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秦风顿住,心口就像是本人重重的打了一下似的,狂跳不止,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死者当时应该是以后仰的姿势。”秦羽弦分析。
“伤口处有拉伤,拉伤的地方已经看不清,不过能大致推断,死者应该身后有东西牵制住,是东西迫使他往后仰,但身体还在拼命的往前倾。”
“所以凶手不是一个人?”慕夜惊愕。
秦羽弦点了点头:“很有可能,但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者在四千被束缚住,比如被绳索捆住脖子。可这些已经没办法查证了,加上这些尸体已经有了腐坏,很多证据已经被销毁。”
“不过杀了之后割掉头颅很像是那种江湖人士,拿头换钱的感觉。”
慕夜抱着胳膊细细分析。
秦风却摇了摇头:“这个剑的尺寸是朝廷统一的尺码。”
“所以你说,是士兵?”慕夜瞪大了眼睛。
秦羽弦点了点头:“士兵的可能性极大,而且从周围的取景来看,凶手应该不是专业的杀手也是受过统一训练的。”
“那就奇怪了,既然已经杀了人,为什么又要割掉头颅呢?这不是故意制造麻烦?而且头颅不在现场,若是带走很容易被人发现,还不如留着。”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秦羽弦自然的说道。
秦风配合的接话道:“头颅有证明凶手身份的印记,且无法被磨灭,最简答的方法就是带走。”
秦羽弦挑眉表示认同。
“正是。”
这桩命案出现在半月前,发现尸体是在前日,尸体已经遭受到腐坏,而死者则是前些日子失踪的尚书钱文。
连尚书大人都敢杀害,这中间牵扯的关系,恐怕不是简单的报复寻仇这么简单。
秦羽弦洗了洗手,熏掉身上的味道后,才出了门。
一出房间便猛吸了几口气:“在里面快憋死了。”
死人的味道一点都不好闻。
“剩下的事情我们会慢慢处理,哦对了。”慕夜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你托我差的事情我已经有些线索了,只是住在这里的人全部都搬走了,可能没有什么帮助。”
秦羽弦看了看手中的字条,抬头道:“谢谢。”
秦风不解:“大姐你查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们现在过的好了,想看看老家那边有没有什么亲戚。”
“有亲戚难不成还准备接过来吗?”秦风气的咬牙:“当初他们将我们丢弃的时候,可能想过我们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秦羽弦和秦风本来不该过的那般凄苦。
他们也算乡绅的孩子,至少之前不用过的这么气哭。
可就因为秦羽弦畜生的时候天边有异象,被视为不详,而后秦风出生有难产,等到他们六岁的时候,最后父亲忍受不了村里人的压力,将他们赶了出去。
其实说白了,什么祥不祥的只是个借口,那时候父亲有了其他的女人,那外面的小妾已经怀了身孕,这些只不过是给小妾让路的借口罢了。
秦风从未想过回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家姐却总想着找以前的地方。
这一只都是让她不解的事情。
“没事,我去看看就行。这两天刚好没什么事情,我就去那边走走。你在京城还有公务要忙,就不用陪我了。”
“无妨,路途遥远,家姐一个人去我不放心。”秦风想告假陪同秦羽弦前往。
谁知慕夜却说道:“我陪着去吧,反正我最近很闲啊,这个案子还轮不到我主管!”
“你们都别去了,我自己去就好。”秦羽弦对这件事情很是坚持。
秦风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秦羽弦已经不见了。
慕夜给的地址已经变成了一片芦苇荡。秦羽弦找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痕迹了。
只是在芦苇荡伸出,还依稀看到了几座老宅子。
宅邸看上去破旧无比,上面映照的血迹足以见证当初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样的惨案。
秦羽弦找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推开那扇老旧的大门,秦羽弦立刻咳嗽了几声,浓烈的灰尘和腐败的气味扑鼻而来,阴气森森,看上去有位恐怖。
“怪不得人都搬走了,正常人都不敢在这里住。”
黄昏时的老鸦叫的更为热闹,明明是夏季,这里却凉的不像话,仿佛阴间一样。
秦羽弦推开大门,里面悬挂的白布着实吓了她一跳。
这里是……
灵堂!
面前还放着一口为来得及下葬的棺材,周围的几句尸骸足以能猜测当初发生了一个什么样的事情。
这人家正在办丧,来的都是亲朋或者周围的邻居。
就在这时候,一拨人冲了进来,见人就砍,灵堂见血,是村里人口中的大凶,所有周边的人家都搬走了。
秦羽弦低头看了看那口棺材,没有盖上,里面已经落满了灰尘。
尸体还在里面,但是以极为不自然的姿势躺着,应该是被人翻动过。
放在旁边的陪葬衣服乱成一团是最好的证明。
砰!
