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她就知道,李淀什么都会说给裴平颜听的。
她穿好衣服之后,裴平颜拥着她出门:“你也别怪李淀,是我问他的,我只是担心着你的身体。”
“我没有怪他,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你也不用担心。”江宛如弯唇微微一笑。
两人到了海边,海风起,浪潮狂,在星月之下,一眼望过去,都只是无边无际。
裴平颜先坐了下来,然后将她抱入了怀中,江宛如抬头望着他:“平颜,当年代孕的事情还是没有眉目吗?”
“你都知道我在查了?”他低头。
“是的,当你去找赵嘉嘉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了。”江宛如轻笑:“你不会是主动去别的女人,更何况是被女人利用?”
裴平颜双手环在她的腰间,一时没有说话,他当时不说,只是不想引起她的心伤,而此时,她主动提了出来。
“我没事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无论是不是有阴谋论之说,我都能够接受的。”江宛如坚定的说。
“那好,我现在知道的就是,赵嘉嘉去年在我们新婚之后,发信息给你威胁你,之后她的威亚出了问题,我们的线索暂时断掉了,当她醒过来,我去问她时,她坦言是赵欣茹提供这些消息给她。”裴平颜照实说了出来,然后他又道:“宛如,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造成了很大的阴影,但是我只是想知道当年存不存在阴谋论之说,如果我继续查下去而因此伤害了你的话,那么,我就不再查了。”
江宛如靠在他的胸膛:“平颜,再大的风浪我们都走过来了,再多的风雨我们都经历了,如果这些事情真的是存在阴谋论的话,我们更应该将它弄清楚。我不怕受伤,我只怕没有你在我的身旁……”
“我会的,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裴平颜又将她抱紧了一分。
两人说到了这里,都没有说再说话,而是静静的守候着此时的宁静,在海边尽享属于他们的时光。
海风吹着江宛如的长发,她的长发缠绕在了裴平颜的颈间,这缠缠绵绵的千万青丝,就是她说也说不完的绵绵情意。
“宛如,睡着了吗?”裴平颜低头看她。
江宛如摇了摇头:“平颜,你刚才说赵嘉嘉是从赵欣茹处得知的消息,那就是说赵欣茹才是这出代孕阴谋的主要策划人了。”
“我是这样看待的。只是现在赵欣茹消失得无影无踪,否则抓她出来,一定要她讲清楚当年的事情。”裴平颜同意她的说法,“你也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情了,我一定会找她出来的。”
“总是能让人失去理智,赵欣茹其实是一个很能干的女人,只是她在的国度里,没有收获她想要的,才会变得疯狂而不可思议。我不希望赵嘉嘉也这样,何况她在昏迷之后,在这样的大灾大难之后,更应该珍惜生活和热爱生活,而不是去糟蹋生活,可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就是想不通呢?”江宛如有些困惑。
裴平颜望向了黑漆漆的大海,暗淡的灯光所及之处,荡起一阵一阵白色的浪花。
“宛如,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这样对生活的领悟能力的,在你的生活观里,是热爱生活和珍惜生活,可是总有些人是冥顽不灵,他们执著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穷极一生都在追寻。”
“我的领悟能力高吗?”江宛如一阵轻笑,“可是有人却会认为,放弃就是软弱的代名词呢!”
裴平颜低头亲吻她的面颊:“放弃生活中的糟粕,那就是勇敢面对生活的人,当然放弃我,就是最欠抽的表现了!”
