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我又不是封建家长恶婆婆,想结婚你就结呗。我可管不着。”雪雁从他身边儿过,就说了一句。
  “妈,我错了。”小言老老实实的跪着认错。
  第68章
  “起来, 跟我走。”
  晚上十一点半,雪雁换了一身运动服,带了个腰包, 里面放着两千块钱, 手机还有一张银行卡,出门叫上还在院子里跪着的小言。
  小言一听,就爬起来跟着走,起来的时候,因着跪了好几个小时,脚麻了, 还踉跄了两下, 出门还一瘸一拐的。
  出了门, 关海开着车在门口等着呢。
  直接把娘俩送到西客厅的候车大厅, 把火车票交给雪雁之后就走了。
  小言也不知道啥意思,也不敢问,就乖乖的跟着走。
  学校开学一个多月了,又还没到五一, 正是淡季的时候,火车并不挤。不过他们买的是最慢的绿皮火车, 这种见站就停的老火车已经很少了,一天就这么一趟,从京城始发,终点站在满州里,要走四十多个小时。慢,车票就便宜嘛,还是有不少人图着能省下几个钱坐这一趟车的。
  娘俩的票是普通的硬座车厢,因着是临时买的票, 两张票在最边上,靠着厕所了。也是车厢连接的地方,哐当哐当的撞击声特别大。四月里的天,半夜其实还挺冷的,坐着想要闭眼眯一会儿,不是来回上厕所或是到中间过道抽烟的人开门关门的进风凉嗖嗖的,就是声行进当中的声音,闹得人脑仁疼,要么就是厕所的味道、烟味儿,怪恶心人的。还有车厢里脱了衣服脱了鞋的,还有带着孩子拉了尿了的,什么味儿都有了。
  小言也就是三岁之前吃过点儿苦,进城之后,雪雁那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最好的。长大点儿之后无论是跟着大人出门,还是自己出去野,哪受过这个苦了。本来跪了几个小时,腿就疼,硬车板坐着又硌屁股,坐一会腰就酸。他又穿得单薄,要风度不要温度,身上就一个牛仔裤上面一个单卫衣。还好久水米都没打牙了。是又冻又饿全身还难受,环境又不好,直犯恶心。
  可一路上,雪雁一句话都没说过,他不敢吱声啊。只能悄悄的忍着,连道个委屈撒个娇都不敢,自己这回犯的错误大了,心里又害怕,这种不打不骂的,就这么拾掇他,才是最吓人的。
  心里有事儿,还是这么大的事儿,哪还睡着着觉。后半夜饿得狠了,更睡不着了。
  熬到了天亮,有卖吃的小推车经过了,他身上没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妈。
  再怎么收拾,也不能不给饭吃吧?
  雪雁到是也没有一直饿着他,买了两桶泡面,两个火腿肠,让小言去接热水,把面泡了,就是早饭了。
  小言因着没有刷牙洗脸就直接吃早饭了,还隔应了一会儿,半天才过了心里关。
  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到了s市下火车。中间又再吃了一顿方便面,这回连火腿肠都没有了。
  下了火车,也没人来接。雪雁在火车上一天多,电话都打没电了,也没有叫过人接站。
  下车也不回家,天晚了,客车站早没有车了。就在火车站买了到青山县的过路车,在候车室又等了两个多小时。既没回家打个站儿,也没找地方吃东西。
  到青山县的时候,十点多了。县里其实也有自家的宾馆,是文强开的,就三星级的普级宾馆,在县城里算是最好的几家之一。青山县是他的老窝,朋友多,开这宾馆也不是为了挣钱,就为了平时哥们朋友有个聚的地方。小言以前也在宾馆住过,知道是小舅的产业。以为会去那边住。
  偏没有。
