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帝没有多问,叫众人起来,再一看这些人全都变了,再也不那么“柔弱”了,挺着腰板站的溜直,小脸板着一脸的杀气,瞪着两个大眼睛四处观察,总算有些暗卫的样子了。
魏文帝没有多想,他没看到他身后各府暗卫嘴角抽抽的更厉害了。
他们一开始也让他们这副嘴脸给骗了,可真到打起来,这些人的表现能让人吓死。
暗三板着一张严肃脸走到顾安身前,半跪在地,“老爷,属下等人在这里守着,地上的这些黑衣人到达之后就要往外闯,属下带人拦截,却不想,四位王爷居然在这里,我们见王爷让人挟持了,赶紧营救,可这时又来了一批黑衣人,两批黑衣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打起来了。
后来我们三方混战,属下幸不辱命,终于将两方人马全部消灭干净,但却没能留下活口,有几个重伤的全都咬舌自尽了,他们嘴里有毒药。”
暗三说完后魏文帝让副统领带人查看尸体,等副统领查看完后冲魏文帝点点头,证明他们没有说谎,又笑着看向了顾安。
“顾安,你这次又立下大功了,朕要谢谢你救下了四个皇儿。”
顾安跪倒在地,“微臣愧不敢领,这是微臣应该做的。”
魏文帝笑道:“诶~!怎么不敢领啊?要不是你留下人在这里守着,四位皇子恐怕早已遭了毒手,哪能还活到现在啊?”
魏文帝虽然嘴里说着四王,但却一眼都没往四王那里瞟,明明就近在咫尺,却全当没看见,可见魏文帝对他们到底有多么的不待见。
君臣又客气一番,众人这才起程出了大山。
别院行宫山下,得知消息的安亲王妃和四妃带着一众文臣和各府女眷站在山脚下,频频向狩猎大山的山口张望,侍卫们每隔一刻钟就回来报一回,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傍晚十分,魏文帝一行人终于出了大山,魏文帝回头瞅了眼里身后的大山,眼底闪过暗芒。
敢派人来刺杀朕,你们就得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安亲王妃看到魏文帝和冯皇后两人携手出现在大山口,赶紧向前急行,可她动作再快也没有比她还心急的四妃的动作快,还没等她下跪迎接魏文帝和冯皇后,四妃一个个的已经哭倒在地,趴在地上一顿哭诉。
从自己有多害怕到担心皇上安危,再到心急皇上被困,四妃哭的不能自已,看的一众女眷都直撇嘴。
这些日子魏文帝和冯皇后不在,四妃作的天翻地覆的,向安亲王妃要权不说,还要私自调动军队来救援,要不是安亲王妃手急眼快让人阻止了,这时还不一定怎么样了呢?
四妃的心思众人明了,无非是怕冯皇后没死,想再推一把,再者就是趁此机会把持军权,给掌握大魏军权的四公府留下个能干的好印像,为以后争权创造机会。
可她们却没想到,安亲王妃干脆利落地把她们禁足了,不但禁足了她们,连她们身边的人也全都关了起来,派护卫守在她们院子外,美其名曰保护她们,把四妃气的够呛,却拿安亲王妃毫无办法,因为孙英还在一边盯着呢,她们敢对安亲王妃不利,孙英一定会出手对付她们,她们不怕孙英,却怕魏文帝,魏文帝回来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还不扒了她们的皮?
所以这几天四妃很老实地待在自己院子里没出来,倒是没惹什么事,但这并不能让她们就此老实下来,她们都等着魏文帝回来后告安亲王妃一状呢!
“皇上!您是不知道,您不在的这几天,臣妾都让人欺负死了。呜呜……”
“皇上,臣妾这些日子吃吃不好,睡睡不好,天天盼着您能安全回来,可有些人却趁着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抓权,我们过的好苦啊!”
“皇上,我们想出来找皇上安亲王妃都不让,她这么阻拦我们,其心必异,还请皇上查明真相。”
“皇上,臣妾觉得您得好好查查别院这里了,这里的奴才在您不在期间根本不听我们的,连谁是主子都不知道,皇上……”
“够了!你们给朕闭嘴!”
