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天黑,沈宴之都还呆在公司。
徐谦不到半个小时就要看一次时间,在总裁办公室外徘徊一次,担心的朝里瞧瞧。
办公桌前,男人紧锁着眉,沉浸在工作之中。
他的回归,让处于低迷状态的公司振作不少,只是,他的身体令徐谦不得不担心偿。
天色越来越黑,见他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徐谦沉不住气的推开了半掩的总裁室门。
“老板,你还是先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处理的,明天再处理。”
沈宴之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忙碌,短短两天,顾卿郁和商忆傅倒是做了不少小动作。他们以为,沈氏集团是这么容易被打垮的吗?简直是妄想。
徐谦见状,有些头疼,不过他考虑到了这一点,也不意外,幸好他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首饰盒,犹豫的捏了捏盒子,他走上前,直接把首饰盒放到了桌面上。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首饰盒,让沈宴之手中签字的笔一停。
黑眸落在首饰盒上,他放下笔,伸手拿过盒子:“这是?”淡淡的语音刚落,他的手指已经挑开了首饰盒,盖子打开,里面那对在拍卖会上拍来的完美对戒正静静的躺在里面,闪烁着它该有的光泽。
片刻的死寂,沈宴之的唇紧闭起来,他对着戒指发呆。
“这是昨天你昏迷时,顾卿郁带到医院的。他说,既然夫人那么喜欢这对戒指,老板你又愿意为夫人一掷千金,这笔交易当然不能作废,而且还是做公益,就更不能不了了之,账单他已经寄到了财务部,财务部下午应该有把账单报上来。”徐谦边说,边往沈宴之手边,那叠还未审的文件夹里望了过去。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财务部的文件夹是那个带有红色标签的。
沈宴之伸出手,从文件堆里,抽出了属于财务部的夹子。
翻开,果然那张写着一千万的支票,就夹在里面。
靠在座椅里,他拿出那对戒指,男戒是他的,女戒的主人,此刻却在别的男人那里……
他还记得,当这对戒指出现在大屏幕上时,鱼果眼中闪着的光芒。
戒指放在他的手心,他攥紧拳头,冰冷的戒指在他的手心里烙下深深的烙痕。
想把这个戒指送出去,却没了机会。
那女人说……恨他……
沈宴之闭上了眼,一双受伤的眸,被眼皮盖住,眼里涌现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晦涩。
心口,有些痛。
方才集中精力工作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一停,脑子里一闪现到那个女人的脸,他的全身都痛了。
徐谦清了清嗓,又说:“老板,我们从商少的套房出来后,大力派人一直守在那里,据我们的人观察,商少在我们离开后没多久,也离开了,一直呆在公司,听他的秘书讲,他今晚会在公司加班,不回家住。”
他这么说够清楚了吧?商少不回去睡,就在办公室里凑合了!老板不用担心夫人会和商少共处一室了!
闭着眼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全然已经把徐谦的话听进去了。
徐谦松了口气,他趁热打铁继续说:“老板,你不想去医院的话,那我们回滨河湾吧,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打赢这场持久战啊!”
沈宴之神色清冷,似在考虑着徐谦说的话。
倏地,他站起身。
“明早召开中层会议,全力商讨如何应对商式。”沈宴之冷笑,应对两个字被他说的极为客气,语气却自内到外都是冷冷的轻蔑,他要让商忆傅未来的几个月,都忙到无暇分身。
把戒指装进盒子,包好,沈宴之把它直接就装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越过桌子,就往外走。
“是!”徐谦见他要回去休息,也来了精神。
沈宴之刚走至门口,又想起什么停了下来,转身。
在徐谦莫名的眼神下,他折回到了办公桌前,伸手,把摊开在桌面的文件夹调转方向,拉到了面前。拿起笔,寥寥几笔,苍劲有力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明天,把这个拿给顾卿郁!”
徐谦接过文件夹,看着上面一千万的支票和落款。中午才上演了那么一场,惊心动魄的戏份儿,夫人几乎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老板,没想到老板还愿意买下这戒指!老板是真的载在夫人手上了!他合上文件夹,连忙追了上去。
到了滨河湾时,已经很晚了。
徐谦送沈宴之进门,景管家和小月还没睡,徐谦把药都交给他们后,见沈宴之仿佛已经心平气和,上了楼,他才转身离开。
沈宴之一回来,就直接回了卧室。
推开门,卧室里黑暗一片,静悄悄的,早没了那个鲜活的身影。
打开灯,环顾室内一周,床头,沙发上还摆着她的东西,几天没回来,室内却好像和他们早上离开的一样,还留着那个女人的气味和温度,只是,她却不在了。
沈宴之的心一下子像是进入了寒冬,尽管开着暖气,隔着厚厚的墙和窗,也阻隔不了寒冬的阴冷。
“先生,徐助理走之前,说您该吃药了!还有跌打药酒要擦!”景管家端着水和药走了进来。
“放那里吧!”沈宴之没回头,直接朝着浴室走去。
“哦!好,那我先放这里,您别忘了!”景管家嘱咐完,退出了房间。
温热的水从头顶淋了下来,耳边是哗啦哗啦的水声,沈宴之站在水下,放空大脑,可鱼果的脸,却又悄无声息的撞了进来。
“沈宴之,我恨你,我讨厌你!”
“沈宴之,我们离婚吧!”
如同魔音般的声音,一遍遍的蹦入他的耳中,狠狠的一拳,沈宴之砸在了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