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泰笑了笑,“我自然有办法,你记住,多铎心神不宁的时候,和硕格格也会心神不安,正是你投毒的好机会。”
  扎鲁特皱着眉头,“可是……”
  “你不相信我?你要知道,大福晋派人偷偷跟踪你,还不是我用计帮你摆脱,放心,我已经安排好,若不是宫宴我无法参加,也就不用麻烦你了。”
  苏泰见扎鲁特有些犹豫不决,叹了口气,“你啊,太感情用事,当时我怂恿林丹汗来盛京绑架大玉儿,偏生你因为顾念和大玉儿关系匪浅,故意指错成她的妹妹小玉儿,这也就罢了,阴差阳错,那个和硕格格不知为何,讨了皇太极的欢心,皇太极为了她,命也不顾了,倒也为我们指了条明路。”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忘记你的哥哥怎么死的吗?你忘记你们的族人是如何被臣服吗?都是因为皇太极,那个大金的大汗,若是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扎鲁特闭上眼睛,若不是大金发动对扎鲁特部的战争,她的哥哥就不会战死,她唯一的亲人,然后她被族人送到汗宫,不要说宠爱,皇太极连她的宫中都没来过,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就是个联姻摆设,没人当她是个人。
  “好,我知道怎么办?”扎鲁特接过奇亚草丸,下定决心。
  宫宴上,扎鲁特一直观察着多铎和和硕格格,果然见到多铎狂喝闷酒,而和硕格格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多铎身上,一直在劝解他。
  于是她趁此机会,在经过和硕格格身边的时候,将一粒奇亚草丸迅速放到她的酒壶里,奇亚草丸遇酒即化,无色无味,压根不会察觉,原本,她们已经算计好,和硕格格敬酒,大汗不会不喝,喝了便会中毒,即使他不喝,那就是和硕格格中毒,眼看着心爱的人中毒身亡,恐怕皇太极会心碎,这就是杀人诛心啊。
  只是因为紧张,扎鲁特顺口说出那句话,引起大汗震怒,差点把命丢了,应该也把自己置身事外,大汗不会怀疑她吧?
  扎鲁特心里设想过无数,自己有没有露出马脚,思来想去,应该没有,尤其是她被关到冷宫后,吃穿用度却还没减少,想来应该是大汗只是恼火她口不择言,若是大汗知道是她下的毒,恐怕早就对她下狠手了。
  扎鲁特想到这里,坦然自若,只要她能为哥哥报仇,就算千刀万剐又如何,从小哥哥就对她很好,阿玛额娘死后,她只有五岁,是哥哥一点点把她养大,哥哥对她的好,就算让她死,又如何。
  “侧福晋,您醒了吗?给您送早饭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在冷宫门口探头探脑,手里端着食盒。
  扎鲁特笑了笑,这个小太监是看管冷宫的小太监,虽说是最底层的奴才,可人长得好看,脾气也温和,对她恭恭敬敬,十分照顾,“小以,进来吧。”
  小以端着食盒进来,笑着将食盒放在桌上,“侧福晋,今天有口福了,膳房送了一碗乌鸡汤,我看着可香了。”说完舔了舔嘴唇,似乎咽了一口口水。
  冷宫自然不比别的宫,奴才们的吃穿是宫里最差的,剩下的残羹冷炙是家常便饭,一碗乌鸡汤恐怕过年过节都未必吃到。
  扎鲁特来冷宫之前,过得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对乌鸡汤自然不放在眼里,见小以这个模样,十分可爱,笑着道。
  “我肠胃不太舒服,吃不了油腻,不如你替我喝了吧。”扎鲁特笑着说道。
  小以一脸惊喜,“侧福晋,不行,小以怎么能替侧福晋喝了这碗汤呢?”他嘴里说着,眼睛却眨也不眨的望着乌鸡汤,一脸的渴望。
  “没事,喝吧。”扎鲁特微微一笑。
  小以开心极了,捧起乌鸡汤大口大口喝起来,“侧福晋,太好喝了,我从未……啊……”
  小以突然抽搐起来,手里的汤碗砰地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张大嘴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然后倒在地上,再也不动。
  扎鲁特吓得魂飞魄散,她心里本就有鬼,此时见小以的模样与当日宫宴上,和硕格格中毒后的模样一模一样,心里的一个念头就是,苏泰要杀她灭口。
  一声惨叫,扎鲁特从小以尸体旁边逃到院外,她神情慌张,发髻也掉落下来,乱成一团,扎鲁特压根顾不上,她想逃出冷宫,在这里,她会被毒死的。
  嘴里喃喃自语,“苏泰,苏泰,你好狠的心,你居然想要杀我灭口?”