  雪雁是带着他在站前小广场边儿上一家两层楼的小旅店住的。十块钱一天。屋子里除了两张看着都不怎么结实的单人床,啥都没有。被褥也都不是本白色了,带着明显的淡黄污渍。雪雁倒下就睡,小言是说啥也睡不着,觉得哪哪都得劲儿。自己跑出去,在小广场上转了好些圈儿,到底找了家浴池,洗了个澡,又到医院边儿上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里买一床被子回来,才算是躺下了。他的包没带着,随身就几十块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第二天早上四点多,雪雁就把人叫起来。在隔壁的小吃部里花三块钱娘俩吃了顿早餐,就坐上了回兴隆镇的小客车。那客车如今已经是私人承包的,司机和售票员是两口子,都是兴隆镇的老户,跟雪雁也是一起长大的,一见是她,可热情的聊起来。车上十几个乘客里也有几个认识雪雁的,不认识的,一听是兴隆镇出去的最有名的女人,也都跟着一起唠,老乡嘛,谁跟谁拐几个弯都是亲戚,怎么都聊得起来。这一聊就是一路,四十分钟的路程,聊的那叫一个热闹。
  大家看着雪雁是带着孩子的,就闻呢。雪雁就说是带着孩子回来给老人上坟。
  因着雪雁的关系,小客车的司机也没在车站就停,特意多踩了一脚油儿,给送到了丁家大门口。
  丁家的房子,前门房如今是丁老娘的外甥两口子住着呢,接着原来文强的小卖部,现在是小超市了。当年这位就是接丁老娘班的,后来供销社关门了,他们这些人自然也就下岗回家务农了。两口子本份,并没有奔着市里再去扒拉丁老娘这个大姑。正好,孙兰英娘家一家搬到县城里去了,他们就接了小卖部接着干,正好给看院子了。也是因着这个,后院这些年虽然就丁家人回来偶尔住上三两天的,但是并不破败,维护得相当不错。就是院子乱一点,堆得都是超市的货。
  “妈,回姥家干啥呀?”小言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看着雪雁问。
  雪雁没理他。
  王家表嫂已经迎出来了,寒暄了几句,她也没进屋,只说还有事儿。从超市拿了一些烧纸,让表嫂给找了个方便袋装着,就又带着小言往李家沟走。
  兴隆镇受丁家照拂,大地里基本都是种经济作物。这时候,地里苗儿长得有一匝高了,在地里一点儿都不好走。
  李家沟离着兴隆镇有差不多二十里路。延着小树林的毛道走了十几里,能看到村头的房子的时候,也就到了李家的坟地了,坟在庄稼中间,得走两百多米的地垅沟,小言不可能让他妈拿着烧纸吧。一手拎一个大方便袋,那老烧纸又重,走了这么长的路,腿都跟灌了铅似的,再走地垅沟,走几步摔一下。
  “跟你太爷说说,你都干了啥。”走到了坟地,给李老爷子烧了纸,雪雁才开口。
  小言又跪下。
  “太爷,我给您丢脸了。这么大人了,还让人家给蒙了。电视剧里面儿说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我以前都当笑话看的。现在我信了。学校里面的同学都处对象,正好有还算合眼缘的,我也处了。她原来挺好的,安安静静的,小提琴拉得特别好,人也不争不抢的,在学生会里做文书,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好多好多学长学弟都追她,那我看上了也追呗。我是真是真心的要好好处对象,等毕业了就结婚好好过日子的。所以那回学生会一起聚餐我喝多了,她跟我一起回家没急着走,我也就没多想,反正认定她了嘛。之后她时不时的就去那边儿的房子给我做做饭,收拾一下房间什么的,偶尔也会住下。她怀孕,我不知道,也是真没想到,她想出国,不想跟我过日子的……”
  说着说着,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说到了伤心住,孩子眼泪还下来了。
  毕竟是初恋嘛,还被来了一回仙人跳,摆了一道,又被甩了。还给留个尾巴,说不憋屈那是骗人的。
  这些话呢,是对着李老爷子的坟头说的,但肯定是说给雪雁听的。
  雪雁站在边儿上,就那听着。
  “说完了吗?说完了起来吧。”
  起来之后,雪雁又带着小言回李家沟。到了最开始她穿过来时住的那一间半小土房。
  那房子还在呢。
