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丛凤慢慢安静,英亲王继续道:“使用何种计谋,只是一种行事方式罢了,但你不能就此认定她的本性就是坏的吧?我知你担心鸣鸣会误入歧途,可她有我们做父母的管教,更重要的是她有你这样的母亲教导,她又怎会变成坏孩子?”
姜丛凤细细想着他说的话,虽觉得还是不能接受鸣鸣的行事方法,但也意识到鸣鸣是有她自己的想法,她不可能强迫孩子什么都按照她的经历她的话去做,何况此前不也证明她的行事不一定是对的,因此道:“多谢王爷,妾身知道了,妾身会好好想一想的。”
知她听进去了,英亲王不免笑容深了些,低头对她道:“王妃现在不生气了?”
姜丛凤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翘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妾身早不气了。”然而英亲王忽然听不见她的话了,因为她抿过的丰润嘴唇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娇润诱人,他觉得有些口渴,看着看着,突然低下头亲了上去,然后娇嫩又甜美的味道瞬间让他心中起了火,放在她后背上的手忍不住移到她白皙的脖颈,将她用力送进自己口中。
姜丛凤懵了,唇瓣被用力啃噬着,手臂却仿佛化作了钢铁将她嵌入他的胸膛,她被禁锢的动弹不得,脑海懵懂间心中一阵狂跳,只能被动的接受他的啃咬,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嘴唇渐渐发麻,紧挨着彼此的身体滚烫如火,耳中嗡鸣不知所以时,他才突然停下,然后离开了她的唇,退出少许双眸幽深难明的看着她。
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她的眸子仿佛化了水,双颊绯红,被他啃咬过的唇瓣微张,微微肿胀,却水润润红艳艳,就那样傻呆呆地看着他,似乎在无声邀请他采撷。英亲王眸子深邃如墨,忽然一把将她的头按进自己怀里,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好半晌才亲了亲她的头顶,嗓音暗哑道:“乖,睡吧。”
姜丛凤埋在他怀里,感受他激烈的心跳,也听见了自己胸腔里的回应,她闭上眼睛笑了笑,手伸出去抱住他,在他背上轻柔的拍着,好似安抚。
英亲王眼底微微发红,牙关紧咬,闭上双眼,将满眼痛苦和不甘狠狠隔绝。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好几家夫人携重礼上门求见。其中还有好几位老熟人,像永宁侯家的二夫人、工部侍郎李夫人等。然而时移世易,上回这些人对她咄咄逼人,这次却小心翼翼,生怕她揪着不放。
但姜丛凤如今并未把她们放在眼里,不咸不淡说了几句,也未留下她们的礼,便端茶送客,看着她们战战兢兢离开的模样,姜丛凤心中不无畅快,突然就想起昨晚王爷说的话,又想起那个突然而至的吻,顿时双颊发热。
然后她去了长乐的院子,到那里时竟发现女儿早就到了,正在帮长乐换药,顿时有些讶异。两人忙见礼,姜丛凤见女儿低着头没什么精神,无奈一笑,上前摸摸她的头,柔声道:“昨天你犯了错,所以娘训斥你,但你初衷是为了娘,所以今天娘要谢谢你。”
“娘……”屈鸣鸣忍不住抬头,眼眶微微发红地看着她,淡粉的唇瓣微微瘪着,很有些委屈的模样。姜丛凤笑了,摸摸她的脸,将人抱进怀里:“好了,你都这么大了,当着哥哥的面撒娇不觉得脸红?”
屈鸣鸣埋进她怀里狠狠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馨香,然后转头看向管长乐,微微一笑:“哥哥对我那么好,怎会笑话我呢,对不对哥哥?”
管长乐忍不住嘴角一抽默默转开头,姜丛凤放开女儿,走近看了两眼,见他脸上依旧肿着,但已经消了一些,柔声问道:“长乐感觉如何?可还疼得厉害?”
管长乐忙道:“多谢王妃,过了一晚已经好多了。”
姜丛凤见他眼底发青,想必是伤口太疼晚上睡不着,便道:“我让厨房给你的药膳里加些安神药吧,你吃过早膳后再睡一会如何?”