  冷宫的门被一脚踹开,一群正黄旗的亲卫簇拥着一名身穿黄色锦衣、长身玉立的男子走了进来,凤眸含霜冷冷望着她,正是皇太极。
  扎鲁特一愣,而后见到殿内原本死的透透的小以,抹了把唇边的血,起身走了出来,“奴才见过大汗,侧福晋已经说了,是苏泰要杀人灭口。”
  皇太极淡淡望着扎鲁特,神情平静淡漠,“说吧,把你和苏泰的事情全部说出来,我可以饶扎鲁特部一族性命,不用和你一起陪葬。”
  他的眼神嗜血阴鸷,十分可怕,扎鲁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我说,我全都说,一切都是苏泰指使的,她是叶赫城的遗孤。”
  第74章 晋江首发双更合一
  扎鲁特虽说不算顶顶聪明的人, 但是能在科尔沁了笼罩的后宫活下来还过得不过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她心里立刻明白, 自己中计了,恐怕大汗早就设了计谋的,等着她钻进去。
  把她押入冷宫,衣食住行待遇照旧, 恐怕就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 然后派亲信小以伪装成冷宫太监, 这几日对她关怀备至,就是为了今天,可惜她并没有处事不惊, 也没沉住气, 见小以的症状像是中了奇亚草毒, 她就慌乱起来,以为苏泰要杀人灭口,然后被小以钻了空子。
  如今大势已去,皇太极那句话明白就是说要是不说实话,数万的扎鲁特族人就要为自己陪葬,她并不在乎她的族人,可是这些是哥哥最深的惦念, 是他至死都记挂心中,她不能牺牲族人。
  “大汗, 一切都是苏泰指使的, 她是叶赫城的遗孤。”扎鲁特咬着唇, 小声的说道。
  皇太极眯着黑色凤眸, 心里波澜不惊, 果然是苏泰,果然是叶赫城的人,一切和他设想的一样,难怪那一天苏泰借着献上玉玺的机会,一个劲的勾引他,他原本以为苏泰是为了大汗的势力,想要为她的儿子取得汗位,如今想来,她千方百计想接近自己,是为了进入后宫,然后毒杀自己。
  皇太极冷冷一笑,还真是把自己想得很蠢,用用美人计就能接近他?迷惑他?这个苏泰心机深沉,只是也太低估他,若是他这般好色,早就一百条命都不够。
  小以从冷宫里找了一把最干净最整齐的椅子搬出来,放在院中,用衣袖擦拭了很多遍,皇太极漫不经心的瞅了小以一眼,心里暗暗记下,这个小以是额登的徒弟,也算是额登一手□□出来的人,果然是个机灵的,可以用。
  皇太极轻拂衣袖坐下,正襟危坐,凤目含威望着扎鲁特,扎鲁特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什么都招供出来。
  “大汗,一年前林丹汗的使者来了盛京,后来托族人找到我,说是林丹汗的大福晋苏泰是我亲人,有书函给到我,我觉得很奇怪,我与她本没有什么交情,为何找到我,她在信中说了她对我哥哥的死无限同情,云云。”
  扎鲁特偷眼望了皇太极,见他凤眸深邃深沉,看不出任何情绪,不知是是喜是怒,咬咬牙,继续说道,“我的哥哥死的太惨,我一直为哥哥的是悲伤,苏泰说有办法帮我报仇,我一时糊涂,听信她的谗言。”
  皇太极挑了挑眉,心思急转,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眸色转冷,语气淡淡问道,“是不是你就与苏泰狼狈为奸,然后出征察哈尔的时候,苏泰怂恿林丹汗派人来盛京绑架大玉儿,也是你告知大汗最宠爱科尔沁的大玉儿?”
