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易初语倒头靠在沙发上沉睡过去,只余电视机里的声音在回放。
睡了一段时间,易初语明显感觉到有人拉住她的胳膊,抱着她,从沙发上起来。
沉重的脑袋在重力的作用下贴住他的胸膛。
易初语无意识地伸出手抓着柔软微凉的衣服,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
肖楚言风尘仆仆,外套的衣领竖起来,虚贴着他的脖颈,利落的短发被风吹得杂乱,那一双黑眸还是炯炯有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易初语松开抓着他前胸衣服的手,扭扭脖子,懒洋洋:“你回来了?”
他点着头,脚步轻盈地往易初语卧室的方向走。
缓声道:“我吵醒你了?”
“没有。”
易初语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去,被他强硬制止。
“地上凉,你没穿鞋。”
刚睡醒的易初语,脑袋还是混混沌沌的,看到自己光溜溜的脚,伸出手抓紧肖楚言的胳膊,动动身子,“你抱我回去,我要下来。”
“不早了,该睡了,穿鞋干嘛?”肖楚言脚步依旧没停。
她在客厅里就是想等肖楚言回来,怎么能在他一回来就睡觉呢,那她还不如直接早早入睡。
易初语鼓着腮帮猛地摇头,两只小脚丫上下甩动,“还不想睡。”
还没被公主抱过的她觉得有些新奇,不自觉地兴奋起来。
肖楚言站定在她的房门前,抬抬下巴,“开门。”
他抱着易初语,腾不出手来开门。
易初语不遂他的愿,“我偏不。”
一天的疲倦在回到家里,推开门看见易初语留灯他时,就消弭了不少。
现在怀中的女人活泼,眉目流盼,抚平了那些被案子卷起的褶皱。
勾得他笑意连连。
肖楚言吊着眼梢,故作狠厉:“再动,丢你下地。”
易初语怂了一秒,在看见他眼里的柔情蜜意之后,根本怕他,肆意张扬地摇着小脑袋,满脸嘚瑟:“我才不怕。”
肖楚言看着来劲的女人,作势要松开手,轻轻地往下。
失重的易初语啊一声,忙不迭地抓上他的胳膊,不再造次,委屈巴巴,像是得不到食的小猫。
没有真正地放手,肖楚言只是吓唬吓唬她。
客房的门被人打开,蒋怡身穿着睡衣站在门口,有些焦急,“怎么了?”
话刚出口,在看见黏腻的小情侣时,脸色微变。
易初语巴砸着眼睛,尴尬地嘿笑着,脸紧紧地贴着肖楚言的衣服,尽量不让自己的脸露出来,“妈,没事,你快去睡吧,晚安。”
肖楚言抱紧手上没什么重量的女人,谦和地朝着蒋怡笑着,“阿姨,抱歉,打扰你了。”
蒋怡简直没眼看,嗯一声,关门进去。
听着耳边的关门上,易初语才抬起头,指控眼前的男人:“都怪你。”
肖楚言也没狡辩,嗯一声。
拗不过易初语,肖楚言还是将易初语抱到沙发上,让她穿好鞋。
忙碌一天的队长,回来还得自己热饭菜,想想就觉得有点可怜,易初语才等到十点,想帮他热热饭菜,让他有家的感觉。
易初语推着肖楚言进卧室,“你去找睡衣裤,洗个热水澡,我帮你热饭菜。”
个高体重的肖楚言由着她推,慢悠悠地抬起脚步往前走,听着她的话,挑起一边的眉毛。
没吭声,只是心中一片柔软。
肖楚言被她体贴着,却也不舍得真的让她陪自己熬,在推开卧室的房门后,他转过身,定住易初语。
“我自己来,你去睡吧。”
易初语摇头,“这次听我的。”
肖楚言脸色一红,哼一声,老老实实进卧室拿衣服进了浴室洗澡。
易初语在厨房里将所有的饭菜都端出来,一样一样地倒进锅里。
以往都是肖楚言在照顾她,现在也轮到她照顾一把他了。
肖楚言做任何事情都很快,十分钟就洗完澡出来。
易初语刚好将最后一道菜煮热,拉开饭桌的椅子,在他的对面坐下,双手撑在两腮,“快吃。”
肖楚言和她面对面地坐着,拿起筷子,“还不睡吗?”