见她心细又坦荡,管长乐心中感慨,不由下意识看了眼有个七窍心眼儿的屈鸣鸣,见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模样好似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忙收回目光,恭敬回道:“不用如此麻烦,过两日就好些了。”
见他拒绝姜丛凤也不好强求,便叮嘱道:“既如此,若你有什么想吃想要的只管使人告诉我,或者告诉鸣鸣也行,昨个去学里替你告假时我也替她请了假,直到你这伤彻底好了,她都会一直照顾你。”
管长乐闻言顿时苦不堪言,天知道这小魔星有多折磨人,自昨晚说了那番话后,全当他这院子是自己家,走得晚来得早,事事过问,管得贼宽!偏偏昨天她露了那一手,自己显见不是她的对手,便也只好任她折腾,他唯一的期盼就是这小魔星赶紧去上学,他好喘口气,哪知嫡母又‘贴心’地过分!想到往后生不如死的日子,他顿觉眼前一黑。
偏偏那小魔星还在她母亲面前信誓旦旦:“娘,您放心,女儿这回真的知错了,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哥哥的。”
姜丛凤欣慰的笑了,觉得昨日的教育还是很成功的,她见两人关系好像也‘亲近’了几分,就吩咐秋雨牛憨几个好好伺候着,没发现几个人恭谨垂着的脸上的复杂神情,更没发现管长乐满头纱布掩盖了他青白的脸色。
看过两个孩子后,姜丛凤回了正房,将这一日府内的诸事安排妥当,问了两句孟侧妃如何,得知她安安静静呆在行云阁便也没多管,直到日头当空,也没等到长公主和昌平郡主上门。
她忍不住和青虹说起:“你觉得那位会来吗?”
青虹想了想说道:“应该会的,只不过那位嚣张惯了,怎肯轻易低头,所以不会像早上的那几位夫人来的及时,想必会晚些。”
姜丛凤冷笑,对长公主的厌恶已经不加掩饰:“若不是为了鸣鸣一番苦心,我真是一眼都不想看见她。”
然而这回却叫青虹说对了,刚用过午膳没多久,门房就报长公主来了,姜丛凤深吸一口气,正要让人将她请进来,却见长公主已经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了,身后跟着四个宫人抱着匣子。
姜丛凤站在廊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淡道:“不知长公主前来所谓何事?”
长公主对她的冷淡不以为意,慢悠悠道:“太后娘娘听说长乐受伤了,知道本宫来看望,特意托本宫带来些小玩意。”
姜丛凤垂眸一礼:“妾身替长乐谢过太后娘娘赏赐,”起身后道:“若长乐知道长公主亲自上门替昌平郡主致歉,想必他也会很高兴。”
“道歉?”长公主嗤笑一声,仿佛看傻子一般看她:“长乐和昌平乃是嫡亲的表兄妹,他们之间时有磕碰,不过是小孩子玩闹罢了,何须本宫上门道歉?再者,昌平可是金尊玉贵的皇室郡主,你可千万别拿她和你那女儿放在一起比。”
姜丛凤神色平静:“原来长乐和昌平郡主关系如此亲近,这我倒是不知道的,毕竟我也刚嫁进王府,既如此,长公主的意思我自会转告王爷,到时且看王爷如何说吧。”
长公主一顿,气笑了:“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却原来还是要依靠小哥才能在本宫面前强硬两分。”
姜丛凤一笑:“没办法,谁叫我有个丈夫可以依靠呢。”
这是笑她寡妇一个呢!长公主气狠了,然不知想到什么却不怀好意的一笑:“本宫就容你再嚣张一回。”说着大袖一挥,傲然道:“传太后娘娘口谕!”
姜丛凤一愣,看着她那副嚣张模样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却也只能领着青虹等人跪下听旨,只听长公主道:“传,英亲王妃姜氏、侧妃孟氏即刻入宫觐见!”
第29章 敲打
姜丛凤让牛叔和英亲王说一声, 带着青虹偃月上了马车。
到了宫门前下车,正好孟欣竹也走下马凳, 两人对视一眼,孟欣竹淡淡一笑,三分冷傲两分不屑,姜丛凤不由冷笑。
进了福寿宫, 就见太后娘娘正和太子妃以及另一位不曾见过的中年夫人说话, 她快速打量一眼,见她神情柔顺,容貌与太后有五分相似, 便知应该是富安侯夫人、也就是孟侧妃的母亲了。
姜丛凤与孟欣竹跪下行大礼, 太后笑着叫起,问姜丛凤:“长乐的伤如何了?”
