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息回心中慌极了,脖子传来的疼痛和那丝丝阴气入体的感觉,把他折磨的直倒吸凉气,又不敢大声呼救。
朱俞呈将银剑收回,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白裳初。
白裳初也不着急,她的手在慢慢的用力,血也慢慢地淌下,仿佛爱极了这种将人折磨致死的感觉。
朱俞呈已经看不下去陆息回那愈发苍白的脸色,偷偷蕴了之前在摄青鬼那里得到的些许鬼气,再次将银剑飞出。
白裳初有些不耐烦了,她看也不看的又想抬起手将银剑挥去,却不料这次银剑没有被打落,反而直愣愣地刺入白裳初胳膊。
“可恶!”白裳初将那久违的痛觉转化为满心的怨气,她的玉手不再白皙,被刺中的地方甚至已经隐隐看出几块尸斑。
这是白裳初修为受损造成的,易末染有些诧异,原本连银剑都能轻轻松松拂开的她,为什么第二次就没能拂开,反而还受伤了?
朱俞呈是使了什么咒术吗?他实在是猜不透了。
白裳初因为受伤,不得不松开陆息回,陆息回一下子被摔倒地上,动作一大,就扯到他脖子上的伤,疼的他头有些发晕。
易末染看他被放开,也来不及细细琢磨方才朱俞呈的事,连忙跑去扶起陆息回,他正在大口的喘气,心中还在暗自庆幸,因为再晚一会,自己可能就没命了。
趁着这时朱俞呈和白裳初对峙,易末染放弃了一举擒拿她的机会,转过头来替陆息回包扎伤口。
易末染看了看四周,虽然还在下雨,月光都不曾露面,可他还是凭借着阴阳眼看清了荒草的品种。
易末染拔了几株能入药的草,轻轻碾碎混合着朱砂敷在陆息回脖颈的伤口上。
由于朱砂驱邪避煞,白裳初的指甲又含有阴气,两相碰撞,把陆息回疼的不行,易末染只好放缓动作,一点一点的敷着。
他专心致志地替陆息回处理伤口,却没有注意后面的司无渡。
易末染毫无顾虑地背对着他,手上动作不停。司无渡却将手缓缓背过去,心念一动,在客栈之时的那把利刃重新出现在他的手里。
利刃闪着锋利的寒光,注满了来自冥王的修为,他渐渐走近易末染,手中的利刃也缓缓浮在空中,只待司无渡手一指,就能准确无误的刺中易末染。
不知为何,司无渡犹豫了,那把利刃停在空中,迟迟不肯刺下去,他看着那个蹲着为旁人包扎的身影,单薄又坚韧,双肩仿佛可以扛起整片天……
司无渡还是催动利刃了,不过,他没有刺向易末染,而是调转方向刺向自己的左肩,一声闷哼,让易末染立即回过头来。
他的双眸里充满诧异,司无渡却只以为他在诧异自己为什么受伤的事。
其实,易末染早就注意到了身后司无渡的靠近,正当要起身之时,却发生了这等变故。
“无渡……你……”易末染惊的说不出话,司无渡却将利刃拔出,无所谓的摇摇头:“我没事的。不知何处飞来的利刃,想必是那幕后之人出来了。”
他一本正经的向易末染分析着,易末染却没有听进去半句,只是注视着司无渡的左肩,久久不语。
陆息回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就在易末染要和朱俞呈一起与白裳初斗法时,朱俞呈却被白裳初猛的拍开,跌倒在地。
朱俞呈的银剑也被摔在一旁,他费劲的想要拿回,却还是没能缓过劲来。
易末染上前捡起那柄银剑,递到朱俞呈手中,将他扶起,道:“陆公子的血止住了,你先护在他身旁,这女鬼交给我。”
朱俞呈原本充满谢意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服,但稍纵即逝,易末染并没有察觉。
朱俞呈拿了银剑,退回到陆息回身边,决心不能再让他受伤了。
易末染面对着白裳初,快速梳理着情况,才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四人就有三人受伤,这绝对不是个好的开始。
易末染铜钱剑开锋,金光迸发,在漫漫黑夜之中,仿佛一道希望的光芒,口中喊敕,提剑上前,那白裳初也不是等闲之辈,几道怨气将铜钱剑的道家之气横腰斩断,直冲剑身。
怨气和铜钱剑所撞,都在比拼着自身的能力。
这边白裳初不断加持着怨气,那边易末染也在尽全力挡着,一时间,竟平衡了力量。
司无渡看的心痒,将手中的指魂灯交给陆息回,嘱咐他和朱俞呈一定要看护好,不等陆息回点头,便手持金钱剑加入战斗。
手上的力道陡然一轻,易末染这才知道司无渡也加了进来。“无渡你的伤……”易末染有些担心,司无渡却没有当一回事,露出一个笑容回道:“行道之人,这点伤我还能抗住。”
易末染点点头,倒是没有去询问指魂灯的事,毕竟以朱俞呈的修为,护一盏指魂灯应该没问题。
司无渡加入了战斗,无疑给易末染带来莫大的助力,二人多日来的默契,终究是派上用场了。
易末染一张符纸飞去,白裳初慌忙躲闪的时候,司无渡的金钱剑立刻赶来,将白裳初逼的只能用怨气硬抗。
原本这个样子,应该是易末染他们占上风,可是马上,就要亥时了……
“午夜至,鬼门开。”白裳初阴恻恻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周围的空气却陡然下降,原本末夏,却如同身处寒冬。
易末染知道,这不是单纯温度的变化,是阴气作祟。果不其然,阴阳眼一看,阴气又浓郁了!
薄雾还在蔓延,即将就要把整个村子给笼罩,斗法还在继续。
这边陆息回还没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只是听到司无渡说要护着这盏灯,他便死死的把灯笼护在怀里。
“把灯给我。”一道陌生的男音传来,朱俞呈立刻察觉,手中攥紧符咒,观察着声音的来源。
司无渡原本还在使用金钱剑刺着白裳初,可当男声响起,他倒是反应也快。
“陆息回,今夜你的考验,便是将灯笼护好!”司无渡远远朝他喊着,陆息回一字不落的了听进去。
原本被那道男声惊吓的心,渐渐放缓,护着灯笼的手愈发紧,他知道,护住灯笼是他现在唯一能帮的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