  扎鲁特见皇太极像是亲眼所见,瑟缩了一下,怯声道,“我只是无意中说了一句,没想到苏泰想要将大玉儿绑去归化城,我与大玉儿素来交好,不忍心见她去送死,便将小玉儿指成大玉儿,嗯,就是和硕格格。”
  皇太极眼神淡淡,狭长的眼尾略微轻挑,勾了勾唇,示意扎鲁特继续说下去,心里却想着这个该死的扎鲁特应该怎样死的一百种死法。
  扎鲁特见皇太极并不着恼,心里松了口气,“后来没想到和硕格格平安无事回来,我心里不由松口气。”
  皇太极凤眸含着冷意,眸色沉了沉,怒极反笑,“可是你的真心话?”
  扎鲁特又将身体缩了缩,“后来,苏泰又来找到我,就是宫宴的那一天,她说大汗最爱的是和硕格格,是济尔哈朗不小心透漏出来的,因为归化城破那日,他听到和硕格格叫大汗的名字,因此很笃定大汗喜欢和硕格格,而后又说十五贝勒也喜欢和硕格格,她已经挑唆十五贝勒心神不宁,果然十五贝勒在宫宴上神不守舍,质问和硕格格,这样一来,和硕格格分心劝解十五贝勒,我便趁机把奇亚草丸加到格格的酒壶里。”
  皇太极眸色晦暗,该死的济尔哈朗,沉迷女色,酿成大祸,即使他不知情,也不会轻易饶恕。
  “你可敢当面与苏泰对质?”皇太极冷冷道。
  扎鲁特想着自己的族人,良久,点了点头,“我愿意。”
  皇太极冷哼一声,“济尔哈朗,好一个济尔哈朗,还真是个痴情种,命正黄旗将刑部团团围住,任何人不准随意进出,将扎鲁特这个贱人带去刑部,告诉济尔哈朗,去将苏泰带到刑部,记住,不许泄露风声。”
  *
  苏泰正在府里浇着花,心里想到济尔哈朗回来告诉自己的话,宫宴上,和硕格格敬酒的时候,不知为何酒里竟然下了奇亚草的毒,而后和硕格格中毒,至今昏迷不醒,御医们束手无策,说格格没有几天好活,大汗现在还在后殿守着,已经几天没有上朝。
  苏泰望着墙角里的那盆芙蓉花,娇弱柔媚,楚楚动人,倒是和那个和硕格格很像,就是靠这张脸去吸引皇太极的吧,她走到芙蓉花旁,伸手轻轻一折,将芙蓉花折断,扔在地上,用力踩着,直到芙蓉花零落成泥碾作尘,方才罢休。
  苏泰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满足感,是一种病态的满足感,这次真的让皇太极躲过一劫,只是他却是用他心爱女人的命为他躲过一劫,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事情真相,会不会心痛如殇,或者是若无其事。
  想着济尔哈朗所说,大汗几天没有上朝,命令御医轮番守着和硕格格,看来是痛不欲生吧,曾经她告诉过扎鲁特那个蠢货,杀人诛心,一个人如果心都没了,活着就是行尸走肉般,就像是她,活在世上,不过就是比死人多了口气,她的灵魂,她的躯体,早就在八岁那年,在一场屠城中被熊熊大火带走。
  皇太极,这是你欠我的,欠我们叶赫的。
  苏泰唇边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很快又隐藏起来,放下手中的花洒,走到亭子间,望着守在一旁的贴身婢女,“贝勒爷回来了吗?”
