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感应到了他内心的愧疚,百里煦南和百里锦夏兴冲冲地跑过来,抱住他的腿娇滴滴地喊,“父王~”
“哎。”百里乘骐忙应答,百里凌恒则把百里暮雪抱了回去。
“宝贝们。”百里乘骐蹲下身把他们抱到怀里,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他愧对自己这一双儿女。
百里煦南摸摸他红红的眼角,心疼地问道:“父王你怎么了?”
百里乘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乖宝贝,父王没事,父王爱你们。”
“父王我们也爱你,也爱娘亲。”两个孩子懂事地抱住他。
还以为他是在担心娘亲,百里锦夏小大人似的拍拍他,安慰道:“父王,你别担心娘亲,娘亲没事的,我们刚去看过娘亲,外婆说娘亲睡着了,一会儿就醒了。”
百里乘骐捏捏她的脸蛋儿,“嗯,父王知道。”
“父王,你还没见过铄哥哥,你快看看,景铄哥哥来了。”百里煦南晃着他提醒。
百里乘骐看向他身后丰神俊朗的小男孩,笑着朝他招招手,“来,过来。”
百里景铄眨眨眼,乖巧地走到他面前。
百里乘骐摸摸他的头,问道:“小家伙,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弟弟妹妹的父王。”百里景铄一本正经地回答。
一旁百里韫玉摇摇头,笑说道:“铄儿不得无礼,你三叔回来了,还不快见过你三叔。”
“三叔?”百里景铄对于这个称呼感到陌生,但还是听话地朝百里乘骐行了一个礼,“三叔好,铄儿给三叔请安。”
“铄儿平身。”百里乘骐扶起他,打量着他感叹,“二哥的孩子都这么大了,真好,小家伙长得像二哥,清新俊逸颜如冠玉,活脱脱的小美男一枚。而且又懂礼数又会说话,真是个不错的小家伙。”
“哈哈哈,三弟你就别夸他了,这臭小子顽皮得很,经常给我们惹麻烦呢。”百里韫玉笑道。
百里景铄却是不乐意了,撅着嘴反驳,“父王,我哪里顽皮了?我一直都很乖的好不好?”
“臭小子还敢说,是谁喂猴吃辣椒,把猴辣哭的?”百里韫玉笑骂。
百里景铄一听立刻怂了,低头委屈地辩解,“我也不知道它不喜欢吃辣椒呀,再说我不是后来给它道歉了吗?”
“哈哈哈。”众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三叔,你还会再走吗?”百里景铄仰着小脸问道。
百里乘骐摇摇头,答道:“不会了,这里是三叔的家,三叔不会走了。”
“那就好,三叔一定不要走了,三叔不在家弟弟妹妹好可怜,大伯家的哥哥总是说弟弟妹妹没有爹爹,总是说弟弟妹妹的爹爹死掉了,每次都把弟弟妹妹气哭。”百里景铄苦着小脸,言语间尽是对弟弟妹妹的心疼。
听他这么说百里乘骐心疼得像是要碎掉,红着眼睛应承,“哎,三叔知道了,三叔再也不会走了,三叔以后会一直陪在弟弟妹妹身边。”
“嗯,三叔不用担心,每次有人欺负弟弟妹妹我都会揍他,我会好好保护弟弟妹妹。”
“乖,铄儿最棒了,铄儿是个小男子汉,三叔谢谢你。”百里乘骐感动地抱抱他。
“父王~”百里煦南和百里锦夏奶声奶气地喊,委屈巴巴地钻进他怀里。
百里乘骐紧紧搂住他们,心疼得潸然泪下,“宝贝们,对不起。”
“父王不哭。”百里煦南伸出小手擦掉他的泪珠儿,“只要父王以后再也不离开我们,我们就不怪父王。”
百里锦夏也亲亲他的脸颊安慰,“父王,你回来了就没人敢欺负我和哥哥了,父王不哭。”
“好。”百里乘骐沙哑着声音答应,“父王跟你们保证,从今后再也不离开你们了,再也不离开你们了。”
“好~”两个孩子开心地答应。
“乘骐……”一声虚弱到颤抖的声音传进百里乘骐的耳中,他抬头看去,只见白幼清在杨烟岚的陪伴下朝他缓缓走来。
百里乘骐站起身,踌躇一下说道:“你醒了?”
“嗯…”白幼清含泪点头,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跟她说话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再没了往日的温柔。
见她过来百里煦南和百里锦夏跑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兴致勃勃地跟她宣告好消息,“娘亲你睡醒啦?娘亲告诉你个好消息,父王刚才说他这次回来再也不会走了,再也不会离开我们了。”
白幼清苦涩地勾勾唇角,满脸慈爱地摸摸他们的小脸,“是么?”