“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呢!”江宛如被他逗笑了。
裴平颜看着她笑得像夜色里开放的玉兰花,安静而馨香,他一时就看呆了。
“怎么啦?”她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
“如果一定要形容女人是一朵花的话,那么宛如,你就是玉兰花。”裴平颜微笑着说。
“玉兰花?”她重复着这句话。
裴平颜点头道:“是的。玉兰花,就是玉兰花,深藏在枝繁叶茂之里,但香气却早已传进了我的心中,我循着香气而来,才发现,你是一种从容而恬静的美丽。”
江宛如掩嘴而笑:“你是不是偷偷看了我那本席慕容的诗集,说话都是这么有诗意了。”
在江宛如的心里,裴平颜一向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他居然会用诗情画意的比喻,还将她比喻成为了玉兰花,她当然是意外,而且是大大的意外了。
但是,她也知道,再是铁骨铮铮的硬汉,也会有柔情的时候,而她何其有幸,成为他唯一的柔情。
在裴平颜伸手握紧她的腰时,她伸手抚上他脸庞:“我喜欢这样的比喻,我也希望,我永远都是你心头的那一朵玉兰花,而你,就是我所依附的大树,我的花只开你的树上,美丽隐藏在你的枝叶里,而香气也只为你而绽放。”
这还差不多!裴平颜双眸在夜色中现出了柔情,江宛如也是蔓蔓情现。
这一晚上,从海边回来了之后,江宛如睡得很香,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
裴平颜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揪着的心也不由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尽管她从来不说,他也知道她究竟在烦恼一些什么,他亦知道她父母那一件事情上,对于她的打击是很大。
他也只有希望时间能慢慢的修复她的伤痛,而他,也会一直在她的身旁,给予她最大的疼爱。
可是,赵欣茹在哪里,关于赵嘉嘉这个人,他根本就不用在意,她有几斤几两重,他是知道的。而赵欣茹做下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竟然会人间蒸发吗?
一想到了这里,裴平颜从床起身,来到了阳台上,点燃了一支烟,在夜色里思考着她会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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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裴平颜来到了监牢,探望被关押在此的封尘奇。
封尘奇看到了来人,他瘦了很多,再也没有了当年在官场上的样子了,现在只是一个憔悴的老头样子。
“没有想到,唯一来看我的人,就是送我进监牢的人。”封尘奇自我嘲讽的一笑。
裴平颜被封尘奇猜到了是他一手所为,也没有意外,毕竟封尘奇也是一个强劲的敌人,只是谁笑到了最后,那才是真正的赢家。
封尘奇看着裴平颜没有说话,他又道:“我早就应该猜到是你,可是我直到最近罗伯特死于你手,才真正明白了你从一开始设计好的圈套,你很早就开始怀疑你父亲的死,跟我和罗伯特有关,于是先用匿名举报,将我送进了监牢,而后是对罗伯特进行经济上和战略上进行围剿,平颜,不得不说,你比你父亲还要能干很多。”
裴平颜冷冷的道:“你只看到了我今天的成果,却又哪里知道我从十五岁的时候,从我父亲离世的那一天,在我真正掌权的那一天,就已经在计划今天了呢!”
“现在是你笑到了最后,你当然是想怎么说都行了。”封尘奇叹了一声,“其实欣茹和你很相配,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裴平颜来之前,已经去查过了探监的记录,确实没有任何人来探过封尘奇,更别说赵欣茹会出现在了这里。当然以赵欣茹的智商,她也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那等于是自投罗网的一种形式了。
封尘奇估计是太久没有人说话了,一见到了裴平颜就不停的讲话,即使裴平颜不理他,他也是自顾自的讲下去。“平颜,你和欣茹都是心机太深的人,你们做事情,也都是计划周详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你知道吗?我曾经引以为傲的不仅是欣茹,还有你,如果赵家有你这样的女婿,又如果裴家有欣茹这样的儿媳,那都是如虎添翼了。可是……”
“可是,欣茹却不知为何迷恋上了刘新成那个只懂得弹琴的小子,那小子有什么好?”封尘奇叹了一声,现在联姻没有了,反而是仇家见面分外眼红了。
裴平颜听到了这里,他冷冷的道:“我问你,江家当年入狱的事情,是不是你下令陷害他们的?”
“哈哈哈……”封尘奇却忽然笑了起来,“江家在我的眼里,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去这样做?”
那这就摆明了,是赵欣茹一手所为了。裴平颜这样想着时,他讽刺道:“你最引以为傲的女儿,为何不来看你?”
封尘奇收住了笑声,然后无限凄凉的望向了裴平颜:“平颜,你赢了,你是最大的赢家,看在我们斗了一辈子的份上,如果你找到了欣茹,带她来见我一面,可好?”
裴平颜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他马上就要离开的时候,封尘奇忽然说了一句话:“平颜,当年不止我和罗伯特为难了你的父亲,还有人也参与了,你定是没有去找他报仇吧?”
“如果你是说我的伯父和小叔,我一早就知道他们做了些什么。”裴平颜停下了脚步。
“不止!平颜不止!”封尘奇大笑了起来,“我告诉你哇,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