  贴身婢女恭敬道,“回福晋,贝勒爷还没回来。”
  苏泰望了望天空,夕阳西斜,天色已晚,倦鸟归巢,自家贝勒爷还没回来,想来刑部又有事情。
  就在此时,济尔哈朗的贴身侍卫求见,苏泰命他进来后,贴身侍卫禀道,“福晋,今晚刑部事务太忙,贝勒爷要在刑部过夜,请福晋做些膳食送去,清淡些即可。”
  苏泰不疑有他,笑着点点头,“好,我马上就送去。”
  她做了几道小菜和汤羹,放在食盒里,而后带着贴身婢女去了刑部,不想刚到刑部门口,就被几名身强体壮的老嬷嬷,用力将她制服,扯到旁边的黑屋中,浑身检查一遍,将她全身上下尖锐的东西,包括细细长长的簪子,全部扯走,又细细检查一遍她的口中,见没有含毒,方才作罢。
  苏泰大惊失色,瞬间明白,恐怕自己的计谋已经被皇太极知道,这是防止自己自杀呢,不由摇头苦笑,平日里她小心谨慎,嘴里总会含着毒,若是真的被发现了,她就吞毒自杀,也不会交出解药,让皇太极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死在面前。
  可是今日,她以为是济尔哈朗唤她入刑部,并未防范,就着了皇太极的道。
  皱了皱眉,伸手拂开几名老嬷嬷,“行了,我自己会走,济尔哈朗在哪里?”
  一名老嬷嬷瞪了她一眼,“阶下囚还这么嚣张,济尔哈朗在里面等着你呢,怎么,你还要解释什么?”
  苏泰垂下眸子,毕竟夫妻一场,济尔哈朗对她是真的好,百依百顺,什么都宠着她,比起林丹汗,这算是第一个对她很好的男人,可惜她利用了他,又害他水深火热之中。
  拢了拢凌乱的头发,苏泰一脸平静的走进刑部大堂,果然见到济尔哈朗立在厅里,脸上神情凝重,见她进去,他上前一步,伸出手,似乎想抚摸她,踌躇良久,又缓缓放下,叹息一声。
  “苏泰,是不是你做的?”他的眼中有伤痛有愤怒又有不忍心,“你为何要毒害和硕格格,她与你无冤无仇,你可知道,那是大汗的最爱的人啊?”
  苏泰故意啊了一声,秀气的小脸上满满的不解和惊讶,大大的眸子含着惊恐,“贝勒爷,你说什么,什么毒害和硕格格,我怎么会毒害格格,我与格格私交甚好,又没什么仇怨,爷,您就算厌了我,也不必把这个大帽子扣给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济尔哈朗见她推得一干二净,柔柔弱弱的样子像是风中的弱柳,惹人怜爱,若是没有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的供词,他几乎以为他的福晋是被诬陷的。
  他很喜欢这个福晋,是很多年前第一眼见到她就喜欢上她,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娇俏可爱的女孩,他这一生最高兴的事情就是还能娶到她,可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利用他,毫不留情的利用他,将他当傻瓜一样利用。
  用力握拳,济尔哈朗忍住想狠狠甩她一巴掌念头,他终究是不忍心,“带扎鲁特。”
  扎鲁特被几个老嬷嬷用力推了出来,她脸色惨淡,神情憔悴,见到苏泰,遮遮掩掩挪开眼睛,“对不起,苏泰,我中了大汗的计策,把一切都说出来,你就认了吧,我们斗不过大汗的。”
  猪队友,苏泰狠狠瞪着扎鲁特,这个蠢妇,扎鲁特这里有来往书函,又有她亲手所做的奇亚草丸,这是抵赖不掉的。
  眼见大势所趋,苏泰冷冷一笑,只能笑着望向济尔哈朗,“贝勒爷,希望没有连累你。”
  济尔哈朗见她承认,心中一片空白,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忍不住地吼道,“你究竟为了什么,你喜欢大汗,大可以告诉他,你毒害和硕格格有何用?就算她不在了,大汗也不会喜欢你。”
  苏泰含笑望着济尔哈朗,突然大笑起来,笑声绝望凄凉,“我喜欢他?我会喜欢皇太极?我做梦都想杀了他,杀了他为叶赫城的人偿命。”
  “你果然是叶赫城的遗孤,难怪你会有奇亚草。”清冷的声音响起,皇太极负手从门外缓缓走进,长身玉立,凤眸含着冷意,身后跟着几名亲卫。
  他径直走到刑部大堂上面,坐在正座上,居高临下望着苏泰,“说吧,你究竟是叶赫城的什么人,为何想要毒害大汗?”
