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咱们就来掰扯掰扯。”萧可昂首挺胸，仿佛要参加辩论赛。
“萧兄！”纳兰桀摇头阻止。
萧可置之不理：“老爷子，小若应该是您的孙女吧！”
“废话！”
“那么，她能保住命并且好转，你不高兴？”
“当然高兴。”
“没看出来。”
“我……”
“一，你没有登门探望；二，你对力挽狂澜之人不敬；三，你对治疗的方法存在误解；四……”
“够了！”纳兰德性打断，“你还越说越来劲了！”
“我想，一定是老爷子的孙子孙女太多，所以，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胡说八道！”
“那你为什么质疑我的方法？你的根据在哪？莫非老爷子也是医道圣手？”
“我对医术一窍不通。”
“那不结了？连方九针都要喊我一声先生，你却在那里一个劲的质疑。”
“萧兄弟！”
“萧先生，不可。”
纳兰桀、方九针一左一右，拉着萧可的手臂，示意他不要继续触怒纳兰德性，继续撩拨虎须。
纳兰德性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萧可皮笑肉不笑。
“呃……”纳兰德性一愣，再次大笑，然后摇摇头，“多少年了，我都忘了多少年了，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你是第二个。”
“真是的，没有一点儿成就感，第一个谁呀？在哪呢？”萧可随口道：“不要告诉我，被你剥皮拆骨抽筋了。”
“差不多吧！说起来，他跟你长得还挺像。”
“谁？”萧可眯着眼问。
“萧伯纳。”
“什么！”
“怎么，你们认识？”纳兰德性饶有兴趣道：“你们不会是……”
“不是！”萧可矢口否认。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纳兰德性摇摇头：“我应该怎么惩罚你呢？”
“你是如何惩罚萧伯纳的？”
“看起来，你对他很感兴趣啊！莫非，你真是他的……”
“不想说拉倒。”
“说，为什么不说。”纳兰德性阴恻恻的笑道：“萧伯纳是个不可多得的年轻俊彦，虽然出身八大世家，但在四大王族的子弟面前毫不逊色，一次历练，小女结识了他，对他情根深种。”
“纳兰凤？”
“你果然知道。”纳兰德性面露得色，“萧伯纳那小子也是恃才傲物，当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但小女居然非他不嫁，宁愿做个妾侍。”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曲折。
萧可安静的听着。
纳兰德性面露怒容：“小凤是我唯一的女儿，是我的掌上明珠，她是纳兰家高贵的公主，想要娶她的后生俊彦能将黑河填满，然而，她心里只有萧伯纳一个。但是，我怎么可能答应这样的事。”
“然后呢？”
“在我的压力下，萧伯纳答应迎娶小凤，且是正室，但是，他对我极为不满，认为是我破坏了他的幸福，他的人生。”
“我就不明白了，你八大家族的长子嫡孙，娶到我的宝贝女儿，我女儿是下嫁了呀！你们家是攀上高枝了呀！你不偷着乐也就罢了，居然还对我怀恨在心。”
“于是你就出手了？”萧可冲着纳兰德性说了一句。
“是啊！我当然要出手，哪怕是为了我自己的尊严。”
“你是怎么出手的？”
“小凤非他不嫁，我们父女关系几乎决裂。他和小凤成婚后，很快，小凤就有了身孕。”
“这不是挺好，感情不错啊！”
“狗屁！”纳兰德性怒骂：“萧伯纳这个养不熟喂不饱的狗崽子，纯粹是完成任务，他飞快的纳了一房妾，从此以后，再也不碰他的正妻。”
“小妾是谁？”萧可脱口而出。
纳兰德性老谋深算般眯了眯眼：“你这么激动干嘛，让我不得不怀疑你跟萧伯纳有关，跟这个妾侍更加有关。”
“爱说不说。”萧可皱眉，给了纳兰德性一个白眼。
“青鸾，我调查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奇女子。”
“奇在哪里？”
“修为高，医术好。”纳兰德性倒吸一口凉气，“跟你倒是挺像。”
萧可敷衍一笑。
“由来只有新人笑，哪有人听旧人哭，那青鸾不但跟萧伯纳如胶似漆，下人对她也相当爱戴，而怀了身孕的小凤，在那个家中，存在感极低。”
“然后呢？”
“然后，我给了小凤堕凡尘。”
“爷爷！”纳兰桀惊呼。
纳兰德性没看纳兰桀，续道：“小凤用在了萧伯纳的身上，同时还在他身上下了蛊，让他死不掉活不旺，用一生来还债。”
“青鸾呢？”
“青鸾啊！”纳兰德性冷笑，“她刚刚诞下一对双胞胎男婴，要不是有人营救，三条命都得交代。”
“连婴孩都不放过？”
纳兰德性弯下腰，瞪大眼，拍着胸口，“你不知道，一个被感情伤害过的女人，发起疯来，有多可怕。”
“青鸾和那两个孩子呢？”
“那是小凤的仇恨，我没有插手。”
“你都给堕凡尘了，还说没有插手？”
“那是一代奇毒。”纳兰德性看着孙子纳兰桀，“拿到堕凡尘后，我就杀了配药之人。”
“什么！”纳兰桀再次惊呼。
“如今再次出现这个奇毒，那么说明那人还有传人？”纳兰德性摇摇头：“小桀，这件事，爷爷一定追查到底，逮到他，杀无赦。”
“多谢爷爷。”纳兰桀拱手。
萧可按下复杂的心情，“毒倒了萧伯纳，赶走了青鸾，你女儿就能掌控萧家？”
“单靠她一介女流，自然是做不到的。”纳兰德性摇摇头：“但是，有了我的明帮暗助，这些都不是问题。”
“这么说，你原谅你女儿了？”
“断然没有！”纳兰德性不假思索，“只是掌控八大家族之一的萧家，符合纳兰家族的利益而已。”
“纳兰兄，”萧可看向纳兰桀，“看来，有些事，你还没有向你爷爷汇报。”
“禀爷爷，孙儿路过中州，才发现姑姑被表弟毒倒，还下了蛊，症状跟姑父一样。”
“什么！”纳兰德性瞪大老眼，然后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孩子成长的环境太重要了！那孩子一定是受了小凤的耳濡目染，整个人都很阴暗。”
“这话不错。你的外孙害了你的女儿，这事儿，你不管管？”萧可笑问。
“我早就同小凤决裂，已经多年不相往来，而且，因果循环，我不管！”
“好一个因果循环。”
“年轻人，听我一席话，是不是对自己的身世有了个新的认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萧可尽量表现的平静。
“如果我所料不差，你应该是萧伯纳和青鸾的孩子。”说话时，纳兰德性死死盯着萧可的眼睛，但很遗憾，萧可只是耸了耸肩膀，轻描淡写道：“这种事，我更倾向于科学依据。”
“你居然一点儿都不激动？”纳兰德性皱眉不解。
“我为什么要激动？”
“你不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你不想找到自己的父母？”
“真心不是很强烈。”萧可耸耸肩说道。
纳兰德性自问阅人无数，也可以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然而，萧可反应，他很不满意。
“不扯那些了，现在说说你屡次冒犯我，我当如何惩戒你？”纳兰德性旧事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