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如在天色未亮时回家梳洗,她的身上还留着他昨夜的痕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是一幅狠狠地被人爱过的模样,她的唇角扬起了初见胜利的微笑。
无论离开之时,他的态度有多冷漠和恶劣,她依然感觉到的是浓到掩藏不住的关心,这对江宛如来说,就足够了。
早上八点,江宛如开车来到了江氏公司楼下,她一出现就被记者团团包围,她虽然猜到他们是为什么而来,可是,她该怎么答?
“裴太太,请问裴先生现在情况怎么样……”
“听说裴先生受了伤,严重不严重……”
“你有去看过裴先生吗……”
“你之前是忧郁王子受了伤才离开裴先生,现在刘先生和裴先生都受了伤,你现在会怎么选择……”
姜莹莹虽然已经带着保安跑了过来,但江宛如面对攸关裴平颜的一切,她知道他受的伤不严重,可是,她依然不知道有何计划,所以只得慎重的说道:“关于大家的这些问题,我不是不想答,但有一些问题我确实是不知道,我现在照知道的回答给大家。第一,裴先生的情况我不清楚,第二,他受伤严重与否我也不知道,第三,新城是我最好的朋友,无论是他受伤前还是受伤后,都是我一生的挚友,第四,有关裴先生的一切,希望大家都不要问我,因为我跟你们一样,我也不知道。”
“大家与其在这里问我们大小姐,不如直接去采访青风帮的大当家罗伯特,他知道的定然比我们都多,我们大小姐不再是裴太太了,请各位以后不要再叫裴太太了,所以有关裴先生的生死下落,我们一概不知道。”姜莹莹护在了江宛如的前面说道。
“莹莹……”江宛如小声呵斥她。
姜莹莹丢她一个白眼,意思本来就是这样。她再次大声道:“我们大小姐和裴先生的感情早就破裂,所以有关裴先生的一切,你们都别再骚扰我们。”
“是不是真的?”有记者发出了疑问。
江宛如欲开口时,却被姜莹莹阻止:“如果不是真的,大小姐会不知道裴先生的情况吗?”她顿了顿又道:“各位,你们再写裴先生时,能不能帮我们大小姐顺便宣传一下,我们大小姐现在单身,欢迎各位青年豪贵上门提亲……”
“莹莹……”江宛如的眼睛越瞪越大了。
在记者们失望离开之后,江宛如和姜莹莹上了楼,两人回到了办公室。
“莹莹,你怎么在记者们面前乱讲?”江宛如叹了一声。
姜莹莹盯着她的脖子:“我有乱讲吗?看你颈上的吻痕,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我有吗?”江宛如马上将角落里的镜子推出来,一去照,才发现姜莹莹在挖陷阱让她跳,“你……”
“我什么我?”姜莹莹得意的道,“裴先生定然是没事了,如若不然你此刻还不哭成小泪人,当然也别让他太得意,谁叫他欺负你了!”
“你会害死我的!”江宛如跺着脚。
姜莹莹盯着她:“他有没有接你回去?”
“没有。”江宛如摇头。
“那就是了,你自己跑上门被他吃干抹净,记者们还瞅上了你,你倒是温柔得很了。”姜莹莹直翻白眼。
那也是她心甘情愿啊!江宛如在心里哀叹了一声,不过以姜莹莹这种直来直往的性格,让她明白爱恨本身就是一体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只是,江宛如担心着裴平颜若是看了这报道,他会不会又生气了?她好不容易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打动了他,却突然又杀出一帮记者,姜莹莹居然还这样大肆宣扬!
这损友啊损友,甜蜜又矛盾的损友!也不知道裴平颜在她走后,有没有补充一下睡眠了,他连续加班昨晚又一直和她进行着体力大战,现在怎么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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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暗夜产业。
裴惊寻在罗伯特处得到证实,裴平颜受伤又失踪一事之后,他一早就来到了暗夜产业。
“裴氏门不可能一日没有掌门!而且裴平颜本人对于裴惊凌一事解释不清楚,他根本就没有找到赵欣茹来查清楚,现在必须要有新掌门人领导才行。”裴惊寻带着裴惊成,大声说道。
张恒等人一看到裴惊寻如此嚣张的行为,他们不就是看着裴平颜受伤,而现在跑来闹场吗?