  这些年,李家几个儿子除了李老四不务正业在外面混着,李立海在牢里。李老五两口子在外面混了几年之后又回来了。哥仨都在家种地,这些年靠着种菜,日子都过得算宽裕。家家砖房大院套,住得敞亮。李四公老两口也盖了两间砖房。那小土房到是没人住了,园子被隔壁李老大家占着,房子倒是留着呢。
  “就是这块石头,当初没怀小雪之前,李立海大冬天的拿皮带抽我,我就是跪在这块石头上的。寒冬腊月,零下二十多度,他不让我穿衣服,就那么在这里跪着,不问原由,在外面钱花完了,回来就打我。我身上,现在还有那时候留下的着疤没消呢。你哥这么多年为啥跟李家人不亲近,跟李立海更是当陌生人一样?那是因为他那时候已经记事儿了,他知道他亲妈当年是过的什么日子。你那时候还小,不知道这些。后来你记着你太爷的好,给他养老,我也支持你。你是个有良心的孩子,妈很高兴我儿子知恩图报。二十四孝也不过如此了。
  你念着你爷爷奶奶当年管过你一口吃的,没让你冻死饿死,这些年你一起替李立海给他们养老钱,也我不反对。今儿个带你来这里,走这一路,就是要让你知道知道,当年,我跟你小舅就是坐着那样的绿皮火车从s市到特区进牛仔裤挣的第一笔钱。我就是从这个房子开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做买卖,没人会宠你让你把你当孩子,上了社会,没人管你有没有经验,也没人会可怜人吃亏上当。这就是现实。
  你这几年,生意上顺风顺水,没受过什么挫折,其实也不好。生意哪有那么简单呢。
  这一次,吃这个亏,也好。
  你得记住了,有人能骗你感情,就有人能骗你别的。
  敌人不会背叛你,能背叛你,能伤到你的,只有身边人。
  ……”
  絮絮叨叨的,雪雁说了很多,吃这个亏,够小言记一辈子了。
  她自己也在心里反省,还是对孩子关心得不够。要不然,儿子交了女朋友,同居了,孩子都弄出来了,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妈,我记住了。”
  小言就这样最好,嘴不硬,特别的识实务,也特别肯认错。
  “行了,起来吧。”
  娘俩在院子里上演三娘教子,表演了这么长时间,哪可能一直没人看到呢。只不过别人要过来打的招呼,都让雪雁用眼色支走了。
  这会儿教育完孩子了,还得把该拜访的都拜访一遍。
  李家沟对于雪雁来说,也就是队长家需要去过个照面。李家从当年扒她房子那时候,就算是绝了往来了。
  但是小言不行,他跟李四公两口子一直都还是有联系的,每个月会往折子上打钱,也会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人老了毛病多,俩人有个头疼脑热的看病住院什么的,也会给他打电话让他出费用。
  娘俩就分头行动,雪雁去队长家,小言去他爷奶家。之后雪雁也没等他,队长开着车把她送回了镇上,表哥表嫂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等着她呢。小言到天黑了才让李家一个他一个堂哥开车送回来的。
  手机充上电之后一直就没停过,电话一个接一个的。表哥表嫂也是看出来了,她是真的忙。就没有强留,赶着黑夜给送到了县城里。
  这回不用再住小旅店了,住进了自家的宾馆。也不是母子俩挤一个房间,开了两间房。但是小言这孩子世界观崩了还没缓过来,心里正是怀疑一切的时候,没什么安全感,有点儿粘人,非得住一间。雪雁只好把大床房改成了标准间。
  “妈,你干吗那么嫌弃的看我?”雪雁洗漱完靠在床头看电视,小言进进出出的折腾着洗漱,雪雁就一眼一眼的看他,给孩子看得有点毛了。
  “看看你哪里不好,让人家姑娘那么嫌弃?”这也是雪雁想不通的地方。那赵姑娘是怎么想的呢?出国?国外有啥啊?奔着啥去的呢?若是为了学业,那也不影响谈恋爱呀?如果是奔着更好的生活,那就更扯了,嫣集团的二少爷这种豪门大腿不抱紧了,还能有啥更粗壮的金大腿?还是自强不息,就想靠自己?可要真是那种人设,也不至于有卖孩子这一步啊?所以,是真的就是单纯的嫌弃小言这个人?嫌弃到连豪门都不进?