姜丛凤忙道:“多谢太后惦记, 长乐伤在脸上,伤口有些深, 但好在太医医术高明,臣妾今早去看过,已好了许多。”
太后叹息:“难为你了, 虽说长乐是个男孩子, 不比女儿娇贵,但你是继母,做得好了是应该的,稍有差池就会惹来一堆闲话,可十来岁的孩子正是调皮的时候, 你身份尴尬,管教起来难免束手束脚,哎,虽说王妃身份高贵,可这继妻又哪是好当的。对了,宗麟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可有责怪你?”
听着倒像是在为她着想,但姜丛凤不敢大意,忙道:“太后体恤,臣妾身为嫡母未能照顾好孩子的确是臣妾的失职,王爷也曾训斥臣妾未尽到本分,往后自当尽心竭力。”
太后欣慰点头,又怜爱的拉着孟欣竹的手道:“这孩子是长乐的亲姨母,她自小看着长乐长大,比你对长乐更了解几分,你若有不懂的,自可多问问她,想必有你们二人一起照顾,长乐乃至整个王府也定会蒸蒸日上。”
孟欣竹却垂泪道:“姨母,王爷不知怎的,并不让我插手管教长乐。”
太后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冷笑:“何止不让孟二管教长乐,听说小哥对孟二的态度差得狠呢,就差把人给撵回家了。”
孟欣竹突然就伏到太后膝头哭了起来,边哭边哽咽道:“姨母,侄女想回家,求您让侄女回家吧……”
富安侯夫人顿时大惊,忙上前心疼的扶起女儿,见她哭得伤心自己也险些落下泪来,一叠声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这样伤心?怎么就闹着要回家呢?”
母女两抱头痛哭,姜丛凤站在那里纹丝不动,长公主看了她一眼,哼声道:“孟二嫁到小哥家那天,喜宴上一个宾客都没有,听说新婚夜小哥也没进她房间,这两天又当着众人面莫名其妙斥责了她两回,孟二这日子过得还不如本宫府上的一等丫头!换做是本宫早回了娘家,省得呆在那府里受人欺辱。”
“宗瑶!”太后皱眉斥责:“你胡说八道什么!宗麟最是稳重守规矩的人,怎么可能做出亏待欣竹丫头的事?再说欣竹可是长乐的亲姨母,就算看在长乐的面子上他也不会当众落她的脸,你少在这里添乱。”
长公主拿眼瞟着姜丛凤:“母后,儿臣说的是真是假,想必嫂嫂最清楚,您要是不信自可问她去。”她第一次口称姜丛凤嫂子,然姜丛凤听着却只觉反胃。
还不等太后说话,那边富安侯夫人已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含泪问道:“王妃娘娘,长公主说的可是真的?我儿在英亲王府这几日当真被如此薄待?”孟欣竹倚在母亲肩头轻声呜咽,眼角瞥向姜丛凤,被帕子挡住的唇边露出一丝冷笑。
见殿内众人都看向自己,姜丛凤道:“夫人,长公主所说孟侧妃喜宴上无一宾客之事,妾身是不清楚的,因为当初王爷并不让妾身插手他与孟侧妃的婚事;至于长公主所说其他,”羞怯笑了笑:“妾身嫁进王府尚不足一月,王爷又是那样端肃威严的人物,他如何行事,妾身是不敢有丝毫置喙的,若夫人想知道原因,想必亲自去问王爷比问妾身更清楚。”
她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孟欣竹抹泪的手一顿,太子妃挑了挑眉,长公主顿时轻蔑一笑。
太后淡淡笑道:“好了,认真说起来,宗麟媳妇也是新妇,她有不懂也是自然,依哀家看来,想必还是欣竹在家时被你们宠坏了,说不得什时候冲撞了宗麟也未可知。”
见富安侯夫人面上不赞同正要说话,眼风轻轻扫过,富安侯夫人只好不甘地闭上嘴,太后又道:“不过宗麟媳妇,你身为王府主母,除了执掌中馈,照顾长乐,可若宗麟有做的不合适的,你也要时时劝诫,这才是为□□子的本分,王府也才能繁盛不是?”
姜丛凤恭敬听训:“多谢太后教导,臣妾明白了。”
长公主笑着道:“本宫倒觉得嫂嫂也不用操心其他,想要王府繁盛,一则想办法解除小哥对孟二的误会,妻妾和睦才是旺家之根本;二则劝着小哥雨露均沾,多为王府生几个孩子,俗话说多子多福,到时还怕王府不能兴盛?”
