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拓风却冷笑:“一个脾气倔成这样的猫,怕是你们调教个数年也不一定能弄出个所以然来,到时候连一个金贝都赚不回来,便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果然,此话一说那只狐狸开始犹豫了。
沈青弦看的出来,这只黄色的狐狸大概是风月楼的二把手。
她说话在楼中想来是又些地位的。
最后一番斟酌,念被楚拓风买下。
只是这孩子比想象的还要难缠。
从离开风月楼的瞬间就开始挣扎。
楚拓风将念带到了人少的地方,松开了牵制他的铁锁。
突然的自由让念愣住,随即便是更为警惕的打量。
楚拓风哼笑:“自由了你还不走?”
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花了两个金贝买下我,你真让我走?”
楚拓风嘴角勾起,言语中又些嘲弄:“你觉得,我像是差两个金贝的妖怪吗?”
说的对,这个男人根本不差钱。
沈青弦知道,楚拓风的金贝不过都是魂力所化,给出去一天之后便会消散的连灰都摸不着。
说白了楚拓风就是白嫖。
“你想让我做什么。”念打量了楚拓风许久,最后就得出来这么一个结论。
楚拓风看着念,目光与之对视,一脸认真到:“你是个有骨气的孩子,我相信你以后定会有所作为。今日放了你,你便欠我一个人情,等到你飞黄腾达之日,我总能要些报酬吧。”
“就这些?”念不敢相信,但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并不在说话,他的眼神里已经打消了之前的顾虑。
沈青弦实在忍不住偷偷笑了。
楚拓风真的很会骗人,这么歪的理由竟然还真的有猫会信。
怪不得楚拓风之前说,妖不比人和鬼要纯良许多。
跟楚拓风一比,这黑猫少年就显得太过于天真了。
“好,你今日放我,日后我必定报恩。”念化成一只小黑猫的形态,消失在黑暗中。
等到念一不见。
沈青弦才总算能好好说话:“我们不跟得上吗?”
楚拓风摇了摇头:“不着急,黑魂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存在,若是我们现在贸然跟在念的后面,只会让他们起疑。还不如先让他们安宁些时日。等到他们觉得自己安宁了,我们再找过去。”
那个叫念的少年身上已经被楚拓风施加了魂术。
走到那里楚拓风都能知晓。
“等到念的位置大致不变了,想来应该就是找到了黑魂。”
楚拓风咬牙,也跟着又些意外:“黑魂变成如此庞大的体型,想来是因为他承受不住珍珠精魂,还有我的血液。”
当初他用自身的血液封印沈青弦的精魂与珍珠之中。
现在整个珍珠被黑魂夺取,必然是吞噬他作为鬼王的血液。
那种血液可与前段时间给沈青弦喝的不同。
沈青弦喝的是已经被他稀释过的。
若是直接给沈青弦吞服血液,没了精魂的她,怕是身体也会受不住,会受影响。
“那现在怎么办?”沈青弦看着茫茫的妖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楚拓风带着沈青弦在街道上漫步,“自然是找个地方歇脚。现在若是出去,下次进来会更麻烦。”
对于黑魂之事,楚拓风是矛盾的,他想尽快找到,也想不那么快找到。
他和沈青弦单独相处的时间还不够。
他还希望自己能成为她的唯一久一点,再久一点。
虽然这种手段有些卑劣,但是他喜欢这种被人依恋的感觉。
哪怕不是以爱人的方式,只要能让他呆在自己身边,怎样都好。
“客官,住店么?”细长的蛇精在客栈面前扭扭捏捏,手里拿着扇子,看上去颇为妖娆。
其实在妖域这种地方是嫌少人住客栈的。
毕竟跑的比常人快,看似千里之地,但凡妖力深厚一点的,也都是分秒必达。
但客栈却是生意火爆。
这里的房间只有小时房。按时辰收费。
那条蛇问着人味儿就盘旋在了沈青弦的身边,吐着长长的蛇信子,只差甜沈青弦一口。
“客官好本事啊,能捕获道这么美味的人奴。”
楚拓风牵着银链,脸色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淡:“你准备让我们在外面吹风是么?”
“不敢。”蛇精风骚的屈了屈身子,将二人领入了客栈之中。
一个松鼠精穿着小帽子跳上了柜台,白色的小胡须无不展现着他现在已经有了不小的岁数。
“客官住几个时辰啊?”松鼠精拿出结果牌子在桌上拍成长条。
楚拓风选中了最好的一间房,将一袋银贝丢到了桌上:“七天,多余的钱就当打赏了。”
一袋银贝生怕被人抢走的似的,被白色连忙送入库房里。
“大花二花,还不快伺候贵客!”
“来了来了!”
