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举着枪，却不敢开枪。
从踏上战场那一刻开始，他第一次很害怕，毕竟以前他只是一位普通人，知道枪这种东西，却从来没有拿枪杀过人。
后来身边的战友告诉他。
要么敌人死，要么自己死！
你自己选！
一刹那，张凡下定了决心。
他瞄准敌人的眉心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
一朵美丽妖艳的血花应声绽放。
至此之后，张凡再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只要是他认为该杀的人，他会毫不犹豫的开枪，不会迟疑哪怕一秒钟。
后来杀的人多了，这种事也就习惯了。
可是此时此刻，他握着枪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他害怕。
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穆雅芯真的为他生了一个孩子。
第二，此刻开枪，穆雅芯母子俩会有危险。
良久。
张凡慢慢把手放下了。
孙鹤见状，毫不掩饰心中的得意与痛快，哈哈大笑了两声，腰杆都比刚才挺得更直了。
哪里还有躲在石柱后的狼狈模样？
他把小人得志四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张凡，你刚才不是扬言要杀我么？你把枪放下做什么？你倒是开枪啊。”
孙鹤站在那，一脸的傲然与嘚瑟。
孙家众人此刻也不像刚才那般瑟瑟发抖了，家主占尽上风，他们也跟着一起嘚瑟起来了。
一个接一个开口。
“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现在还不是怂了？”
“真当我们孙家和穆家一样好欺负了？”
“你灭得了穆家，却灭不了我们孙家！”
“孙家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来了就别想走，死在这吧。”
“......”
一时间，你一句，我一言，本来刚才还很凝重的场合，一下子变的像菜市场一样。
不远处被孙家保镖绑着双手的穆雅芯听到有人说灭了穆家，忽然有些激动起来，大声问道：“什么灭了穆家？穆家不是卖了产业举族离开金海市了吗？”
问完以后，她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孙正阳。
孙正阳想开口解释，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啊。
很快，他想到了，穆家虽然最后是被他们孙家灭族的，但，真正令穆家没有防备力量的人是张凡啊。
如果不是张凡开了头，把穆家的防备力量清除干净，还把穆家的中年全杀了，孙家想让穆家灭族，还真的不容易。
所以，归根究底，这一切的责任在于张凡。
他赶紧伸手指着张凡解释道：“雅芯，是他，他趁你不在家的时候带着人把穆家的人杀了个精光，我担心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一开始没敢跟你说。”
“什么？你说什么？”
穆雅芯先是一呆，紧接着整个人便激动起来，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在家里确实没什么地位，还经常被人在背后说闲话。
就算听到穆家举族搬迁的事，她内心也没有一丝憎恨。
毕竟她已经算是再嫁，即便婚礼被搅黄了，她也是孙家的媳妇了，穆家离开没有带上她，也算合情合理，只是唯一让她有些耿耿于怀的就是这件事穆家竟然没事先通知她一声。
她好歹也是姓穆的，知情权总该有吧？
可她还是接受了这件事。
然而。
当她得知穆家不是举族搬迁，而是被灭族时，她内心的悲愤瞬间涌上心头。
她可以理解穆家没有通知她，可这不代表她能接受穆家被灭族的事实啊。
“穆家是被他灭族的！”
孙正阳指着张凡，把所有的脏水泼到了张凡的身上。
而张凡却只是冷笑了一声。
他正奇怪呢，他只是把穆家的中坚力量清理干净，老弱妇孺并没有动过。
可是之前去穆家的时候，穆家大宅却空荡荡的，连一个下人都看不见，更不要说穆家的人。
起初他还以为穆家动作挺快的，这么快就撤离金海市了。
但现在看来，穆家应该已经被灭了。
“是不是你干的！”
穆雅芯流着眼泪大声质问张凡。
此刻的穆雅芯，根本不认识张凡是谁。
她选择的失忆，把张凡的模样都忘记了。
“穆家的人是我杀的，不过...”
张凡话没说完，穆雅芯就激动用歇斯底里的声音怒骂道：“畜生，你为什么要下如此狠手？我们穆家到底哪里招惹你了？”
“我只杀了一部分。”张凡解释道。
“混蛋，我要杀了你替穆家报仇！”穆雅芯咬牙切齿，双眸赤红的瞪着张凡，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张凡已经死了。
孙正阳心里窃喜穆雅芯憎恨张凡的同时，内心又隐隐作痛，因为穆雅芯伤心，几乎崩溃的样子，是他不想看到的。
可他没有办法。
面对穆雅芯的质问，他总不能告诉穆雅芯，穆家被灭族的真正凶手是孙家吧？
如果真的这么说了，穆雅芯不仅会恨死他，还会把他当成仇人。
如今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了。
旁边的女孩儿听着母亲的嘶吼，看着母亲流泪，哇的一声就跟着哭了起来。
张凡一听女儿哭了，顿时有了一种心碎的感觉。
孙鹤见穆雅芯一副咬牙切齿，势必要杀了张凡的样子，他真的很想过去递把枪给穆雅芯，然后看着穆雅芯开枪杀了张凡。
可婚礼现场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他担心把枪给了穆雅芯，穆雅芯反过来给自己一枪，那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心有顾忌，他想了想还是没这么做，而是挥挥手，让人把穆雅芯娘俩带走，并特意大声吩咐：“把人看好，听到任何异动，不用犹豫，直接开枪杀了他们母女。”
“是！”
两位保镖应了一声后就准备把穆雅芯母女俩带走。
张凡脸色一沉，怒问道：“你们敢动一下试试？”
两位保镖还真就不敢动了，毕竟满地都是雇佣兵的尸体，他们又不傻，雇佣兵根本不会自己杀了自己，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
人都是张凡杀的。
“把人带下去！”
孙鹤怒吼了一声，两位保镖对视一眼后，只能硬着头皮强行带人离开。
“放开我...”
穆雅芯怒吼着。
“呜呜呜...”
女孩儿哭着。
张凡阴沉着脸再一次举起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