太子妃接口道:“公主这话在理,像我们府上,虽则本宫只得两个儿子,但太子爷的侧妃良娣给太子也生了好些孩子,每每看着孩子们笑闹一团,当真是热闹。所以说正妻啊,为丈夫延续香火才是根本。”
“说得不错,后院安宁,续存香火才是女人的本分。”太后转头问姜丛凤:“宗麟媳妇,既然宗麟日日歇在你房里,这时日也不算短了,你可有信儿了?”
姜丛凤正要说话,长公主突然娇笑出声,戏谑的眼神落在姜丛凤身上,对太后道:“母后,嫂嫂看着脸嫩,实则都快三十了,好些三十出头的女人可都当祖母了,再说了,她在前夫家十几年也只得一个女儿,又哪里还能生出儿子,您这不是在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嘛。”
“哟,宗麟媳妇都快三十了?那可真是看不出来,不过既然如此,宗麟媳妇,你就更要劝着宗麟多去欣竹房里,等她生了儿子照样喊你母亲,你还省了生育之苦,岂不更好。”
姜丛凤尝到了嘴里溢出的血腥味儿,她低着头看着泛着刺眼光芒的金砖,耳边听着这些女人装腔作势的挤兑和敲打,极力镇定,微微一笑道:“太后娘娘说得是,子嗣自然是王府大事,不过妾身毕竟人微言轻,等回府后,臣妾会把各位的劝说一字不漏转达给王爷,想必他定会重视。”
孟欣竹一直冷眼看她站在那里像只猴子般被戏耍欺压,这两日积攒的那口郁气终于消散了些,但见她到了此时竟还敢拿出王爷威胁,心头那口怒火便又猛然爆发。
她拿起帕子捂着脸哭道:“姨母,您快别说了,若真叫王妃告诉了王爷,让他以为我们这些人设计他的子嗣,恐怕到时与您也要生出嫌隙,不如您向陛下求一求,让他撤了赐婚的圣旨,且让欣竹回家吧……呜呜……”
太后早就不满姜丛凤一副冷硬姿态,此时孟欣竹一哭,便一掌拍向榻上,冷哼道:“胡闹!圣旨已下岂能撤回?再者哀家也是为了宗麟的子嗣着想,他如何会因为别人的两句挑拨就误会哀家?若他当真敢违逆哀家这个嫡母,那就是不孝,那时就算是皇上也不会放过他!”说着她冷冷看向姜丛凤:“宗麟媳妇,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姜丛凤微笑,十分恭敬:“太后娘娘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见她竟又朝太后扔出一个又不软不硬的钉子,众人顿时都露出看好戏的神情,果然太后脸色更冷,招手让一个头发半百面容刻板的老嬷嬷上前:“宗麟媳妇,这是林嬷嬷,是哀家身边资历最老也最得哀家信重的嬷嬷,哀家现在把她给你,往后就由她就代替哀家时时劝导宗麟,想必宗麟不敢不听,你以为呢?”
拿一个所谓替身就想逼英亲王就范?姜丛凤垂下的眸中是深深嘲讽,嘴里却笑道:“自然是太后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见她滚刀肉一般难缠,太后顿时厌烦不已,便不再理会她,自和长公主太子妃等人说话。孟欣竹虽觉未达到自己的期望,但好歹有了林嬷嬷,多了一大助力,倒也满意,又见她被孤零零晾在殿中,不由不屑一笑,转头也和太后等人说笑起来。
姜丛凤安静站在那里,内心却烈焰沸腾,这些所谓皇家最高贵的女人们,一个个拿别人的伤疤取笑折辱,仿佛如此就能显出她们的高人一等?实则内里污浊不堪,虚伪又恶毒,叫人恶心透顶!
还想让她劝着王爷和孟欣竹生儿子?
在今天之前,姜丛凤完全不在意他们两人生不生孩子,但遭受了这番屈辱,若还能叫孟欣竹得偿所愿,那她就不是姜丛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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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最近贺兰山案好不容易有了些线索,英亲王便跟得很紧,好几日都是外面宵禁了才回府,今日也是如此,不过想到梧桐苑中那一盏总是替他亮着的暖黄灯光,心里好似也暖融融的。
他唇角带笑,快步走进梧桐苑,果然正房的灯还亮着,窗纸上印出一个人影静静坐着,英亲王挑眉,今天这么晚了还在等他?