魏文帝的怒吼声响彻狩猎广场,他咬紧牙关,双目通红,紧攥着拳头,恨不能立即杀了眼前的四妃。
“朕一回来就告安亲王妃的状,你们可想过朕有没有受伤?这些日子都经历了什么?朕都五六天没好好睡过了,有什么事就不能等朕回去再说吗?非得在这里让朕站着说?
你们不用急,我会让你们说的,但不是现在,来人啊!”
孙英见到魏文帝的身影后就哭了,四妃缠着魏文帝的时候他早已到了魏文帝的身边,更加看出来魏文帝的精神状态一点都不好,不只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这让孙英很是担心。
可四妃没完没了了哭诉安亲王妃的不是,他心里再急也不能去痛诉四妃,只能恨恨地瞪着她们。
现在魏文帝发火了,这让孙英很是高兴,至少四妃不会缠着魏文帝了,他能睡上一个好觉。
“老奴在。”
魏文帝瞪着四妃咬牙道:“把她们拉进去,所有人都回去休息,明天午时,在这里集合。”
孙英答应一声,向身后挥了挥手,在四妃的惊叫声中将人拉走了。
魏文帝一脸怒容,拉着冯皇后很快离开了。
顾嫣和顾哲瀚对视一眼,两人都摇摇头,对四妃的智商表示堪忧。
这也就是魏文帝的后宫,要是换二一个皇帝她们都活不过十天,顾嫣都怀疑当年她们怎么护住儿子的?
其实冯皇后心里明镜的,四妃全是魏文帝一点点教成这样的,自她们进宫以来她就没把这四个蠢货放在眼里,能让魏文帝养成这样,皇上对她也算用心了,所以她都懒的出手对付她们,更何况,不看僧面看佛面,都是魏文帝的骨肉,她可不想让魏文帝绝嗣,让他伤心难过。
众人累了好几天,很快散去休息。
四王在醒后一直心难安,他们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怎么样了,他们醒来后一直被困在自己的院子里出不去,一点消息都传不出去,更别想知道外面的情况,现在他们两眼一摸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夜,四王没有休息好,四妃也是睁眼到天亮,直到第二天中午,这些人才又一次聚在一起,等着魏文帝怒火爆发。
魏文帝和冯皇后是最后到的,两人手拉着手坐上高位,魏文帝冷着一张脸瞅着眼前的众人,尤其是四王和四妃,怒火更盛。
冯皇后拍了拍魏文帝的手背,“别生气了,我们不是没事了嘛!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家丑不可外扬。”
魏文帝本想当众处四妃和四王的念头在冯皇后的劝说下压了下去,最后气的挥了挥手,让众人起程回京。
听到魏文帝的圣旨众人懵逼了一瞬。
起程早说啊!怎么说走就走啊?至少得让他们收拾一下吧?
魏文帝可不管那些,现在他的火气都到嗓子眼儿了,再不走他非大开杀戒不可,谁还管底下人怎么办啊?
