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狗仔没有放过他。
  第二天,娱乐版块的标题接着他们上次感情生变的后续,把裴航另寻新欢,深夜幽会神秘男子的劲爆消息打满了整个页面。
  裴航:“…………………”
  穆凌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非常无奈地说:“你如果安分一点,我保证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的。”
  裴航绝望地说:“可是我不行啊。”
  穆凌摸了摸他的头,认真地说:“你行不行又不是他们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
  裴航:“………那你也说我不行啊。”
  穆凌手指收紧,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又把他打了一顿。
  第二天裴航起来,周湮告诉他,穆凌金口玉言,定下了他的最终版人设,就是脑子有坑没跑了。
  *
  这个热度直到半个多月后才渐渐消退,肖珊珊知道他最近过得这么一言难尽,好心约他去跑步。
  裴航跟她跑了六个街道,甩掉了无孔不入的记者,也甩掉了穆凌派来保护他们安全的保镖。
  然后两人一起被绑架了。
  裴航觉得,错的不是他,而是这个世界。
  他们在一座废弃仓库里醒来,手脚都捆得严严实实。
  肖珊珊问:“你觉得是你那边的仇人,还是我这边的仇人?”
  裴航:“不用说的这么委婉,你可以直接怀疑是穆凌惹的。”
  肖珊珊从鞋底摸出刀片,先帮他把绳子割了,裴航再把她双手解脱出来。
  肖珊珊帮他解除脚上的桎梏时裴航说:“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是冲我来的,”裴航忧郁地说,“毕竟人红是非多。”
  肖珊珊把地上的绳子勒在他脖子上,打了个死结。
  手机被搜走了,裴航联系不上别人,首先要确定自己的位置。
  仓库里堆放了大量集装箱,上面贴有模糊不清的英文说明。
  他读完一整页,肖珊珊才翻译了两三行。
  裴航看她的水平如此惨不忍睹,算算时间,忍不住说:“你这样四级怎么过?”
  肖珊珊说:“不过了,修其它语言补学分就行了。”
  她辅修了俄语。
  裴航竟分不清这两种做法到底哪个更作死一些。
  他问:“你俄语自学?”
  肖珊珊说:“燕伦教我。”
  裴航更惊讶了:“他会俄语?”
  肖珊珊很奇怪地看他一眼:“他在那边呆过很多年,不仅仅是语言,他直到现在都会完整地拆卸ak47,这是战斗民族的必修课。”
  裴航:“…………”
  这时紧闭的仓库大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裴航忙拉着肖珊珊躲了起来。
  门开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走进来。
  他看见了地上散落的绳子,愣了一下,随即喊道:“你们出来吧,穆凌已经过来了,正在外面拖住黑石的人。”
  裴航就要出去,肖珊珊拉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发晚了。。。
  我承认我不行
  第37章 但你是真的狗
  不愿透露姓名的乌兰巴尔思某现在就是后悔, 非常后悔。
  他现在被捆得像只刚做完绝育的猫猫,手和脚被接起来的绳子绑成一团, 关节磕在绳结上,磨得他龇牙咧嘴。
  裴航穿着一件单衣, 外套在肖珊珊身上。
  不是她嫌冷——虽然现在天色确实暗了下来——刚才他们躲起来的时候,肖珊珊出的主意。
  鉴于当时交流方式有限, 他们双手如火影般比划了半天依然没弄懂对方的意思,所以裴航的衣服是被她强行扒下来的。
  肖珊珊穿着裴航外套,随手抓了半截木棍冲出来。
  她本来的打算应该是声东击西, 如果来的人是绑架他们的人,在光线不太好的情况下第一眼看见外套肯定会把她误认为裴航。
  如果不是绑架他们的人………那谁在光线不太好的情况下看见一个人挥舞着棍棒冲上来,注意力都会被立刻吸引过去的。
  裴航的任务就是潜伏在后面,趁其不备放倒他。
  结果他都没有出手的机会。
  肖珊珊单枪匹马干翻了对方。
  裴航差点跪了。
  再一看, 哦, 是乌兰巴尔思述伦。
  那没问题了。
  乌兰巴尔思述伦说:“我真的是良民。”
  裴航满脸写着“此人不可信任”。
  肖珊珊把木棍抗在肩上, 回了一个“哦”。
  乌兰巴尔思述伦继续辩解:“我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
  裴航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
  乌兰巴尔思述伦说了个大概的地方, 裴航说:“这里距市区车程起码一个半小时,你这个路过也太霸道了。”
  乌兰巴尔思述伦只得说:“好吧, 跟着你俩的保镖找不到人之后, 穆凌就来碰瓷我, 我当时真的是在散步, 只是散到一半被他强行捉上车,过来了。”
  裴航想了想,对肖珊珊说:“你在这看着他, 我出去瞧瞧。”
  他出了那仓库,迎面一阵寒风吹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随即他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裴航吸了吸鼻子,悲惨地意识到下午他跟肖珊珊跑步出了一身汗,接着又是被绑架又是脱衣服的,这翻折腾下来估计有些着凉,怕不是还要再生病。
  但他也不能回去要外套,硬着头皮往前走。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反正走一段感觉被驴了就回去好了。
  但走着走着他发现这地方有点眼熟。
  再走着走着他发现这地方眼熟得让人有些心惊了。
  最后他停在一堵被推倒的墙前,彻底无言。
  这是乌兰巴尔思述伦曾经带他来过的地方,他说这里是战场。
  穆凌从来不让他接触那些特殊业务,裴航虽然不满,但也知道这是在保护他,或者说穆凌并不希望他了解那些事,从来都忍住了不多问。
  现在他站在这面被推翻的墙前面,仿佛面对一个被藏在上了锁的箱子里很久,而现在锁被撬开的秘密。
  他现在面临两个选择,一,掉头就走,回到那个仓库里等待救援。二,进去。
  他选择了第二个。
  虽然他并不相信乌兰巴尔思述伦的话,但他相信穆凌确实来了,而且他就在里面。
  地面散落着各种砖石与断裂的棍棒,看上去确实像某个曾发生过混战的火拼现场。裴航开始还看着路,后来就越走越快,几乎跑了起来。
  忽然他停下来,看见前方路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裴航很谨慎地观望了一下,得出结论,还是活人。
  幸好还没是尸体。
  但他还是浑身发寒,并且又打了个两个喷嚏。
  忽然前面有两个人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裴航猝不及防,与他们打了个照面。
  是程柔和……一个没见过的男人。
  程柔比之前狼狈许多,那是种精神上的狼狈,然而一看见他,她的眼神立马起了变化。
  裴航也立马察觉出了不妙,说:“我要是说我是路过,你可以当没看见过我吗?”
  程柔说:“当然………”
  那个男人猛地暴起,他看起来像受了伤,但动作极快,转瞬就到了面前,一手抓向裴航肩膀。
  裴航一看起势就知道他是个练家子,顿时想都没想就要逃跑,结果已失了最佳机会,被用力抓倒在地,锁喉。
  “不可能。”程柔慢悠悠地吐出后半句话。
  她转身,面对来人。
  裴航挣扎着抬头,看见穆凌穿着一件纯黑的短褂,垂落的袖口隐约有暗纹刺绣。他指尖拈一柄细刀,刀尖滚着一滴血。
  裴航居然有些欣慰,幸好这次……没有拿枪了。
  天空已经出现了月亮,而穆凌的神色比月光还要凉薄,他仿佛没有看见地上的人,眼神没有丝毫动容。
  程柔说:“穆总,我们还可以再谈一谈。”
  穆凌说:“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