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分明是他们颠倒黑白,污蔑我儿。微臣一时着急才说了这些气话出来啊!”
赵老爷替自己开脱,紧接着又咬牙切齿的指着慕悠悠。
“陛下,这慕家小女空口白牙就敢将我们往死里诬陷,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皇帝皱皱眉。
慕悠悠在这个时候有气无力的开口:“陛下,所有的过错,都是小女的。赵公子没有错,都是我污蔑了他,我罪该万死,十恶不赦。”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血色,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皇帝这才看到,慕悠悠轮椅的下面,已经有了一小滩血泊,浅色的裙摆被浸染成鲜红,触目惊心。
“怎么没包扎一下?这么下去还得了?”
皇帝说着,就要叫太医来。
温北乱却在这个时候摇了摇头:“陛下,没用的。原本已经将血止住,但赵家不依不饶,非要慕小姐出来当场对峙,甚至还要她下跪。”
“慕小姐伤到了腿,根本站不起来,刚刚在挣扎的时候伤口崩裂,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他目光沉沉,语气也阴冷下来:“他们拖了这么久,分明就是想要活生生拖死慕小姐,这样就死无对证了!”
皇帝眼瞅着慕悠悠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就明白她受的伤有多严重了。
“来人,快,将慕小姐送回去!”
慕悠悠却倔强的摇头:“陛下,您就判我有罪吧,不然赵家依旧不依不饶,就算今日救活了我,明日他们还会去闹,总有一日要被这么闹死的。”
“就算赵公子当街将我杀了,那又如何呢?没有人看见,也没有证据,到头来,也依旧是我的错。”
赵温昱要气疯了:“慕悠悠你别血口喷人,分明就是你……”
“住口!”
皇帝这些日子本就对赵家不满,如今看着慕悠悠马上要晕过去的小脸,更是怒火中烧。
慕家的府医匆匆过来,背着药箱。
皇帝示意他们去隔间处理伤口,府医这才和温北乱推着轮椅去了旁侧的屏风后面。
“府医伯伯,我没事,还撑得住。你别慌,慢慢……慢慢来……”
皇帝看着慕悠悠都马上要晕过去还在安抚别人,更是恼怒极了。
刚推进去,就听到府医尖叫一声:“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全场鸦雀无声,只剩下温北乱急切的声音:“快,止血,本王这里还有些丹药。府医你先别哭了,救人要紧。”
屏风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府医抽泣的声音。
赵家三人面面相觑。
皇帝恼怒的站在三人面前,猛地抬起脚,狠狠的踹在了赵温昱的胸口。
“混账东西!你就是这么给京城做表率的?!”
赵温昱被踹的吐出一口鲜血,咳嗽不止。
“陛下,我……”
皇帝根本不听他的解释:“闭嘴!今日你若不想人头落地,最好别说话!”
赵温昱脸色一白,跌坐在地上,双眼呆滞:他……皇帝想杀了他?!
皇帝阴鸷的眼眸又看向赵温颜。
“好啊,身为郡主,竟带头扭曲事实,为难弱小。这就是你给京城小姐做的榜样?!”
赵温颜猛地摇头:“陛下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
赵老爷终于后知后觉的知道害怕了。
他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微臣听信了一面之词才会造成现在的状况,微臣有罪!”
赵温昱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爹爹,终于明白了。
今日这事,看来是没那么容易结束。
皇帝扫过三人,冷笑一声:“从现在开始,赵爱卿,你的翰林学士就别当了!重新做个太中大夫就挺好。”
赵老爷猛地瞪大眼睛:“陛下?!”
皇帝冷笑一声:“怎么,嫌官职太高?”
赵老爷慌忙摇头,跪在地上再也不敢出声。
然而众人却惊呆了。赵家能在整个京城横行霸道,可不就是因为赵老爷是个正三品官员,又得陛下圣心,甚至可能升为二品官员么!
如今一下子降到从四品,这简直差距太大!
皇帝继续开口:“赵小姐,你这郡主也别当了,县主就不错。”
“至于赵公子……原本的封赏全部取消,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围观百姓们惊呆了!
且不说赵老爷官品的巨大变化,就赵温颜和赵温昱的地位一落千丈,也足够叫人心里暗爽了。
“陛下圣明!”
不知道是谁带头跪下,其他人纷纷跪地,高呼着“陛下圣明!”
赵家三人,无一例外,全都被扒了一层皮!
一直到院内传来赵温昱的惨叫声,皇帝的怒气才堪堪消散了些,扭头看着屏风,高声道:“处理的如何?”
温北乱这才走出来,拱拱手:“陛下,血已经止住,但估计这些日子,慕小姐需要卧榻休养。”
皇帝终于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待会朕让人送你些滋补的药物过去。”
温北乱点头,这才继续开口:“慕小姐不是个占人便宜的人,和赵公子的赌注,想必陛下也略有耳闻。”
皇帝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
温北乱拱手,鞠躬:“慕小姐需要养伤,估计赵公子这下也无法兼顾店铺。所以希望陛下能派人清点两边的账目,以这几天账目多少分出胜负。”
慕家府医推着慕悠悠出来,小姑娘依旧昏迷不醒,身上的衣裙红的触目惊心。
皇帝收回目光,点点头:“这些事,朕马上派人去办。逸王,这些日子辛苦你,多照顾一下慕小姐。若有其他问题,可随时调派太医。”
这相当于告诉众人,慕悠悠他护定了。
赵老爷双目无神,呆呆的看着皇帝,状若行尸走肉。
“朕派人送你们回去,接下来的事都会有人处理。”
说着,他的手轻轻落在慕悠悠的额头,随即重重叹息一声。
一直等人离开,皇帝才一挥袖子,冷着脸离开了。
赵老爷和赵温颜受了严重打击,再也没有半点要争辩的欲望,恍恍惚惚的离开,甚至连众人的嘲讽都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