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十八给顾嫣做汇报的时候胡可盈已经成功地将韩允武拿下了。
顾嫣像听话本一样听完暗十八的报告,心里已经按耐不住想去看看这位破罐子破摔的胡可盈长什么样了。
算了吧,还是别出现在他们面前了,他们来常州的事所有人都知道,更加知道他们是为了给胡有良收拾烂摊子而来,万一再让胡可盈和胡斐记恨上,再闹出点意外,实在是得不偿失。
顾嫣瞅了瞅暗十八,“十八,你那个名字起的……”
暗十八暗暗翻了个白眼,上次幽冥就说了他起的名不好,让主子惦记上了,可他从小到大也没名字啊!这还是跟了顾嫣以后按顺序排下来的呢!
“主子,属下觉得这名字挺好,石巴明,我是第十八名暗卫。”
顾嫣挑了挑眉,“这么说,你还挺满意?”
暗十八点点头,“还行,反正是主子起的,我就顺着来了。”
顾嫣仔细一想,可不就是她起的嘛,算了,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顾嫣摆摆手让暗十八离开,暗十八离开前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您在昌隆城起的那个名字是什么意思呀?故意取的还是顺嘴……”
顾嫣冷笑一声,斜着眼睛白了暗十八一眼,“吴兴明,无姓名,笨,这都没听出来。”
顾嫣不想再搭理他了,起身离开了小书房。
被顾嫣骂了笨的暗十八眨了眨眼,“好像跟我起的差不多啊!”
顾嫣没事儿干,带着几个御龙卫开始暗中探查胡有良藏脏银的地点,几天下来顾嫣就把那座小院摸了个透彻,基本上能确定脏银藏在哪儿了,就等他们打完海盗后将脏银挖出来就可以一起带回京了。
没出正月顾哲瀚就开始训练新兵,每天往海里钻,常州再暖和现在也是冬季,虽说不用像京城一样捂的那么厚,可也得多穿几件,免得着凉。
可这些大老爷们跟没事儿人一样,天天下海,时间一长身体也锻炼出来了,他们这些人本就是常州当地人居多,从小就在海里游,都熟悉水性,只是不会水下作战而已,所以学习起来速度都很快,出了正月时就能在海里和对手打上几架了。
顾安新兵训练工作已告结束,就想着找渔民出海,先去探探路,正在这时唐氏的信到了。
顾安打开信看了一遍,又叫人把顾嫣和顾哲瀚叫了去,父子三人关在书房里谈了半天的话。
“你们娘说她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拉上了,善堂这事年后就能办,现在恐怕已经开始筹银子了。”
顾安将信铺在桌面上,从书架上拿下一本话本,这本是顾安书架上从多话本的其中之一,一点也不显眼。
顾安打开话本看了几眼,又和唐氏的信纸对照着扫了几眼,然后又不耐烦地把话本扔给了顾哲瀚。
顾哲瀚认命地接过顾安手里的话本逐字对照,一边对一边念,顾嫣就提笔在空白的纸上写下一行行小字,直到顾哲瀚住嘴了,顾嫣也写完了。
唐氏给顾安的家书不是那么简单的,当年他们一家子在边关居住,顾嫣和顾哲瀚长年不在家,又怕家里担心,就想到要给唐氏写信。
可边关距离蛮族太近,探子也多,信到了唐氏手里就不一定还是原件了,而且信里有很多话都没法写出来,于是顾嫣就想出了这个办法来通信,明着一封,暗着一封,有什么重要的话放在暗中写。
后来顾安又把它加强了,专门用于顾家人暗中联络,信纸上只写代码,其他人看到的只是数字,什么都看不懂。
顾嫣嫌麻烦,又把阿拉伯数字教给了三人和手下,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能破解出顾家人的联络内容。
顾嫣放下笔,拿起纸递给了顾安。
“娘说老太太身边的崔妈妈找到她面前,希望她能帮帮她,她想离开定远候府回家好好过日,娘帮了她,让她摔断了腿,现在已经顺利归家,娘正派人盯着她,她要是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娘就让人动手。
皇后自从生了午阳公主后后宫一派和乐,四妃那里明争暗斗,贵妃还是没什么动静,只是抱着五皇子经常去给皇后请安,其目的不言而喻了。
刘明逸和汤铭焙回京后没再有动静,让爹你别担心。”
顾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珍重地仔细瞅了一遍,然后将茶水打翻,茶水很快湿透了信纸,好好一封家书全毁了,信上的字迹都看不清了。
顾安抬起头左右瞅了瞅顾嫣和顾哲瀚,最后看着顾哲瀚道:“还是你来吧。”
顾哲瀚立即起身喊道:“凭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啊!”