两步上了台阶正要推开房门,却突然从耳房走出来一个人,对他行礼道:“老奴见过英亲王殿下。”英亲王收回手,昏暗的灯光照出那人的模样,是个没见过的老嬷嬷,不禁皱眉:“你是谁?”
“回王爷,奴婢姓林,是今日太后娘娘赐给王妃的教导嬷嬷。”
太后所赐?他淡淡点头:“知道了,你且歇着吧,这里不用你守着。”说着又去推门。
“王爷!”林嬷嬷突然提高了声音:“后嗣繁衍才是长盛不衰之根本,还请王爷为了王府繁盛的份上雨露均沾吧,孟侧妃正在行云阁等着您!”
英亲王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他转身,淡淡盯着林嬷嬷,慑人的冷厉气势劈头盖脸砸向她,林嬷嬷脸色一白,恐惧瞬间攥住心脏,不由自主发起抖来,忙深深低头退后一步。
“就算是陛下也管不到本王睡哪个女人,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第30章 勾引
关门声响起, 林嬷嬷脚下一软,险些栽倒, 忙扶住一旁的柱子,一阵夜风吹来,被冷汗打湿的里衣贴到身上,林嬷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缓了片刻, 方哆嗦着挪回了耳房。
英亲王进房间时脸色还有些不好, 正要问姜丛凤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抬头一看,却一下愣在那里。
只见昏黄的灯光下, 一个身材玲珑有致衣衫单薄的女子正懒懒倚在榻上, 她发髻高耸,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外面罩着一件大红的半透纱衣, 里面大红肚兜上绣着的鸳鸯戏水纹样高高隆起,欲要破水而出一般;刚到大腿的大红里裤, 上遮不住凹陷的脐窝和不盈一握的素白纤腰,下拦不了一双修长玉腿慵懒交缠。
她妆容略浓,长眉如黛, 眼角飞扬, 丰润的唇微微开启,下巴微抬,牵出一丝妖娆浅笑,就那么睥睨的、漫不经心的、似还带着一丝即将燎原的火气看着他,整个人在大红纱衣若隐若现的掩映下, 散发着勾魂夺魄的光芒直直照进他毫无准备的眼里。
英亲王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站在进门处久久不敢动,眼睛只敢落在她脸上,哑声问道:“阿凤,你,你这是怎么了?”
姜丛凤赤脚下榻,缓缓起身,一边纱衣滑了下去,露出圆润的肩头来,她却管也不管,就这么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纤纤素手抚上他硬挺的胸膛,勾唇一笑:“王爷没看出来吗?妾身在勾引您呢。”
比平日更浓烈的甜香突然包围而来,英亲王身侧的手不由紧握成拳,僵硬笑了笑:“可是在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否则怎会突然失常?
说起宫里,姜丛凤心里那丝火气便熊熊燎原,她妖娆一笑,一手搂上他脖子,将自己的身躯偎进他怀里,烈焰红唇缓缓靠近,轻而又轻地吻了下他的唇,然后离开寸许,抬眸看进他幽深的眼底,嘲讽一笑:“宫里能发生什么事?对王爷来说,那可都是好事!太后娘娘、长公主、太子妃、富安侯夫人,哦,对了,还有孟侧妃,她们个个都极为关心王爷您的子嗣,个个都叫妾身劝着您雨露均沾!”
白天的屈辱历历在目,听见他问,那些她极力忍耐的憋屈和痛苦便再也忍不住,眼泪一串串落下,胸脯急促起伏,声声压抑:“您想去哪里睡是妾身能控制的吗?不能生孩子是妾身的错吗?妾身也被骗了整整十年!那十年对妾身来说就如一个噩梦,妾身每每想起心口都针扎一般的疼!可她们还要一遍又一遍剥开妾身的伤口,嘲讽、践踏!她们凭什么?”
她浑身颤抖,就这么愤怒又不甘地看着他。
英亲王叹息一声,体内邪火如潮水退去,温柔地抹去她的泪水,然后抱紧了她,一下一下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柔声道:“她们说她们的,你左耳进右耳出还不会吗?何必让自己气成这样?再不济,回来找本王告状会不会?到时本王再去收拾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