两只老鼠顺着楼梯滚了下来。
在落入地板的一瞬间,变成了大约十岁左右的女童。
大花主动拉扯银链想要帮楚拓风牵扯人奴。
但小爪子还没碰到链子,就被楚拓风一个眼神吓得吱吱两声躲在了白蛇的身后。
“娘娘,好凶哦~”
来来往往客人这么多,白蛇眼力劲儿精明的很。
一眼就看出来着人奴对贵客来说很重要。
她连忙上去赔罪道:“客观勿怪,按照规矩,奴隶在伺候完主子之后是要回棚子里睡的,大花只是想带她人个路。”
“不必了。”楚拓风立刻将沈青弦搂在怀中:“我喜欢这么抱着睡。”
感受到腰间收紧的力道,沈青弦有些不满的微微皱眉。
这表情虽然藏的很好,但是眼睛尖的白蛇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这个人奴在主子身边的地位可不一般啊。
白蛇尴尬的笑了笑,拿着扇子连忙扇了扇:“客官想怎样是客官的自由,自然没问题。我这就带您上去。”
客栈一共三楼,楚拓风的房间在最顶层。
三人走上回旋的楼梯,白蛇一边扭着身子,一边道:“见客官英姿不凡,我都修炼七百年了竟也看不出客官原身,想来定然是族中佼佼者。”
“你想说什么。”楚拓风没工夫听别人乱拍马屁。
白蛇将尾巴卷在了护栏之上,回头认真道:“我也不过是好心提醒。妖族之人还是莫要跟人类纠葛太深的好。人命苦短,且心机叵测。妖族中的英才本就少之又少,我是怕又一个俊才会在了人奴的手上。”
白蛇说的话,沈青弦并不爱听,可偏偏她又觉得这白蛇说的颇有道理。
楚拓风身为鬼王,若不出意外可有万万年寿命,人类的生命对他来说不过是蜉蝣须臾。
将感情浪费在一个人的身上,确实只会让人唏嘘。
想想楚拓风……
等自己的夫人已有两千多年。
可等到的并不是心里只有他的沈青弦,而是一个会拒绝他的自己。
这么一想。
确实不止。
“谢姑娘美意。”楚拓风淡淡的笑着,却看不出喜怒,只是一双眸子深邃的让人难以琢磨。
“姑娘?”白蛇惊愕,“还是第一次有人喊老生姑娘。”
沈青弦虽不说话,却也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了几句。
对于两千多岁的楚拓风而言,七百多岁的白蛇可不就是个姑娘嘛。
只是楚拓风的年龄不能被拆穿,毕竟现在妖岁过千的,也就那么几个大妖,很容易被其他妖怪拆穿的。
白蛇看的出来,楚拓风并不是一个听劝的。
将二人送到房门前便不再跟进去。
白蛇要走,楚拓风却突然将白蛇喊住:“姑娘方才说还有其他人毁在了人奴的手上,说的可是蛇君?”
“客官竟然认得蛇君?”白蛇有些意外的看着楚拓风,“没想到还是一个贵客……唉,若是客官认识,那就更叹息了。明知道蛇君被人类给毁了,客官竟然还将心思扑在了人类的身上。”
白蛇惋惜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房门刚一关上,沈青弦身上的银链枷锁便全部散掉。
揉了揉被拉扯的有些酸痛的脖子和手腕,沈青弦有些意外道:“你还认识蛇君?”
“嗯。”楚拓风的声音有些低沉,可以看的出来,他对于蛇君的事情也有些唏嘘。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请蛇君帮忙。”沈青弦不解,“一听‘君’这个字,就知道蛇君的地位可比羽歌有牌面多了。让他来帮忙找黑魂岂不是更方便?”
“但我与蛇君结交确实在几百年之后。”楚拓风一边喝茶,一边笑了笑:“蛇君也是个用情至深的君子。为了公主吴叶,退掉了身上的蛇鳞,挖出了自己的眼睛。”
沈青弦心里一颤,跟电视剧里面的悲情故事有的一比了。“所以妖族的人就不要喜欢人类好了。”
“你是人类,但你对人类就这么没有信心?”楚拓风有些意外。
这个想法和他以前所认识的沈青弦并不一样。
沈青弦坐在桌边休憩,撑着脑袋,陷入了很深的沉思:“或许吧。人本来就是心机深重的动物。你也曾为人类,还是皇族,哪些居心叵测背地里算计,不用我说也应该经历过。”
楚拓风并不否认的点了点头:“可并不代表我觉得人类不可。”
“人类女人和人类男人在一起自然没有问题,但跨界了可就不好了。”沈青弦长叹一口气,他本想以楚拓风自己为例子的,但想了想,还是改口说起了那蛇君:“你想想,蛇君喜欢一个人类,最后蛇鳞眼睛都没有了。而人类的命长不过百年。女人死了之后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却只留下蛇君一个妖怪,变成又秃又瞎的存在,这结局还不凄惨吗?”
“你怎么就确定结局一定是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