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都市 > 快穿当炮灰拿到主角剧本 > 第三百一十二章 无边丝雨细如愁
  颜白从房间里出来了,她一直陪伴着司徒瑾到最后一刻,直到那个人陷入了永久的沉睡。
  临去前的司徒瑾,连触觉都失去了,看不到也感觉不到的他,紧紧攥着颜白的手,唯恐这个他好不容易握住的人再一次离他而去。
  当司徒瑾离去的那一刻,五号的灵魂也彻底归于了平静。
  那些苦的甜的麻木的痛的,种种滋味全部都褪去了。宛如从没有出现过,让颜白再也捕捉不到一点痕迹。
  司徒瑾是五号在这个世上最后的执念,司徒瑾去了,那个女杀手也再没有了眷恋。
  或许,他们只是一块携手离开了。
  那对于他们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只是颜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这么闷、这么难受。
  颜白从不曾体会过什么叫做爱情。
  自从做执行官以来,她明白了人世间很多很多的感情,唯独爱情她没有碰触过。
  但透过五号经历了这一遭,颜白对这种完全不受控的感情感觉到害怕。
  似乎那是一个她不能踏入的领地,一旦踏入,就再难全身而退了。
  颜白出来之时,看到肖承重正沉默地跪在庭院中,背影萧索。
  司徒瑾是这个孤傲的剑客唯一承认的主人,他死去了,肖承重一时间也觉得未来失去了方向和所有颜色。
  在这个世界上,唯独两件事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
  一个是出生,另一个是死亡。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一直以聪明善谋、心狠手辣,只有他算计别人,很难有别人算计到他的二公子司徒瑾,会死在这样一个平凡的夜晚。
  这个结局来得太突然,突然到让颜白都觉得很不真实。
  “是钻木。”肖承重背对着颜白,沉痛地开口。
  颜白并不意外,她早就怀疑司徒非手上有一把厉害的武器。毕竟能在大公子二公子眼皮底下伪装那么多年,还不露出一点破绽,足可见他的城府有多深、手段有多高明。
  而这样的人,要收服厉害的高手为自己所用,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再加上能在肖承重和一干死士的守卫下,还能一击得手,成功毒死了司徒瑾,这个杀手除了榜首的钻木,她想不到还会有别人。
  “小心司徒非,他绝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颜白点点头,然后看向肖承重,忍不住问他:“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肖承重握紧了手中的剑,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将不惜一切,为公子复仇。”
  “复仇对象是钻木,还是司徒非?”
  肖承重一个锐利的眼刀扫了过来。
  “如果我告诉你,我要杀了司徒非,你是不是想在这里就先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但我也不能看着你杀死司徒非。”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想为公子报仇?”
  “报仇吗?”颜白别开眼,嘴角凉凉笑了。“公子这些年也不止一次暗杀司徒非,他们两个人谁都不无辜,注定有一个人要先躺下。”
  “看来你真的完全成了司徒非的狗!”
  颜白转过身,不敢去迎上肖承重那锋利的视线。
  “随你怎么想,你要杀钻木我不会插手,但司徒非现在不能死。”
  肖承重握紧着手里的剑,浑身杀气四溢,颜白毫不怀疑下一刻这把剑会率先刺向她。
  但突然,所有的杀意和怒意全都消失了。
  肖承重已经抬步离开。
  “我不会动你,因为公子说过,能够处置你的人只有他自己。除了他,任何人要对你不利,他都绝不会放过!”
  颜白心口一窒。
  缓缓地,她抬起头,望向漆黑的夜空。
  星星明明那么的明亮,但她却觉得周身所处的世界已经是大雨滂沱。
  她走出了二公子府,一个人在深夜的大街上游荡。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在这里停留这么久,她到底还是没有归处。
  “大爷,你进来啊,姑娘们都在等你呢——”
  颜白走着走着,就来到了醉花楼外。
  姑娘们花枝招展,倚在二楼栏杆上招呼着过往客人。
  颜白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进去,老鸨拦住了她,说这里是爷们风~流快活的地方,可不是姑娘家能来的。
  颜白抛给了她一锭金子,那老鸨立即笑容满面将她迎了进去,大坛子的美酒也送到了颜白的房间。
  这是颜白第一次这么喝酒,大坛子的酒浇在自己脸上,灌入自己的喉中。
  而她的对面,一温婉清丽的女子正在抚琴。和其他花楼中的淫~靡艳~曲不同,她的调子宛转哀伤,如同青涩的少女在娓娓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颜白撑着头,看着那姑娘抚琴,不时仰起头,又干了一坛酒。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很糟糕,精神力消耗过度,又被一剑刺中胸口,如今还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也不想再那样冷静和清醒地观望着这一切。
  以前颜白总觉得借酒浇愁不但矫情,还很愚蠢,但对于她这样一具行尸走肉来说,不喝酒保持着清醒的脑袋也没什么用处。
  干脆大醉一场,等醒来后这一切可能就都过去了。
  女子抚琴完毕,小心地来到颜白的身边。按住颜白的手,轻柔开口:“姑娘,你这么个喝法可是会喝出问题来的。”
  “放心,我没事的,也不用担心我死在这儿。”
  “奴家不是这个意思。”
  “你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人就是想死都死不了,活又没法活出个人样,太憋屈了。”
  酒喝得太多,颜白已经有了点大舌头。但她的眸子依然清醒,那位琴女看着颜白的眼神,不禁就愣住了。
  好明亮好坚毅的一双眼睛啊,一看就知道这位女子不同凡响。
  虽然她现在整个人都很失意,但眸子依然清晰,里面涌动的满是不屈的倔强。全身的气势和那种独特的味道,是她们这些弱女子永远都不可能拥有的。
  “你叫什么名字?”
  颜白忽然抬起她的下巴问,脸还凑到了她的面前。
  “奴、奴家叫轻雨。”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轻雨,很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