  皇太极眸色阴冷,带着层层杀意,堂里的空气温度像是瞬间低了几度,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唯有苏泰却是毫不畏惧,撇了撇嘴,不屑的道。
  “我是叶赫城的谁不重要,叶赫城被灭是你们爱新觉罗家族造的孽,那一年我只有八岁,眼睁睁见到阿玛死了,额娘死了,哥哥把我放在缸里,护着我也死了,还有我那才三岁的妹妹,都死了,我还活着干吗,我恨不得同他们一起去,可是我不甘心,你们爱新觉罗活得好好的,我一定要你们死,我才甘心。”
  皇太极沉默了,叶赫城是他永远的痛,也是他一辈子的噩梦,他每每从当年的噩梦中醒来,孤独的十四岁少年立在城门口,无力阻止屠城,身边的人杀红了眼,无数叶赫人倒地不起,被火烧成焦黑。
  他颓然坐下,“叶赫城是我额娘出生之地,我又如何舍得让它灭亡,十八年前的叶赫城被屠是汗阿玛下令,我拼死劝过汗阿玛,也曾去叶赫城通风报信,可是来不及了。当年我只有十四岁,如何能够劝阻住,我几乎夜夜做噩梦,等我成为四贝勒后,我命人重建叶赫城,也寻回当年幸存的叶赫族人。”
  见苏泰并不说话,一双冷冷的眸子只是望着他,皇太极皱了皱眉头,“我可以答应你,交出奇亚草的解药,饶你不死。”
  济尔哈朗一怔,大汗居然为了和硕格格做到这般程度,苏泰犯得是谋害大汗的死罪啊,祸连三族,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被牵连,而大汗却说,只要解药,就可以免去她的死罪。
  苏泰也怔了怔,唇畔浮起一抹得意,“你果然爱的是小玉儿,我告诉你,既然我谋划了这件事情,就没想过活着,你放心,我就算死也要拖着你最爱的女人一起下地狱,黄泉路上一起作伴。”
  皇太极气得胸口起伏,几乎一口气哽在心口,愤怒的拍案而起,眼神阴鸷的盯着苏泰 ,“你敢,小玉儿若是有事,我定会让你叶赫全族陪葬。”
  没想到苏泰歇斯底里大笑起来,“叶赫全族十八年前就被灭过,再灭一次又如何?你是爱新觉罗,又是大金的大汗,看着你痛苦,我真的很开心,就像当年我的家人何其无辜,被你们残害,如今这都是报应,长生天的报应,为何不是你中毒?为何是你最爱的女人?那你明白了吧,看着最爱的人倒在自己面前,那种恨不得自己也死了的感觉。”
  她的唇边含着狠毒的笑,眸中却如血染般通红一片,眼泪汩汩而出,“皇太极啊皇太极,你下半辈子就孤孤单单一个人,想着你最爱的女人是被你害死的,因为你,她才会中毒,因为你,她才会香消玉殒。”
  皇太极的身体晃了晃,身后的亲卫统领忙扶住他,“大汗,您没事吧。”
  皇太极摇摇头,“无妨,苏泰,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奇亚草的解药,我可以饶你不死。”
  苏泰勾了勾唇,一脸无所谓,“你还是快点杀了我,迟了,你的小玉儿黄泉路上没人陪伴了。”
  皇太极用力握拳,神情变得冷酷起来,“把她押入刑部大牢,济尔哈朗,你们刑部怎么逼供的,不用我教了吧。”
  “是,臣明白。”济尔哈朗心中不忍,也只能照办。
  皇太极端坐在厅上,只觉得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已经过去了五天,依然没有解药,多铎那里也毫无消息,难道真的要眼睁睁望着小玉儿就这样死去?
  济尔哈朗走了出来,眼圈有些发红,“大汗,刑部的刑具已经用遍了,可是苏泰依旧什么都没说,她只说了一句话,她要笑着看您如何心碎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