顾安没答话,看着顾哲瀚就像看个白痴。
顾嫣挑了挑眉,“因为我是闺女,你是儿子,儿子比较抗揍。”
顾安闻言笑咪咪地冲顾嫣赞赏地点点头,又看挪开眼看向顾哲瀚,眼里的意思很明显,看,你妹妹都知道,就你不清楚。
顾哲瀚悲愤之情无处发泄,郁闷的直想仰天长叹。
他做错什么了?当个男人有错吗?又不是他想当的,还不是他爹娘把他生成这样的,关他什么事儿啊?为什么最后吃亏地总是他?
顾安一拍桌子,大吼道:“你还敢顶嘴,看老子不收拾死你。”
一道破风声从书房里传了出来,紧接着就是顾哲瀚破门而出,一边跑一边抱头道:“我不是故意的,爹你放过我吧。”
顾安的声音冰冷的好似刚醒的远古巨兽,无情地打击着顾哲瀚,“你想的美,把我媳妇信给弄湿了还想跑?没门!赔我信来!”
随着话落,顾安手拎鸡毛掸子就从书房里冲了出来,抬腿就向顾哲瀚的方向追去。
路经此地的董天宝等人摸着脑袋看热闹,当看到顾嫣的身影时众人顿时作鸟兽散,逃的比顾哲瀚的速度还快上不少。
顾嫣一张脸扫了众的背影一眼,面无表情地各后院而去。
路过御龙卫副统领的院子时见里面的灯光还亮着,举步进了小院,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顾嫣才离开去往于倩所住的后院。
于倩莫明其妙地看着顾嫣坐在自己房里喝茶,她一句话也不说,只顾自己喝自己的,连个眼神儿都欠奉,把于倩尴尬的直想撞墙。
你想干什么直接说好不?你这样一直坐在这里我很难受的。
于倩站在桌边不敢动,一直盯着顾嫣瞧,直到顾嫣喝完了两壶茶水,这才起身瞅了于倩一眼。
“你不必想太多,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好好跟着教养嬷嬷学,进顾家门你这辈子是别想了,可我们顾家会安排你嫁个不错的人家,给你找个心仪的夫君,并且会为你出一份嫁妆,其他的,我们也无能为力。”
于倩这些日子跟着教养嬷嬷学习也没白学,知道顾家不欠她什么,顾家能做到这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自己再想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顾家就会对她出手,就凭顾家现在的权势和地位,弄死她比捻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于倩听话地点点头,“世子妃请放心,我明白了。”
顾嫣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于倩的小院。
顾嫣离开于倩的院子后又瞅了眼离这儿不远的副统领的院子,微微低下头又瞅了眼身后于倩的院子,眼中晦暗不明。
整个府衙可以说全都在御龙卫的监视之下,明面上看他们一家子在这里呼风唤雨,能耐的了不的了,可实际上他们却是在御龙卫的监视之下在行动,受御龙卫的制约,所以他们父子三人不敢妄动,就连一起开个小会都要谨慎小心,以防让人听到了。
这次的信内容并不算什么,可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他们顾家写信是一封信两个内容的话可就糟了,后续的事难以预料,这是他们爷三个谁都不想见到的,所以她才找个借口往副统领这里跑一趟,看看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现在看来还好,他应该没怎么怀疑顾家,否则也不会连她上于倩这里都监视她了。
能这么无聊干这事儿,这个副统领也够闲的。
顾嫣暗暗松了口气,脚步不停地离开了此地。
就在她走后,副统领出现在了于倩院子外,瞅着于倩的院子若有所思。
“还以为她是来找这个于小姐麻烦,原来只是警告她老实点,没意思!怎么没打起来啊!”