众人一听要走,也不敢怠慢,好不容易从山上下来又赶紧吩咐人往回爬,至于各府主子就不用回去了,着急忙慌地坐上马车跟着魏文帝回京了。
魏文帝的怒火太大,底下人可就遭罪了,男人还好说,女人在马车里一坐就是一天一夜,中间停都没停,什么喝水吃饭一概不给时间,晕车也得吐在车里,让你下车吐的时间都没有,敢半道停车就能看到御龙卫过来询问,只要死不了人就得走,否则一刀咔嚓了你也喊不了冤。
一天一夜的时间让这些人遭老罪了,上到文臣武将,下到家中仆役,全都老老实实地闭嘴,明明车队里人多的能吵翻天,可拉长到二里地的车队里一个出声的都没有,连问主子要不要睡一会儿的奴才都不敢大声,呼吸时都得憋回去一半,只能听到马车行进时车轱辘的声响。
众人战战兢兢地跟在魏文帝身后往京城走,光顾着自己了,谁也没注意到御龙卫副统和顾嫣、顾哲瀚、骆荣轩四人早已不在车队里了,可以说,三人在出了大山后就不见踪影,只有安亲王夫妻和魏文帝、冯皇后、孙英以及顾安六人心里有数。
顾嫣四人于前一夜就往京城赶,天将将亮时四人终于到了京城,别的地方没去,而是进了后宫见金太后。
金太后见到四人后让所有人都出去,四人在宫里谈了一个多时辰,中间从殿里传来了花瓶落地的声响,站在殿外三十多米远的众宫人却没有一个回头张望的,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金太后打了一个茶盏,摔碎了一对花瓶,坐在椅子上直喘气。
“他们好大的胆子!气死哀家了,气死哀家了!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骆荣轩仗着宠爱上前一步,抚着金太后的后背道:“皇祖母别生气了,事情已经解决了,您这个时候再气出个好歹来,皇伯父回来,岂不是更生气?他本就没怎么休息好,要是知道您气病了,还得也跟着急病了?为了皇伯父着想,皇祖母还是想开点吧。”
金太后喘着粗气拍拍骆荣轩的手背,“放心,皇祖母心里有数,为了那起子小人,气坏了自己不值当的。
唉!都长大了,心也大了,可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引来外敌,置你皇伯父危险于不顾。
他们动手除去皇后可以理解,但是他们让皇上处于危险之中,哀家就不能忍了。
轩儿,你皇伯父让你回来干什么就去办吧,皇祖母支持你。”
骆荣轩笑着摇了摇头,“孙儿来告诉皇祖母,就是想让您心里有个数,别到时候急坏了您身子,现在虽然生气,但皇伯父没事您也能放心了,皇祖母,皇伯父交待我们去办差,不能久留了,您好好保重身子,等皇伯父回来了,孙儿再进宫看您。”
金太后也知道骆荣轩他们先回来肯定是魏文帝交待的,也没多留他们,赶紧让他们出宫了。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金太后在几人离开后砸烂了殿里所有能砸的,连桌子椅子也没放过,全都掀了,其疯狂程度要是有人在场都能吓死,一点也不相信这位跟疯子一样的老太太就是慈爱无比的金太后。
金太后喘着粗气端坐在殿里唯一的宝座之上,眯起的眼里闪过浓重的杀意。
“敢动哀家的儿子,南疆,蛮族,你们真该死,老太婆多年不理事,真当哀家是死的不成?”
金太后喃喃自语的声音一点没有传出去,关闭的殿门让金太后可以放心地说真心话。
金太后又看向了四妃所居的西宫。
“时间过去太久,让你们心生妄念,既然如此,那就永远地停在这一刻吧。”
金太后闭上了眼睛,过了半个时辰,金太后才唤来了宫人收拾宫殿,而金太后又恢复成了那个慈详和蔼的老太太,在她身上一丝杀气也无,半点看不出她刚刚毁了一座大殿,损毁的物品多达百件,合计在二十万两银子以上。
顾嫣几人出了皇宫,分别向四座王爷而去,在他们身后还各自跟着一队御龙卫和宫里的侍卫。
端王府,端王妃看着强闯而入的副统领吓的坐在了地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御龙在王府大肆搜查,直到副统领在她的卧房里找到一个盒子,端王妃再也绷不住了,哭嚎着让人拖了出去。
同端王府一样,瑞王府、康王府、宁王府都在上演着这一幕,王府被抄,王妃被带进宫中,随后封闭了四座王府,任何人不得善自进出,并且在王府门口派了宫里的侍卫把守。
四座王府里闹出的动静很快惊动了京城的百姓,百姓们议论纷纷,暗自猜测着几位皇子犯了什么事儿,让魏文帝如此的动怒,连王府都给抄了,这是要大义灭亲啊!
贵妃抱着五皇子在慈宁宫里和金太后说着话,金太后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甚至还有心逗弄五皇子,这让贵妃十分的不安,这样的金太后让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