“大老爷你这是在强行夺取掌门之位吗?掌门人今天没有来到暗夜产业而已,但是,掌门人自有他的原因。请大老爷不要在这里吵闹,扰乱我们兄弟办事。”张恒沉声道。
裴惊寻仗着裴平颜受伤一事,他变得有恃无恐:“今天我们一定有一个说法才肯走。”
“弟兄们,护好暗夜产业。”张恒也不再跟他废话,他开始排兵布阵了——
裴家院子里。
又一个朝阳升起了时,裴老爷子和裴平颜在花园树荫下面下着象棋。
“平颜,你总是设个埋伏圈给我,你这小子,棋走得你父亲还稳还狠。”裴老爷子笑道。
裴平颜上了一步棋,微微一笑:“因为父亲得到了爷爷的真传,我却又得到了父亲的真传,这归根结底,还是爷爷的功劳。”
“哟,这嘴上功夫又得了谁的真传?我和父亲可没有像你这般嘴甜。”裴老爷子伸出食指指了指他。
裴平颜笑而不语,他今天早上赶江宛如走的时候,相信她已经能领悟到自己的苦心了,就凭她走之前那狠狠的一吻,他的唇上仿佛现在沾着她留下的琼汁玉液呢!
“你这小子,怎么总是围而不攻?”裴老爷子始终突不出裴平颜棋局的包围圈,不由吹胡子瞪眼了。
裴平颜扬唇一笑:“因为您是爷爷呀!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我只围不攻,其实是胜券在握,只是不想爷爷您生气呀!”
他亦知道今天早上裴惊寻和裴惊成带人去暗夜产业闹,他始终没有做赶尽杀绝的事情,因为,看着眼前的白发老人,他再大的怒气也忍了下来。
裴老爷怎么可能不知道裴平颜话语中的意思,他是在借棋局比喻现在裴家的家族之战,他每次对罗伯特都是从不留情,毕竟裴惊寻和裴惊成是自己的儿子,裴平颜敬他爱他,老爷子自己是明白的。
“爷爷不生气,有如此之孙儿,这是我裴家的福气,是我裴家祖祖辈辈修来的福份,爷爷为你骄傲,你父亲也会为你骄傲。”裴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该去吃药了,你也去忙吧!”
裴平颜看着这一盘稳操胜券的棋局,就算是他现在是赢家,但依然是有所顾忌,因为他的血液里流着裴之将的血,亲情的羁绊,让他的棋局归于一片大好形势,却只有原地等待的份上。
他走出了裴家老院子,迎着朝霞离开,来到了父亲裴之将的墓碑前,看着英年早逝的父亲,爸,您可是在想念着我们母子?他想起父亲离开的那一天,那种不舍的眼神,即使过了十六年,依然是清晰的映在他的脑海里。
事隔了十六年,这种事情,他绝对不允许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因为他是裴平颜,在独木桥上的选择,只能有他生存,而没有别人。围而不攻也只是他行的一步棋而已!
“张恒,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裴平颜的背后响起了裴惊成的声音,但是他依然是只盯着父亲的墓碑,他没有回头看他们。
“掌门人,裴惊寻和裴惊成以下犯上在暗夜产业作乱,已经被擒住,现给掌门人发落。”张恒道。
此时,裴惊寻和裴惊成带人来闹暗夜产业,却被裴平颜早已经埋伏好的人阻击个正着,曾有人说过,喜欢下棋的人,他们能看到十步之后的棋局,而裴平颜就是这样的人,他能算计到裴惊寻和罗伯特等人在风吹草动之后要做些什么,所以会事先设一个棋局等着他们。
这不,裴惊寻和裴惊成在蠢蠢欲动之后,又成了自投罗网的猎物,两人被五花大绑的呈现在了裴平颜的眼前。
“张恒,以他们今天犯的错,该处于什么惩罚?”裴平颜依然是没有回头。
张恒马上道:“我们的祖宗在建立裴氏一门的时候,就定下了门规,凡是以下犯上抢夺掌门人者,都是处以死刑。”
虽然裴氏一门建立已久,而这样的制度却从来没有废除,这也是裴氏一门不允许家族争夺的最大惩处,而裴惊寻和裴惊成显然是无视了这样的门规。
裴惊成一听,马上就腿在打颤了,他还有老婆和女儿,可不能因此就要死掉。“二哥,救我,我知道错了……”
他亦知道此刻去求裴平颜,只会遭到更大的羞辱,而裴之将再怎么说也是同母同胞的亲兄弟,何况此时是在裴之将的坟前。
而裴惊寻不会想到裴平颜真能狠心如此,他哼了一声,“成王败蔻,要杀便杀。”
裴平颜听后唇角冷冷的上扬了扬:“张恒,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