副统领一副颇为遗憾的表情要是让顾嫣见到了,非打的他满脸开花不可,再把人拎进牢里严刑拷打,逼问他把那个冷冰冰的副统领弄哪去了,谁派他来假冒的。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永昌三十七年四月唐氏主持下开办的善堂在京城郊外正式落成,金太后和冯皇后第一笔银子也到位了。
金太后出资十万两,冯皇后八万两,唐氏紧随其后捐出六万七千两,要问为什么会是这个数?呵呵,说起来能让京城各府主母咬着后槽牙暗骂她奸诈。
唐氏在善堂落成前开办了一个小型的拍卖会,把家里能卖的全卖了,连多余的桌椅板凳都没放过,只留了两家唐家后来给她置办的铺面,剩下的一个不剩全部拍卖。
要是问她当初皇上不是给你十万两的嫁妆吗?为什么不拿出来?
唐氏冷笑着抬着下巴点点皇宫的方向,大家一联想金太后和冯皇后拿出来的银子也就不敢再多嘴了。
谁大还能大过宫里那两位?你有银子,你敢掏吗?你敢超过宫里那两位佛爷?再说了,他们家就不花银子?她嫁闺女还得掏嫁妆呢!
唐氏为了办善堂倾尽家财之事传遍了京城,顺带又赚了把好名声,气的一众命妇肝疼,却拿唐氏毫无办法,要是得罪了她,回头再不让你参加进善堂里的事,到时候家里的男人们还不生吃了她们?
办善堂可是利国得民的大好事,太后和皇后娘娘都参与进去了谁敢落后?想在皇上和太后、皇后那里留名吗?以后再因此挡了他们生官发财的路,这个责任谁负的起?
再有,谁捐的多少银子在善堂全都有账目,而且还会公布出去,甚至第一次筹款之后还会把名字刻在石碑上放在善堂大门外,全京城的百姓都能看得见,你家没捐不嫌丢人啊?以后家族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所以说,这些朝中大臣的家眷再眼气也得憋着,还得在人问起的时候笑着夸唐氏两句,暗暗拍两个马屁,万一这话从谁嘴里传到唐氏的耳朵里呢?到时候好处还不大大的?
唐氏不满足于此,还没等众人把银子送到她手里,唐氏又进宫了。
看到站在他眼前笑语嫣嫣的唐氏,魏文帝忍不住脑门疼。
特么的!走了一个能作的顾安,一个蔫坏的顾哲瀚,一个土匪般的顾嫣,现在又来了个明着算计他的唐氏,合着他们一家子都可他一个人坑啊!
一想到昨晚上御龙卫在顾府里收到的消息,魏文帝忍不住闭了闭眼,手里的御笔眼瞅着就要被他掰折了,最后还是松开了手,笑呵呵地瞅着唐氏道:“夫人进宫没去看看太后和皇后?”
唐氏笑的有些献媚,冲着魏文帝回道:“回皇上,臣妇进宫是来找皇上有事要商量。”
魏文帝又忍不住闭了闭眼,开始有些心疼。
他那些银子刚在库里热呼两天,这个冬天还没过去就要没了?不过好在唐氏还算有良心,让它们在宫里过了个年!
嗯!?这想法不对啊!怎么感觉她过完年再来要银子是自己捡着似的呢?好像他就等着她来要银子似的!这想法很危险啊!
“皇上?”
唐氏一脸纳闷地看着思维发散不知想什么的魏文帝,忍不住发声。
魏文帝回过神儿来,看着唐氏笑道:“你说。”
唐氏笑着点点头,“臣妇进宫找皇上是想请皇上帮忙,让户部意思意思少拨点银子,再请皇上给善堂题个字,以我大魏国官方的名义把善堂开起来,以后让所有得到善堂帮助的百姓都记得这是皇上办的善堂,是朝庭为了百姓福祉而办的,臣妇想让天下百姓都记得皇上的好,让天下所有人都心存大魏,以自己为大魏人而感到自豪。臣妇要以想用善堂为媒介用以凝聚大魏百姓的心,将大魏百姓拧成一股绳,……”
魏文帝就见唐氏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而从她嘴里听到的话却让魏文帝直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