦!”
储界一将她推了,脑门磕在浴缸上,他没有一丝心疼,平静的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落下“不可能。”
门被关上,已经没有他的身影,沈乔禾缓缓闭上眼睛,在满满是水的浴缸里,她已经感受不到刚才撞击的疼痛了。
她也是一个脆弱的小女人啊,她泪水顺着嘴角慢慢滑落,如果刚才她改变主意,把头埋进水里,死了,会不会能得到他一起心疼?
突然,她觉得自己一直在给他找理由,而那个男人的心确不在她身上,这些已经成了没有意义的事情,都头来,都是一厢情愿,自己是个令人唾弃的笑话。
第二天,阳光穿过玻璃爬进卫生间里,不知不觉她睁开头痛欲裂的眼睛,她看到有些陌生的环境愣了一下,调整状态后,看了眼四周,微微怔然,思绪回归,她这才发现这是自家卫生间,在这里她竟然呆了一个晚上?
她动了动酸疼的身子,刚才不觉得水有多凉,此刻微微一动,才发现冰冷刺骨。
经过昨天晚上又一次的拒绝,沈乔禾脱掉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随便裹了条浴巾去了房间,昨晚的泡澡,让她今天头十分痛,她不以为然的坐进被窝里。
颓废到底是她现在的愿望,床头柜边上静静地躺着一枚门上的钥匙,她这才想起来昨晚他是来还钥匙的,她默了默,适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拿过去,眯着眼睛扫视了一眼,顾风来了十通电话,储界一昨晚也打了五通,被遗忘的泪又像是千年决堤一样,止不住的疯狂的如激流一般不停地溢出来。
她打开电视机,拼命地调电视,企图用大的声音来麻痹自己的伤心。
“古合集团董事长决定再60大岁前,将另一个继承人公布,有关消息还请诸位继续关注……”
电视里,是主持人播报实时的时候,沈乔禾止住了悲伤,神色开始变得肃然“人找到了?那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