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在宴请上,有些人很好奇地问孔黛可许配了人家,孔黛也不遮掩,“我已经和离了。”
众人:“……”
那表情孔黛之后还特意学给小秋看,一边学一边自己哈哈大笑,“就那么震惊吗?听见和离就跟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怎么和离难道十恶不赦吗?”
小秋轻叹了口气,“在国朝,和离确实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也是因为如此,小玉如今很少赴宴,也很少会有人给她下帖子。”
“为什么,两个人在一块儿过不下去,难道还非要绑到死为止?就小玉那样的情况,她若是不和离,是真的会连命都送掉的!”
“谁说不是,可这世上的规矩,对女子素来太严格,小玉能做此决定实属不易,我能做的,便是一直陪着她走出困境。”
孔黛义愤填膺的不行,觉得实在是荒唐,如此看来,还是天氏族好,父亲绝对不会逼迫她。
“那往后那样的宴请我也不去了,没得连累了你也被人笑话。”
小秋闻言轻轻一笑,“笑话?你看她们谁敢?”
不是小秋膨胀了,这是事实,如今只要是她出现,必然是人群中的焦点,她能听到的没有一句是不好的话。
之前小秋也觉得没必要,何必呢,不过现在她已经无所谓了,至少没人敢让她不痛快,也挺省心的。
孔黛于是又哈哈笑了一阵,“我就羡慕你,你嫁的这一位是你喜欢的人吧?我一眼就能瞧得出他也在意你,这才叫天作之合,像我那样的,叫孽缘。”
小秋:“……哪儿有这样说自己的。”
“事实啊,不过我现在看开了,对了,我跟你出去赴宴,还有不少人往我面前递东西。”
“真的假的。”
“你等着啊。”
孔黛立刻去拿东西,什么扇坠子啊,什么荷包啊,一看就是男子用的款式。
“这些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东西呢?这种样子的送给我我也不能用啊。”
她还颇为苦恼,“我也不大认识人,想还回去也做不到,要不你帮我看看该怎么办?”
小秋……小秋都震惊了。
怎么国朝的男子原来都这么奔放的吗?她从前也没觉得呀,还是说因为孔黛实在太难得了,因此让这些人也都不矜持起来?
“这都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就你有时候离开的之后,总能出现在我面前,还有的是让人送过来的,送到我手里人就走了。”
小秋看了半天,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能怎么办,“他们没有做出其他的举动吧?”
“那倒没有,大概也都顾忌着你。”
小秋松了口气,“你若是觉得麻烦,就让人都给处理了,你一个姑娘家留着这些也不好。”
“成。”
孔黛也干脆利落,直接将东西交给小秋,让她帮忙处理,然后撑着下巴,“你们国朝的男子太含蓄,光送这些东西给我,我连人长的圆的还是方的都不知道,要在我们天氏族,那都是主动到跟前的。”
小秋笑笑,“国朝的风俗不大一样,有时候女子直到出嫁都不知道自己的夫君长什么样。”
“那怎么嫁呀!若到时候嫁过去发现是个自己不喜欢的,那不就晚了吗?”
“是啊,可许多人都是这样的,我虽然也觉得荒唐,但对大多数女子来说,嫁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只能听从安排。”
孔黛脸上满是惊恐,“这不对的,嫁了人跟别人过日子的是女子自己,又不是她们的爹娘,再怎么说也得自己拿主意才成,这样到时候日子过得不好也不能怪别人,爹娘说什么就是什么,若是过得不开心,岂不是要跟爹娘生出仇来?”
“在国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与娘家,也就没了多大的关系。”
孔黛眉毛皱得如同毛毛虫一样,不停地念叨,“怎么这样呢?怎么能这样呢?”
小秋在心里叹气,是啊,怎么能这样呢,幸而爹娘是开明的,从来没想过要自己盲婚哑嫁,可京城里这种事情她见得多了。
什么时候,女子能够自己做主挑选夫君,能够顺从自己的心意,那该有多好,若是这能有那一日,就好了……
……
孔黛自从在外面说了自己和离过,就甚少肯跟小秋出去应酬,她更喜欢跟小秋和小玉三人在一块儿,无拘无束的。
小秋也不强迫她,觉得这样也好,跟观念不一致的人在一块儿,孔黛未必会待的开心。
只是小秋没想到,有一日晚上,苏如卿哭笑不得地跟小秋说起孔黛的事情来。
“我有几个同僚,旁敲侧击地跟我打听孔黛的事情,让我问问你她可是当真和离了。”
小秋坐直了身子,“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你先别激动,这几个同僚平日里为人还算正派,行事也坦荡,他们的意思,好像是想要追求孔黛,毕竟她那样性子的姑娘,不少男子都很喜欢。”
小秋愕然,呆呆地张大嘴,苏如卿看的有趣,手指轻轻揉了揉她柔软的嘴唇,“怎么这幅表情?”
“不是,他们是认真的?”
“应该是吧,家里娶了媳妇的我直接都回绝了,孔黛是绝不可能与人为妾的,这几个都是尚未娶妻,难得会因为这种事情来求我。”
小秋一把抓紧他的袖子,“这些人为人如何?夫君可了解?不对,你就算跟我说了也没用,孔黛是天氏族人,喜欢直白坦率的,我还得问问她的意思。”
她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跑,被苏如卿一把抓了回来。
“这个时辰就别再去打扰孔黛了,你看你最近陪她的时间比我多多了……”
苏如卿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情绪,小秋眼睛都亮了起来,她太喜欢这样的苏如卿,瞧着与在外面威风八面,器宇轩昂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嘿嘿嘿地笑着,捧起苏如卿的脸“吧唧”一口亲在上面。
“我那不是想着安慰孔黛吗?不过我还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