  难不成是小言在私下里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所以那眼神儿是越发的奇怪了。
  “这个事儿吧……”小言就一副牙疼的表情。
  “咋滴啊?嫌你丑?还是嫌你整容?”雪雁也不好意思往变态上猜自己儿子。
  “什么呀,我哪里就整容了?不就拉个双眼皮吗?其它就是微调,脸还是我自己的脸好吧!根本不是脸的事儿。要是因为这个,就没有开始了……”都哪跟哪啊,一天天的,哪有亲妈老嫌弃儿子丑的?
  “那是为了啥?”雪雁的眼神儿开始变态……
  “哎……”小言长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就庆幸啊,当初留了一个心眼儿,没把所有老底儿都给露出去。”
  咋回事儿呢?
  这不是家里孩子常爱带着小伙伴回四合院吃吃喝喝嘛。图的是四合院位置好,在内城,离着哪哪都进,他们玩儿完回家里方便。想要吃什么喝什么,跟厨房说一声儿,那边就给做好送到前院客房了,想躺着想歪着都随便,舒服自在。
  开始的时候,也都没多想,同学朋友来了也是有什么说什么,是谁家就是谁家,家里干啥的也没当秘密。就是做生意的嘛,那会儿人人都还羡慕个铁饭碗,做生意的被叫大款那都是调侃的成份多的,小朋友们肯定也对具体做什么生意没兴趣,也就没谁知道丁家的产业里有那么几个特别有名的公司。
  还是几年前,小风刚上大学那会儿,不是跟一帮子同学一起做电影特效嘛。有一次带着团队团建逛皇城,出来就回家涮火锅加烤肉。火锅店到是不少,就是烤肉,国内还没有流行起来,外面的没有自家的地道好吃。那之后,参加聚会的几个同学,态度就大转弯,爱财的、贪小便宜的、想走捷径的,就都表现出来了。还有一个女同学,为了能攀上大少爷,都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连x药都弄出来了,小风差一点没中招。才发了狠,把心思不单纯的都开了,那女孩儿也报警处理,退学回老家了。小风对外人,那是真的能狠下心的,可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毛病,而是全都一下子按死。
  挺闹心的事儿磨叽了两个多月才算是除理干净,自此之后,不光是当事人小风自己,家里所有的孩子,都从小风受难记里得到了教训。自那之后,不是实在玩儿得好的,一般就不往家里带了,宁可多花点儿钱,出去找好点儿的会所什么的,食物口感差一点就差一点了。省心。
  就算是带回家的,也再不说是自己家了。只说是亲戚家。孙兰英也算是无意当中给孩子帮了忙。她这人吧,有省钱的,那自然是不肯出去买衣服的。身上穿的都是嫣的样衣,大部分都不出街。还有每季度工作室单独给家里人定做的衣服,都是不贴牌的。年轻的小朋友们,对服装的材质面料没什么研究的,看不到品牌的标志,当然不会想到这些定制款不知道比成衣贵重多少。再加上孙兰英那个气质,十万的衣服穿身上也跟三两千的没多大区别。孩子同学来了,她还老爱忙前忙后的招待,殷勤的过份。在普遍有几个臭钱就装得不行的年代,还很少有人知道低调,做生意的都特别能显摆的时候,她这样儿的,孩子们见得少啊。有那孩子误会她是保姆也就不意外了。家里孩子不是叫她舅妈,就是叫婶,丁晴更不用说了,是亲妈。同学问起来,也确实是亲的。小朋友们就误会了,以为他们的亲戚是这家的保姆,借了人家的房子显摆呢。心里有数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没人挑破。
  赵旖旎这姑娘呢,就是误会的一位。她家是小县城出身,父母也都是很普通的工薪层,供她学音乐都是耗尽家中积蓄的那种,也是没见过多少人的,据说有一次,家里吃粗面儿的玉米饼子和山野菜蘸酱,丁老爹丁老娘老两口和孙兰英香得不行不行的,小言也好那一口儿,就给往前院送了点儿,其他同学都当新鲜尝了几口,这姑娘是动都没动,说自己嗓子细,吃不了粗粮……
  至于说她有雪雁的电话,就是从小言的手机里看到的。并不知道雪雁的真正身份。只是平时跟小言相处的时候,从小言的支言片语里自己猜测着知道他妈是做生意的,有点儿小钱,但是不会惯着孩子,给的零花钱有限。小言呢,生意上的事情,也没有刻意跟她提起过。俩人在一起,就是谈情说爱,过小日子。也不太出门吃饭,小言是嫌弃外面的不如家里好吃。姑娘就以为他是没钱。房子呢,小言说是租的。因为最开始他俩也不熟嘛。姑娘就信以为真了。
  “所以,人家还是嫌弃你没钱了呗?”雪雁也觉得牙疼了。这事儿闹得你说说。一个隐藏身份的有钱二代,遇上了爱钱的灰姑娘,这不就出事儿了?