突然而来的声音吓得秦羽弦一抖。
回头才发现是那妖风将大门吹得关上。
在关门之后,这屋子静的可怕。
虽然她身为仵作不害怕死人,但此时的气氛,若说心里不发憷也是不可能的。
下雨了?
秦羽弦看了看外面的树叶开始抖动起来。
她连忙出去,这才发现天上已经冒起了雨点。也仅仅只是思索要不要趁着雨点不大先离开的功夫,雨水顿时狂野了起来,如同倾盆。
夏天的雨水本就是来的突然,有急切。
坏了,晚上回不去镇上了。
岂不是要在这里歇息一晚?
秦羽弦看了看周围,只能朝着内屋走去。
越是往里面走,那股阴冷之气越是强烈。
她并非不信鬼神,之所以胆大而是相信冤有头债有主。
而且她身为仵作,验尸都是为了还尸体一个公证清白,做的都是积阴德的事儿,也自然觉得没有什么好畏惧的。
但眼下的模样不得不让秦羽弦开始胆怯。
“谁!”
一阵脚步声响起。
秦羽弦能明显的听到那就是脚步声。
旁边就是长长的回廊,沈青弦立刻冲出去,只见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府邸不大不小,应该是达官显贵的别院。
后院处有三个卧房,几个下人的房间,中间有快要干涸的池子,大致能看出来曾经也算是置办的风雅。
可能只是自己的脚步回神。
秦羽弦在回廊的栏杆上坐了下来,看着周围的一切。
再次走到了房间里。
这里是主人的卧房,里面还有很多字画,但周围一片混乱,看的出来,也被人翻找过。
“楚……言?”秦羽弦有些困哪的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确定了这化作的主人确实是楚家人。
家主楚言。
乃是骠骑大将军,在十几年前曾领兵去剿灭前朝余党,最后却死在途中。
皇帝追封楚言为安定王,按律世袭。
可惜,楚家当时被灭满门,唯一的孩子也死在了其中。
本来楚言的尸体应该运送会京的才是。
灵堂上发生的事情,让皇帝动摇了想法,毕竟大凶之状,不可轻易触碰。
于是皇帝命三悟司协助户部,将整个县区全部封死,以卦象摆列,建造了全苍月,最大的灵堂。
其实从进入这个镇子开始,秦羽弦就等于已经进入了目的。
现在这个镇子只有两三户人家了,那都是皇家安排的守陵人。
“一定还会有线索的。”秦羽弦认真的翻找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可无论怎找都找不到,他想要的证据。
直到,她看到一张画像。
画像中一名女子,那女子倾国倾城,乃是世间少有的美人。
而此人则是楚言的夫人。
楚夫人当初可是成为皇妃的人选,后来见她心仪楚言,皇帝也不忍恨到夺爱,这在京城还是一幢美谈。
而就是这么一个美人,却早早的就香消玉殒。
画像中的楚夫人头戴玉兰簪花,身着玉兰长裙。
当时多少人效仿楚夫人,整个苍月都掀起来了一阵玉兰花的热潮。
秦羽弦将头上的发簪摘了下来,对着图上的玉兰花细细比对。
一模一样。
可当初这种款式的玉兰花实在太多,只有这个还不足以证明这些,一定还有别的。
还有!
秦羽弦将发簪有插了回去,将楚夫人的画像卷起,放入自己的包裹之中。
而就在此时,秦羽弦一阵头晕目眩,恍恍惚惚回头,却见到外面似乎有两个人影。
那人影佝偻,衣着褴褛,就连空气中都弥散着一股腥臭。
秦羽弦连连后退:“什么人!”
而就在此时,门外一声大喊:“大姐!”
秦羽弦的头疼立刻消失,他连忙将画卷藏好,走了出去。
是慕夜。
慕夜怎么来了!
“我不是说了我自己来,你干嘛来这里!”
秦羽弦的脸色有些难看。
慕夜瘪嘴:“还不是秦风,担心你,但是他自己走不开,就让我跟着你来了啊。”慕夜指着秦羽弦的鼻子,坏笑道:“你还骗我,说是要去找家人,没想到跑到这来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大凶之地,很危险的,特别是办完之后,多时的是妖魔鬼怪,专吃你这细皮嫩肉的女人。”
“你在胡说什么啊!”秦羽弦脑子里只有慕夜撞破了此时,已经来不及细想其他。
“怎么是胡说,我告诉你,要不是我阳气重你就危险了!”慕夜昂首挺胸的道。
他这事儿可不是在乱讲。
他本来是不准备现身的,他是偷偷跟过来的,谁知道此地竟然已经被鬼占领,且有不少鬼凭借此地的怨念已经可以幻化成型,方才若不是他出手,秦羽弦就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