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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荡?
  终于察觉到周围不对劲之处了的威廉一边后仰着避开再次被外面的生物锤出数个惊人凸起的墙面,一边小心翼翼观察起了这间房屋。
  ——这里显然是个决战的好地点, 家具稀少不说, 还全是由稀有的矿物制成, 被牢牢固定在了地面上。只要没有专克它们的化学系攻击,就全然不受外界的影响。艾尔维斯与埃德加两人则更是淡然,各个都重心稳定,站得纹丝不动。
  因而威廉悲哀地发现, 在这间由特殊材质制成的空旷空间之中,就只有心神恍惚不定的他受到了震荡的影响, 分心下险些一个趔趄摔得四脚朝天。
  ……你们这些可恶的开挂玩家!
  出于这间屋内另两位活物实在是太过淡然了的缘故,威廉也渐渐冷静了些。
  想来,即便这里的确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但经历了近乎是自杀式袭击的残酷战争洗礼后, 被无数怀着熊熊怒火的宇宙生物拼死摧残的它,没有就此塌方已经算得上是座超高质量的建筑物了。
  “有些糟糕啊。”艾尔维斯突然感慨了一句。
  “!”心大的长官大人终于要对如今正震荡着的屋子做出什么应对手段了吗!
  威廉大为感动。
  然而还不等他多感动几秒,他就见到这位被宇宙联邦誉为“人类史上最值得尊敬的光辉荣耀”伸出他那本应握着长剑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替埃德加打理了下那件被他刺出一道口子的衬衣。
  威廉:“……”
  去你[——]的光辉荣耀!粉转黑、路人!
  涛涛的黑色怨气具现化地涌动了起来。
  “……哎。”艾尔维斯叹了口气, 却没有丝毫要去安抚他可怜的下属的意思,依旧专心地注视着埃德加胸前勉强进行着血液回流的伤口。他的脸上虽然没有后悔与内疚,也还是闪过了一丝苦恼。
  思虑了好一会儿,艾尔维斯踌躇地开了口:“这可怎么办呢?‘墨利斯’虽然‘能消除’这个血流不止的效果,但现在他‘在家’过不来啊。”
  艾尔维斯说得是抑扬顿挫,在一番短小的语句出现了足足三个重音词,为如今这肃清的氛围平添了几分滑稽。
  旁观的无辜路人威廉听得嘴角抽搐不已,都想让艾尔维斯不要顾虑那么多,直接告知大魔王解除这流血debuff的提示得了。
  ——反正在场的人里就只剩下自己这么一个经历种种懵逼后,完全不会再对他们的形象诞生出破灭感的外人了。
  然而发展总是会出乎威廉的意料。
  面对艾尔维斯直白的提示,埃德加非但没有欣然接受,还卸下那张濒死时都牢牢戴在面上的笑脸,捂着额头低吟了起来。
  “这就是,你想给我的答案吗?”
  他掌心的血液顺着面颊流淌而下。
  ###
  一出生就能四处活动的小动物们通常都会在第一次睁眼时产生印随行为。即,紧紧地依附在它们所见到的第一个移动的物体上。
  这种行为既是为了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学习到行走、捕猎、躲避等生存必备的技巧,也是为了自保而特意衍生出的一种寻求庇护的方法。
  然而,第一次用自己的双眼注视世界的埃德加,却对他面前正微笑着散发和蔼气场的艾尔维斯产生了难以抑制的烦躁感。
  ——埃德加精神方面的操控能力是出自艾尔维斯基因的遗传。
  但不同于埃德加精细的使用方式,艾尔维斯的异能就像是他本人的处事方式一般决然地排除异己,在不知不觉间就隔绝掉了所有的精神波动,如同呼吸一样自然。
  所以即便埃德加能够将精神力编织成一张庞大且精密的巨网,笼罩住整个星球的生物,操控他们的行动、读取他们的思想、消磨他们的意志……他也无法成功入侵艾尔维斯的大脑。
  当一个平日里总是会聆听到周围所有嘈杂声的人突然陷入一片寂静无声的静音地带,他会如何?至少埃德加的心情绝非是单纯的喜悦。
  而颇为不幸的是,艾尔维斯的存在几乎占据了他那短暂的一生:在他二分之一的人生里为了大义充当着亲人的身份。而后,又在他另外的二分之一人生中,为了大义担任着敌人的角色。
  即便几近一生都在与他进行着接触。本就不理解人们为何能够光靠着虚无的“信念”拼上性命的埃德加对艾尔维斯所表现出的一切越发抱有质疑。
  那是一个耗尽一生都在为了他人而活、为他人而死的善人。人们也源源不断地为他予以回应,为他的失败而叹息,为他的胜利而欢呼。
  可埃德加呢?
  虽然继承着对方大半的基因,他却是为毁灭而生、因毁灭而死的恶人。始终都与“善”所对立着的生命体。
  不曾醒悟、不曾懊恼、不曾忏悔、不曾悔改。
  他的内心早已被种种流逝了的情感撕扯出了一个永不会被填满的巨大空洞。终其一生也不会停下自己错误的脚步,而后,他深刻地明白了,自己是个恶劣的生物。恶劣地待人,也恶劣地待己,即便耗尽一生也不可能迎来自己所渴望的结局。
  然后,在未来的他可笑地被动摇了。
  漫长的时空旅途里,埃德加与种种存在相遇了。人类、刀剑、妖怪、式神、圣杯……他们性格各异,和这个满是战争的星际时代也相去甚远,不了解任何情况,却又总是不约而同地用语言及行动向他展示他们的信念,且一味地因一点小事而盲目夸奖他为“温柔、善良的人”。
  乃至,还有几个会大胆地想要纠正他的思想、向他诉说所谓的爱意。
  天真、滑稽、有趣,而又单纯。
  到了最后,自以为坚定的埃德加在玩笑般玩弄并改变着他们的人生的同时,竟也渐渐被他们的固执所改变。
  他不再是为了复仇而踏上返乡的旅程。反而更多的,是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在最初,艾尔维斯把剑刺入埃德加的胸膛之时,濒临死亡的痛苦与寒冷令埃德加觉得自己已然得到了答案。他的消亡是命运所规划的必然的结果;
  但当埃德加意外地来到另一个时空,被和煦而又温暖的夏日阳光照耀着的时候,他仿佛听到了命运齿轮的转动声。这令他不再满足于那个无声且单一的结论;
  在回到这里并得到艾尔维斯亲口说出回应后,埃德加险些就以为这个答复已然足够。可之后那段平和的交谈却又让他察觉到了异样。
  试问,一个终身都信守着骑士准则——坚定反对错误的行为、勇敢对抗强大的罪恶、认真帮助求助的民众、绝不故意挑衅无辜的他人……的家伙,要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做出在某人多次强烈的否定下依旧不断提及某个词的事?
  况且,这个“某人”是艾尔维斯用尽数年都在避免其受到刺激的埃德加,而那“某个词”更是一个属于埃德加的刺激源头的名字。
  不过只要稍作思考,原因倒也很简单。
  艾尔维斯想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他,想要,锁住恶人的咽喉,绊住恶人的脚步,囚禁恶人的灵魂。以那个,披着一层名为“爱”的虚假外衣的……坚固牢笼。
  事实上,究竟有多少人被解除了控制还未明确,被长久精神控制后会诞生的后遗症也尚未知晓,跟随埃德加的残党们在迎来这突如其来的结局后究竟会做出何等的趣事,也属于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