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一群人偷偷摸摸到了机场,和其他组会合。
安之在起床的时候耗了点时间,所以她是最晚到的,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正围着小桌子坐着聊天。
刚进休息室,安之一眼就看到了宁歌。
宁歌还是和之前一样,一看到安之就上前抱住了她,一脸笑眯眯的,“小娇娇,早啊!”
不止男人喜欢身材好的女人,女人也是。
安之瘦瘦的,腰细,抱起来很舒服,让人想把手黏在她的腰上,宁歌每次看到都想抱 。
看了眼安之手上像棒棒糖一样的东西,宁歌又问:“你也没吃早餐吗?”
她偶尔忙起来的时候会来不及吃早餐,怕自己低血糖,所以一般都会在包里常备糖果,不吃早餐的时候就吃一颗。
于是她下意识地以为安之也是这样。
安之摇摇头,“不是,这是瑾宝做的饭后甜点。”
宁歌:“……”
人比人,真的会气死人。
回答完,安之挣开了宁歌的手,拉着宁歌一起在小沙发上坐下,和沈梵梵她们一一打招呼。
大概是因为见过面,又在群里联络过感情,安之对他们熟稔了不少。
特别是在镜头底下,为了不冷场,大家话还会更多一点,她也能插进去几句。
就在这时,导演端着一个纸盒子过来了,在她们面前站定。
宁歌她们熟知套路,自觉地把手机掏了出来,放进盒子里面。
最后,盒子移到了安之的眼皮子底下。
垂眸看着普普通通的红色盒子,安之下意识捂紧了包。
“拍摄途中嘉宾不能使用自己的手,麻烦安之老师上交私人手机。”刘祥提醒道。
闻言,安之一愣,看向了宁歌她们,“你们之前也这样吗?”
事先也没人告诉过她拍摄途中会没收手机啊。
“嗯。”沈梵梵点头,“虽然没剪出来,但是确实每次都收了手机。”
安之:“……那你们之前在节目里拍照用的手机是……”
沈梵梵摊了下手,指了指桌面的广告牌,“赞助商爸爸的。”
安之:“……”
这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犹豫了片刻,慢吞吞的拿出手机,放在盒子上方。
刘祥将眼睛都瞪出来了,她也迟迟没松手,急得刘祥差点直接上手。
所有人都盯着安之的手,可下一秒,安之又把手收回来,捂在怀里,然后抬头看向刘祥,眨眨眼,“上交之前,我能给我老公最后发一条消息吗?”
刘祥狠心摇头,“不能。”
安之用力咬了下唇,开始耍赖,管他能不能,直接指纹开锁,点开微信,戳进了置顶头像。
导演上前,想伸手,沈梵梵连忙起身挡住,“娇娇快点,我给你拦住。”
“你想说什么,快点说。”
郝灵韵也笑着围了过来,“我们保护你。”
打字明显是来不及的,安之连忙长按语音,低下头凑近手机:
“瑾宝,节目组要没收手机,你可能联系不上我,有事你可以找南南,南南会告诉我的。”
“昨晚说要和你视频的,但是没有手机,你如果没收到我的视频电话,不是我不想你,是节目组太不人道。”
“瑾宝,我想你,你等我回来,好好照顾呵呵和崽崽们。”
她快速说完,想了想,最后又亲了一下,而后迅速关了手机,扔进了盒子了,双手背到身后,假装什么也没发生,澄澈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导演,“我交了。”
“你们把刚刚那一段剪掉就好了。”
她说得十分熟练,一点也不像一个第一次参加户外旅行综艺的人。
导演:“……”
……
而此时,时怀瑾正坐在车上往公司的方向走,手机一响,他看都不看就知道是谁,忙拿起点开,认真听完。
安之的声音很快,背景嘈杂,像是有人在争论着抢东西。
车厢安安静静,大概因为赶时间,最后一声“muma~”十分响亮,前座的关靳也听的清清楚楚。
倒是没想到,仙女似的夫人私下这么黏人又热情,关靳酸酸地撇了下嘴。
时怀瑾轻笑了一声,又听了一遍,而后敛下笑容,放下手机,双手搭在膝淡声问道,“公关和新闻稿准备好了吗?”