“是呀,父王亲口说的。”两个小家伙一脸天真地点头。
“三嫂你醒了?没事了吧?”百里凌恒关怀道。
白幼清朝他摇摇头,“没事了,有劳四弟关心了。”
“没事了就好,弟妹快快坐下,你刚苏醒不宜久站。”百里韫玉也关心道,百里景铄则懂事地搬起一个凳子放到白幼清身后,“三婶婶坐。”
“谢谢铄儿。”白幼清摸摸他的头,轻轻落坐。
苏凝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朝一旁唤道:“来人,起风了,去给王妃取一件披风。”
“谢谢二嫂。”白幼清朝她抱以柔弱一笑。
“姐姐。”白沅芷挪到她身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白幼清轻吐一口气,看着众人说道:“所有的事你们刚才都已经知道了吧?现在由谁把前因后果再跟我重复一遍?”
几人互相看看,都沉默不语,他们都不愿当这杀心的刽子手,他们都知道这过程对她来说会是多么的残忍。
“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乘骐三年没回是因为他失忆了,他不记得我们了,他也不想这样,我能理解的。我现在只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失忆?这三年来他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发生了哪些事?这些我不能知道吗?”白幼清故作轻松,但微抖的声音泄露了她紧张的情绪。
几人依旧没有说话,犹豫了好半天白望舒才叹气道:“唉,也罢,你们都不愿说那就由我来说吧,就由我当这个‘恶人’吧。”
“爹。”白幼看向他,惴惴不安,“乘骐刚才到底跟你们说了什么?你快告诉我吧,我没事的,还有什么事会比乘骐离世还糟糕呢?”
“好,爹跟你讲。”白望舒吸口气,将刚才百里乘骐所言的话原原本本的跟她重复了一遍。
他讲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胆,他想尽力减轻女儿的痛苦,但却也只能实话实说,因为他知道他瞒不住,也不能再瞒。
白幼清浑身都在颤抖,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满脸的痛彻心扉,满心的肝肠寸断。
“女儿。”杨烟岚心疼不已地握住她的手。
白幼清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话未出口泪却先行奔流。
“姐姐。”白沅芷也心疼得红了眼眶,伸手为她擦拭着泪水。
“所以……”好半天她才说出话来,悲痛欲绝地看着百里乘骐,“离开我的这三年,你一直跟赵若初在一起?你们两个……孤男寡女在一起过了三年?”
“我……”见她泪流满面百里乘骐心里也莫名难受,但却也只能实话实说,残忍回答,“是。”
白幼清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险些再次晕倒,手心被指甲狠狠戳着的痛楚使她勉强清醒。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声音再次问道:“你们在一起了?你们成亲了?你娶了别人了?你们是不是……已成夫妻了?”
“没有!”百里乘骐脱口而出,几乎没有经过大脑的过滤,语出后连他自己都是一愣,自己何故回答得这么快?是在紧张吗?
“你确定没有吗乘骐?”白望舒也谨慎确认,“你和她身处荒林整整三载,孤男寡女朝夕相处,再加上你失去了记忆,这期间你确定你没有对她动情?你确定你们没有发生什么?”
“没有!”百里乘骐继续否认,“我虽然失去记忆但并不代表我就会任人摆布,赵若初确实对我很好,甚至她对我说我们是夫妻,我当时无可奈何也信了她,她也曾屡次对我表达过爱意。但我能感觉到我心里并不喜欢她,所以我并没有接受她,一直都没有,更没有碰过她一根指头,绝对没有。”
听他这么说几人才松了一口气,说道:“这就好,乘骐你能有如此定力也是难得,幸亏你没信了她,不然幼清怕是要伤心一辈子。”
百里乘骐看看白幼清,垂下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白幼清听了他这一番话心里纵然很难过但也算是有个慰藉,轻闭上眼睛想要止住泛滥的泪水。
“幼清。”百里韫玉看着她安慰,“好弟妹,二哥知道你心里苦,但求你不要怨恨乘骐,乘骐他非有意离开你,和赵若初在一起三年更是身不由己。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我们大家会帮乘骐恢复记忆的,到时候他想起了你一切苦难就都过去了,你们一家就能永远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了。”
“没错清儿,爹知道你委屈,但乘骐终究不是故意而为的,你不要怨他,我们都会帮你们,一切都会过去的。”白望舒也劝道。
白幼清伸出葱指拭去满脸的泪痕,幽怨地看着百里乘骐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该埋怨乘骐,但我心里确实好难受,给我时间让我缓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