  “所以说啊,感情禁不起试探。你跟人家好了之后,就不该再隐瞒家里的事情。”如果没有那些个误会,俩人现在肯定恩恩爱爱的等着孩子出生,小言能过上他想要的安稳的日子,姑娘也能享到她想要享的福,多好。非得这么折腾。上哪找那种哪哪都完美,还就不爱钱,只图你人,跟你一起要饭都乐意的姑娘去啊?有情饮水饱?那还是不够饿。雪雁从来不觉得爱钱是什么错事,她自己也爱钱,只要取之有道,不作奸犯科,爱钱又怎么了?
  “我还没来得及试探呢,哪想到她这就现了原形了。”小言郁闷啊。
  “那你是怎么处理的?”人家姑娘能想到找家长,提出要出国的要求,但并没有再要求经济上的补偿,也没有口出恶言威胁,可见他瞒得还是挺成功的。知道认识有钱人,可能会有渠道出国,又觉得家里没钱,找关系求人也要花钱,就没再提钱的事儿。看,人家姑娘这不是挺“通情达理”的……
  “送她去港岛,等孩子生下来,送她去她想读的学校,再给她一笔钱,一刀两断呗。签了合同了,咱家公司的王大律给做的,不怕她反悔。”之所以送去港岛生孩子,也是考虑到内地的法律条文的问题,有些条款在这边签,可能会没有法律效力。为了能让法律条文有效,还给她办了港岛的身份证。他打几个电话,就把这些事安排好的时候,赵姑娘也反应过来他的身份应该不是她以为的装有钱少爷的有钱人家的穷亲戚了。但是想后悔是来不及的。他不可能还给她那种机会。
  “其实,贫血和低血糖并不会导致不能做流产手术,反而是有这两个问题的身体,很容易自然流产。你知道吗?”那姑娘这借口找的也是很随心所欲,相当不走心了。
  “王大律跟我说过了,我知道的。”提起这个,小言更是恨得牙痒痒,这女人,坑他都这么直白,不带一点儿隐藏的,才最气人。就是拿准了仗着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把她怎么样。谁敢说她就一定没有那些毛病?人的身体不同,也不能就说那些毛病就不能让身体受不住流产。饿两顿不吃饭都能有的毛病,大夫都不能说人家就没有。真要逼得紧了,她闹个肚子疼,或是真的流产了,来个寻死觅活,闹心不闹心。难不成还真能把人弄死?
  “所以,这姑娘身上,也有能让你学习的东西。好好学吧。”别管怎么着,人家成功达到目的了,不是嘛!还找到个能恶心死你还不能把她怎么着的理由,憋屈吧?憋屈死都赖不着别人,谁让你给人家这样的机会了呢!
  “是。我会好好记住的。”至少这个不要脸的无赖劲儿,他就还有得练。
  知道了就行了。
  雪雁也没再接着说什么,别说孩子了,就是她自己,这些年做生意,不也是一边儿吃着亏一边儿学成长嘛。
  但是这个事情,也给她提了个醒儿,孩子们还有得练啊。资讯越来越发达的社会,人也越来越精明,社会环境也远不是她刚他业之初那种还讲究个诚信,人与人之间还有情义可言的时候了。
  还真不能为了自己轻省,早早把生意扔给孩子们。
  再坚持几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