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峥临走前,写了一封信快递到家里。
接到快递时,阮凝盯着上面的字迹,心砰砰跳。
拆封后,白纸上写有地址,还留了一串钥匙。
阮凝扫过上面的街路还有门牌号,突然眼瞳一怔,望向厨房的方向疾步走过去。
许言坐在客厅,看她举止反常,忙问:“怎么了嫂子?”
阮凝没回,等许言来到厨房,便看到她站在窗口,直盯盯的看着窗外。
“看什么呢嫂子?”许言边走边问。
“……”
来到身侧,看看她,又看看外面的天,纳闷什么也没有。
低头看阮凝手里的纸,谁知她转身朝外走,人有些失神,许言担心她,追上去:“嫂子你去哪?怎么了?”
“我出去下,”阮凝有些慌乱,拿下架子上的外套,换了鞋就出去。
许言盯着她的背影,怎么突然怪怪的。
阮凝跑出小区,沿着路口转弯进了对面的小区。
当她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时,心跳得快从胸口蹦出来了。
她吞咽口,从兜里拿钥匙的手都在抖。
多日的期盼,终要见面了,阮凝欣喜若狂。
插进钥匙孔的一瞬,阮凝深呼吸,拉开门,风穿堂而过,窗帘被风卷起,黏在玻璃窗上的粉色便签纸跟着舞动。
这画面……
阮凝关上门,直奔窗走去。
当她站在一片偌大的心下,眼睛渐渐湿润了,双手掩住唇,眉间拧紧,嘴唇颤抖。
细细碎碎的声音从指缝中流出,“是……是你……”
原来那个小哥哥是你。
迎着光,便签上好像还有字,她揭开一张,拿在手心里看。
丫头,我想你
第二页,
丫头,有了就生
第三页,
丫头,来日可期
第四页,
丫头,我在的
第五页,
丫头,我会回来找你
第六页,
丫头,今夜特别想你
……
第三百六十五页,
丫头,如果有一天你一无所有,我是你最后的行李。
你给我留了一年的话,是怕自己回不来吗?
阮凝抱着一堆便签纸嚎啕大哭,“你明明都知道的,你明明知道你还去……呜呜……”
回到家时,许言站在门口紧张兮兮的看着她,“你,你哭了?”
许言看她手里抱着一个盒子,还是鞋盒子,低头一看,全是粉色便签纸。
“这哪来的?”
阮凝走进去,声音无力,“我没事。”她没说哪里来的。
“你都哭了,到底怎么了?”许言跟在她身后,走到卧室门口,阮凝站在房门内,对许言说:“我有点不舒服,躺会儿就好了。”
许言点点头,“噢,中午了,你不吃点东西?”
阮凝摇头,关上门。
她哭得头晕,抱着一鞋盒的便签纸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窗外夕阳西下,火红的光染红整个房间。
阮凝撑着床坐起,将盒子收好,放在衣橱的柜子里。
走出房间,书房里的许言听到声响,起身迎出来。
“嫂子,好点了吗?”
阮凝脸色发白,笑得寡淡,“好多了。”
“我去给你倒水。”许言越过她下楼,阮凝跟着一起下去。
她坐在餐椅上,双手撑着头。
许言之前在这住的日子学会了煮水果茶,去而复返,“嫂子,给。”
阮凝闻到清新的水果香,接过杯子,“谢谢。”
水入喉,湿润了干涩的嗓子,舒服多了。
“嫂子,到底怎么回事?”许言问。
阮凝放下杯子,单手撑着额头,只是淡淡的摇头。
让他怎么跟这个孩子说?
苏峥明知道有危险,还舍命去执行任务?
苏瀚逸带许言回来,就是想让她劝许言回去好好上学,真要是知道苏峥的事,恐怕许言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德国。
“我一个朋友,遇到点不顺心的事,我去劝了,可没用。”阮凝搪塞。
许言看她倒也平静,没怀疑,“朋友不听你的?”
阮凝点头。
“那就甭劝了,”许言坐下,“你看你都被气病了。”
阮凝睁开眼看他,大男孩脸上神色担忧,眼神真挚,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她。
“好,不气。”阮凝勉强露出一丝笑,“你去写程序吧。”
“真没事?”许言担忧。
“真的,”阮凝,“快上去吧,我去准备晚饭。”
许言起身,确定她真的没问题,才上楼。
阮凝拿出手机,去厨房关门,给苏晴明打去电话。
“爸,为什么还让苏峥去?”
手机另一端的人默了默,才说:“别问了,孩子,等消息吧。”
阮凝背靠流理台,“他去哪了?”
“……”苏晴明没说。
“我要等多久?”
“……”沉默不语。
“爸,让他平安回来,我求你了。”阮凝声音渐生哽咽,“苏峥明知道有危险还去,他就这么抛下我,我不怪他,我只希望他能平安回来。”
“……会的。”良久,苏晴明回。
阮凝挂断手机,缓缓蹲下,抱住双膝头沉在手臂间,隐忍着抽泣。
吃过晚饭,阮凝将许言叫到客厅,边削苹果边跟他说:
“实在不喜欢金融就跟三叔三婶好好谈一次,他们会理解的。至于学校,还是要去的,你用不上学的方式抗议,吃亏的是谁?还不是你自己。”
苹果皮削成一条,垂下。
“至于周妍,你要想守护住她,首先要成为一个足够优秀的人,时间是考验一切的利器,一年,两年,五年,乃至以后的十年二十年,都是你用实际行动在向他们见证你多喜欢一个人。”
许言听出点端倪,“你要赶我走了?”
阮凝目光从苹果移到许言的脸上,“赶你?为什么不叫规劝?”
“……”许言吸了吸鼻子,有点别扭。
“不好好上学,你拿什么本事跟他们叫板?”阮凝手中的动作继续,削好苹果,递给许言,“吃了。”
许言接过,“我要他们答应我才行。”
阮凝拿着纸巾擦干净水果刀锋利的刃,“你要真从计算机领域搞出点成绩,你以为他们会不答应?”
许言一愣。
“做父母的都会考虑孩子的前途,在三叔的心里,与其让你做一行不可预见成败的职业,还不如继承他们已经创立下的酒店,最起码你的前途和未来是可预知的,生活不会过得清苦。”
许言了然,“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