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信却露出一脸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我要不这么写大哥又如何肯来看我们这些兄弟!早被静皇帝哄得把我们忘个干干净净了!”
“是啊是啊!”
“大哥真是好久没来过杭州了!一直住在同安那么远,侯府又戒备森严,搞得我们根本不敢去看你!”弟兄们在一边也纷纷附和着,似乎变成倒是被骗的路苍没理。
被众人如此一说,路苍自然知道理亏,再加上骤见阔别多年的兄弟的喜悦,他也不便再多做责怪,便顺着众人的意思在石桌旁坐下,与大家一起叙起别情来。
兄弟们正说得热闹,就见一名妇人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沿回廊款款步来,被的曹信一把拉住。
“红儿,快来见过大哥!这位便是我一直和你提起的路苍路大哥。”
“大哥,这是兄弟的媳妇。”
早在三月曹信来访时就曾提及说他新娶了酒坊老板的女儿为妻,却并不曾提过生子之事。看这红儿的孩子似已有二、三月大小,显是两人婚后不久便已诞下。难怪自己责怪曹信不请自己喝喜酒时他百般推托,一会说什么贫家女儿不摆仪式不设酒宴,一会又说什么江湖男儿不讲究俗礼,搞了半天却是怀了身子才匆匆入门的。
这个曹信!
忍下了面上不由自主想要泛出的笑意,路苍接过了妇人手上的婴儿。
孩子粉嫩粉嫩的,五官都皱成一团,显是出生不久。闻到了陌生人的味道,小身体微微蜷起,那种小而幼嫩的触感让路苍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想了想,他褪下手上一根金链缠在了婴儿脚上,笑着道:“第一次见面,大哥我只能送个不值钱的,就请小侄儿笑纳了!”
“大哥说哪里话来,你是皇帝身边的人,身上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兄弟代小儿谢过了!”曹信向来心直口快。不过倒真被他说中,这金链确实是静在某一次的欢好之后送给路苍的,当中镶嵌的宝石据传举世无双,乃是历代皇后的随身之物。给了路苍却一直让他觉得别扭,也正巴不得有个机会可以快点送人。
“我儿子可爱吧?”看路苍被自己说得脸色微红,曹信这才警醒过来,忙接过婴儿岔开话题。
“大哥几时也生个娃儿,好给我家小哲做伴。”然而红儿随即一句无心之语又让气氛紧张起来。
桑儿首先变了脸色。他悄悄地打量路苍,见他也是一脸尴尬,想来同样是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看路苍一脸不置可否,曹信一把把孩子塞回给了妻子,语气凝重起来:“大哥,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该为自己打算一下。年纪一天天大起来,你真想一辈子没名没份地这么跟着吗?人家是三宫六院,儿女满堂,等到你年老色衰把你一把甩掉,到时候你无妻无子,真想一个人孤独终老、无人送终吗?”
曹信的话彷佛一把重锤击在路苍的心上,让他不由地抖颤了一下这种事他自然也想过无数次,但每次想要放手的念头都会在静的蜜语抱拥中化为烟云,让他沈湎于现实的快乐而不愿面对将来的忧愁。
“是啊,大哥!就这么拖一天是一天不是办法啊,这次让曹信装病请你来也是为了此事,兄弟们都为你忧心啊,大哥!”旁边的兄弟们也纷纷附和着。
路苍苦笑起来,“这种事情……哪是你们可以急得来的。”
“谁说我们急不来!这点事总还是可以帮到大哥的。”曹信在一旁拍起胸脯来,又拉扯着路苍,“大哥,跟我来一起看看兄弟们给你准备的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你就别问了,跟着我走就是了。”曹信黝黑的脸上露出带有几分诡密的笑意。
路苍半是疑惑半是好奇地跟在曹信身后坐上了停在后院的马车,从府衙的后门出发,沿着几条僻静的街道转了几个弯,在一处青瓦白墙的独门院落前停了下来。
“大哥,进来吧!”只见曹信取出钥匙开了锁,又回头招呼路苍,那献宝般的表情让路苍越发摸不着头脑。
“美云,快扶你家小姐出来!”曹信一进客堂就大呼小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