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苍懂那个眼神的意思,那是在说:哼,陛下也不过宠你如此。
可是路苍却也不能再做什么,只能郁郁地坐了下来继续喝自己的闷酒。
这个张子东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开罪路苍了,只是静总是把私事和公事分得极清——他会为宫妃得罪路苍而废黜她们,而若有朝臣因路苍的事谏言或是冷嘲热讽,静却只是不痛不痒的化解开去便算。
虽然是和自己两情相悦,静却毕竟是从小就受帝皇教育,不会因为私人的感情影响到大局上的决定——这便是所谓明君吧。
路苍明白这是静的身份使然,心底却因为自己的情人碍于身份不能肆意的袒护自己而感到说不出的寂寞。
也许别人会为自己爱人的尊贵身份而欣喜骄傲,路苍心中却宁愿静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他期待的感情中只有两个人快快乐乐地厮守在一起,不必和静的工作抢夺注意力,也不会总是忧心自己和他的未来。
“路侯爷平时可有什么消遣么?”
出人意料的,目睹了这一切的刘仲棠竟又来和自己搭话,让受够了百官白眼的路苍简直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管旁边的官员投过来的惊异的眼光,刘仲棠却似乎对路苍很有好感,在接下来的宴会中不时地和路苍讲话,陪他度过了自尊心被损后的难过时光。
不愉快的宴会在和刘仲棠互留了住址并约定了相互拜访之后结束,路苍拖着有些疲倦的身体回到府中,却意外的看见静已经在自己卧室中坐着。
“有什么事?”路苍随意地褪下外套,问道。
他并没有生静的气,心里却因为清醒看到这段感情的致命缺陷而有说不出的怅然,在态度上自然也就显得不那么起劲。
“今天我没有处置张子东,你觉得受委屈了么?”
静的目光炯炯,盯在路苍身上。
“怎么会?我又不是女人,男人没有及时出来袒护我就要大发脾气。”
把进宫的礼服脱下,路苍随手披上了放在一边的便袍,在静对面的椅上坐下。
“苍……我知道你不开心,可是我有我的难处……”
静走了过来,把手搭在路苍的肩上道。
“我知道。”
路苍的语气很平和,但听在静的耳中却更觉得他是在赌气。
“不,我知道你在生气……”
静用手抚摸着路苍的颈项,腿也轻轻地蹭上他的臀部,这是以往每次得罪路苍他都会摆出的姿态。
“我真的没有。”路苍一把挥开他的手:“还有,上床不能解决问题,今天我们已经做了太多次了,我身体真的吃不消,你今天回宫去睡吧。”
“你看,你在生气吧!我还会不知道你么,看你和那个刘仲棠谈得那么起劲,我就知道你一定生气了,一副成心要我吃醋的样子。”
静一脸哄人的笑容,路苍本来没有什么,被他这么一说却差点炸了起来。
“我警告你,轩辕静!你是皇帝是你家的事,不过请你不要把你那些后宫莺莺燕燕的逻辑套用在我身上。你当我什么人啊,你没袒护我,我就另找个男人好让你吃醋?!你他妈的在放什么狗屁!”
他像一只被烧到尾巴的狗,气冲冲地对静吠叫着,心里委屈得要死——自己整天闷在这劳什子侯爷府已经快要疯了,现在居然还被静想成会像小女人一样呕气的男人,他简直替自己不值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