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她听到卫翙的话之后只是点点头:“知道了。”
没问什么时候去,没问去多久,两人在一起,时间就好像是禁忌的话题,谁都不会轻易提及,晚上休息时卫翙抱着十一道:“不想知道什么时候去吗?”
“七月份。”十一在她怀中抬头,目光很平静,卫翙讶异:“你怎么知道?”
元树的课程安排就在七月初结束,她只要稍加联想就能猜到,卫翙看着十一越发清亮的双眼抿抿唇,刚带回来那个她一眼就能看透的十一,慢慢转变了,现在的她,都有些让她看不透了。
十一抱着她腰身,贴在她胸口听心跳,低声道:“能缓缓吗?”
卫翙揉了揉她发顶,柔软的发丝贴在下巴处,软软的,痒痒的,她问:“缓到什么时候?”
十一搂紧她腰,声音闷闷的:“我想陪你过个生日。”
她生日?那都要年末了,卫翙没说话,十一原本还有两分希翼的目光黯淡下去,浅声道:“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卫翙下巴抵在她发顶上,轻声道:“没关系,生日你还是可以回来的。”
十一低低嗯声,有些哽咽。
生日她还可以回来,万一看不到卫翙,怎么办?
这两个月她每次去苏子彦那里做检查她都跟着,她知道卫翙其实并不想自己去,但是她忍不住,她就是想知道一切,好的,不好的,幸而这段时间并没有任何异常,就连苏子彦都感慨,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变得坚强,卫翙的体征居然比之前还好,他每次都笑,肯定是十一精心照顾的原因。
如果她走了,谁来照顾卫翙?
十一心里难受却也没办法,半夜惊醒好几次,后来干脆不睡了就抱着卫翙听她心跳声,耳朵贴在她胸口,听着那砰砰的心跳,她焦躁不安的情绪才得到缓解,整个人平静下来。
接下来的几个月是十一觉得最忙的,虽然这次是和杜月明一起去深造,但是杜月明那不靠谱的性格,别说是帮她了,不每天拖着她玩不让她学习都是烧高香,十一尽可能将元树教的全部都学了,但她到底不是天才,越到后面越深涩难懂,卫翙害怕她出国什么都不会,还给她找了个外语老师,十一又是咬死牙撑着的性格,这么一撑,她撑病了,大夏天发烧四十度,苏子彦穿着衬衫过来,后背都是湿的。
“怎么回事?”他给十一测好体温:“你怎么发烧了?”
十一脸上因为发烧而红润,眼前晕晕的,卫翙去邻市参加会议,今天是赶不回来,她意识到不舒服后原准备打的去苏子彦的医院,可惜身体撑不住,还是病倒了,所以才让苏子彦过来。
苏子彦量了体温惊讶道:“三十九度五,怎么烧成这样?”
他用手担在十一的额头上:“我先给你开点退烧药,打个点滴……”
十一听着他说话轻声道:“好。”
苏子彦将药和水放在床头边,问道:“她还没回来?”
十一仰头吃下药,嗯声:“三小姐说明天早上回来。”
苏子彦沉默数秒:“吃下去睡一觉,我给你打个点滴,你退了烧就没事了。”
十一听话的吃下药闭眼,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她很快睡着了,苏子彦坐在床边,低头看十一,半年的时间,长高了,也更瘦了,许是跟在卫翙身边时间长了,和卫翙越来越像,不爱说话,目光深幽,也不似以前见到他就缠着他问卫翙的病情,更多时候她总是盯着卫翙看,好似什么都知道。
药水滴完后苏子彦给她拔掉针,见她还在睡觉轻手轻脚离开她房间,出门正碰上行色匆匆的人,他愣了下:“你怎么回来了?”
卫翙蹙眉:“怎么回事?”
“她怎么了?”
“发烧了。”苏子彦摇头:“谁通知你的?”
卫翙往前走两步,打开门,见到十一睡在床上,她松口气,回道:“柳婶说的。”
她给十一打电话没人接,就给家里打了电话,柳婶告诉她十一发烧了,她立刻就赶回来了,苏子彦拎着医疗箱说道:“走吧,下楼说,让她休息会。”
卫翙跟在她身后:“她怎么发烧了?”
“没什么大事。”苏子彦怕她自责,她们感情本就不易,自己还是别添乱了,他实话实说:“我给她吃了退烧药,也打过点滴了,醒了就没事了。”
卫翙点头,还是想不通好好的人怎么就发烧了,苏子彦想了会回她:“心病吧。”
“她是不是知道手术的事情了?”
卫翙怔住,手术的事情她之前担心十一会自责,所以没说,但是想想,好像两月前,一直问能不能做手术的十一,突然就对手术闭口不提了,她当时以为十一忙着学业没在意,所以她是知道了?
她怎么知道的?
卫翙房间里所有机密文件都放在保险柜里,连同那份手术通知书,她脸上有些懊恼,两月前,十一打开哪个柜子拿过资料,钥匙还是她给的。
一时间,卫翙又气又心疼,气的是自己,心疼的是十一,苏子彦看她好几眼才说道:“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