“不困。”易初语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在易初语的注视下,肖楚言动作迅捷地吃完一碗饭。
易初语眼疾手快,摸上他的手,“我来给你盛饭。”
肖楚言放开碗,让她帮自己盛饭。
易初语看着队长吃饭,惊叹他的速度真是非人类,简直就好像长了几张嘴,感觉还没嚼碎就已经吞下去了。
想起来,还真是委屈他总是特意放慢速度来陪她吃饭。
易初语感慨:“你吃饭好快,以前都是特意放慢等我吧。”
肖楚言咽下一口饭,嗯一声。
风轻云淡地说:“你吃一碗,我能解决三碗。”
易初语:“......”
肖楚言吃完饭,墙壁上的时钟显示十点三十五分。
时间不早了,肖楚言还需要两天才能将案子的收尾工作做完,所以明天还需要早起。
易初语摆手,“队长,晚安。”
主卧还要再往里走几步,他的房间比易初语的房间还要远一点,每次他回卧室时都会路过易初语的卧室。
他没继续朝前走,而是停了下来,一手握住她的手腕。
易初语困惑地看向他。
不苟言笑的肖楚言鲜少的露出一丝偷鸡摸狗的模样,眼珠子往那边蒋怡住的客房瞟一眼。
另一只手急速地抓上易初语房间门的门把手,一推而入。
牵着她走进了她的卧室。
黑漆漆的房间没有开灯,只有身后客厅透进来的光亮,以及前方从窗户映射进来的淡淡月光。
肖楚言顺手将门一推,门关上,阻隔了客厅的灯光,只余下可有可无的月光。
视野骤然黑下来。
一下子从光亮的世界坠入乌漆嘛黑的密室,难免会不适应。
易初语看不清楚肖楚言,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团黑影。
肖楚言的动作很快,适应能力也很强,一个转身,已然将易初语逼到贴着身后的门。
俯下身来。
还没反应过来的易初语已经被摁着亲,她什么都没看清,肖楚言的唇已经贴上来了。
不得不佩服肖楚言的夜视能力,暗漆漆的房间,还能如此准确地亲上她的嘴。
肖楚言吻得有些急,舌头迫不及待闯入濡湿的芳香境地,细致地纠缠。
许是因为有好一段时间没有亲近。
易初语感受到肖楚言的色急。
这段时日,易初语的父母都在,而他时间也不多,每天都不能和易初语好好相处,甚至连手都不敢牵,生怕蒋怡对他的印象直线下降。
今晚,易初语主动为他留灯,帮他热晚饭,自制力再如何惊人都控制不住那想要一吻芳泽的欲.望。
几分钟过去,肖楚言心满意足地离开她的唇。
伸一只手捧着她的左脸颊,拇指轻轻地在她的唇边摩挲着。
接吻时,他明显感受到易初语在后期喘不过气来,还泄出些许的唾液。
肖楚言细致地将她嘴角的唾沫抹去。
易初语轻微喘息,心跳此刻才开始紊乱。
慢热的人,就连反应都是慢半拍吗?已经结束了,才心跳加速。
肖楚言俯下身,在她耳边说着:“晚安。”
易初语呆呆地回:“晚安。”
大脑还是处在缺氧状态,回应他纯粹是本能。
肖楚言离开她的房间。
易初语坐在床边,缓了缓,摸上自己的有些肿的红唇,暗笑着。
仔细一想,肖楚言还真是精明,晚上睡觉前才吻她,这样就避免了因为接吻,嘴变得红润微肿而被蒋怡和易国风发现。
真不愧是老谋深算的男人。
第二天,易初语起床的时候,肖楚言已经出门了,饭桌上跟之前的每一个早晨一样,留好一桌子的早餐。
易初语一家三口吃着早饭。
蒋怡不经意地提问:“要是他像现在这么忙,也会给你留早餐?”
易初语等蒋怡这个问题等了几个早上,现在正中她下怀,花式地夸肖楚言:“对啊,每天都这样。周末的话,会晚一点准备早餐,这样我们就能一起吃了。”
蒋怡听着她的话,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