关靳点头,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道:“都准备好了。”
时怀瑾缓缓抬眸,目视前方,目光冷冷,缓缓启唇,坚定地吐出几个字:“马上发。”
何长青几天前就被他连同那些证据一起送到了警局,判决也已经下来了,但消息都被他压着,就等着安之离开。
他需要在安之离开的这三天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将对安之的影响降到最低。
等到安之回来,一切都已经过去,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水过留痕,但再也掀不起波澜……
第61章 变天
三伏天气, 温度一天比一天高,太阳一天比一天升得早。
才六点的光景,阳光已经染上了热度, 空气闷热,让人心浮气躁, 睡不踏实。
不过这天,云起市很早就热闹起来了,估计有一半的年轻人是直接通宵到了现在还没有睡。
昨晚,网上发生了两件大事, 几乎掀了半个云起市。
晚九点,突然有好几个平时在网上特别活跃的时代新风的工作人员同时发了微博,说酝酿了这么久, 终于要变天了, 大家看完满脸问号,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时代新风可是娱乐行业的大龙头,屹立多年不到,和其他各个公司之间交往复杂,形成固定的关系网和制衡, 其中牵扯的利益众多,要是时代新风真变天, 整个行业都会下场暴雨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时,时代新风官微又突然转发了一段视频,顺利转移了大家的视线。
而同时,之前的那几条微博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
阳光被窗帘遮住大半,几丝寥落的晨光钻过缝隙折了进来,长而直的黄色线条落得很长, 一条一条分散开,斜向上路过时怀瑾光洁的下巴,最后落在他略苍白的唇瓣上。
明显地感觉到右眼的视野减弱,时怀瑾拧紧了眉头,扯下眼镜闭上了眼睛,抬手抵着太阳穴揉了揉。
神经紧绷太久,头一阵一阵抽着疼,眼睛十分疲惫。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了,盯了一整晚的电脑,彻夜未眠。
关靳推门进来,将咖啡放在办公桌上,看着闭着眼睛的时怀瑾,他不免有些担心。
“时总,要不你回去休息一下,你的眼睛……”
时怀瑾睁开了眼,放下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淡声道:“没事。”
一口喝下小半杯冰咖啡,时怀瑾又重新戴上了眼镜,拿起了鼠标,垂眸盯着电脑屏幕,“现在情况怎么样?”
被问到正事,关靳收回了视线,打开了手里的平板,认真的把时代新风那边传过来的数据分析报了一遍:
“离视频发出去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八个小时,话题的讨论度还在继续上升。”
“时代新风官微转发了之后,又被各大新闻网和微博大v 转发,其中,时代新风官微的微博阅读次数为十亿,讨论次数接近20万次,实时热度翻倍……”
时代新风不愧是水军的头头,舆论界的大亨,不管真假,只要经过它流出去新闻,关注度就会呈指数模式上升,次次爆到热搜。
怕被考究党找茬,时怀瑾并没有对何长青的视频做任何处理,直接发布在了网上,所有细节,完完整整。
视频的地点是在洁白的病房,雪白的床,一尘不染的白墙,而何长青是镜头里唯一的异色。
他坐在床上,对着镜头,将自己之前做过的事一点一点全部说了出来。
每一个字,都肮脏到让人咬牙切齿。
事情的开始,只是一次偶然的,一位不负责的家长不经意间的纵容。
之后,满足过欲、望的禽兽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变本加厉地纵容心中丑恶的野兽吸食无辜人的血肉。
何长青借着公益的名头下乡支教,教留守的小女孩子们舞蹈,高尚的行为获得了乡亲们的感激和好名声。
可实际上,他却利用老师的身份,对那些小女孩进行猥、xie,甚至对那些才几岁的小孩子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
也曾经在给热爱舞蹈的小孩子当家教的途中,趁着家长不在为所欲为,还实行要挟恐吓,一而再,再而三地进行侵害,最后给孩子造成了很多的心理问题。
出了事,就用金钱摆平,反正他挑的都是一些没权没势,懦弱无助的普通家庭
何长青在舞蹈界德高望重,就算受害者出来发声,也没人会信,因为在事情发生之前,那些家长和孩子都百分百相信他,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于是没有证据。
而且二十几年前,家教辅导才刚刚发展起来,没有经验,体系不全,又没有监督。
网络也不如现在,能为自己发声的地方少,对法律和医学的普及更是不及现在,家长们分不清事情的严重性,又怕事情传出去被人看不起,怕孩子被人嫌弃嘲笑,所以很多人最后都只能无奈拿钱息声。
于是何长青犯过的所有罪,都被很完美地掩饰了过去。
在昨晚事情被曝光之前,他在公众心中,一直都是一个高尚无私的艺术家形象。
尽管那些事情已经过了十几年,但就是因为时间久,藏得太好,才会更加容易引起整个社会的关注。
视频的最后,何长青整个人都疯了,笑着对着镜头破口大骂:
“你们现在是不是都在怪我,觉得我恶心?”
“哈哈哈哈,那么应该要去问问那些父母,那些拿了钱的父母,那些口口声声喊自己的小孩宝贝,却把孩子完全交给我的父母。”
“要是他们在场,我会做这些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