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承顿时心领会神,小声道:“簪花散,主子若是需要我就立刻拿来让柳小姐服下。”
“那到不必。”祝非祭轻哼:“这女人刚中了毒,用不了簪花散这么猛烈的东西。我祝非祭虽然狠毒,但也没必要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杀手。给她灌点酒就好了,顺便驱寒。”
“那就……十滴醉?”令承试探,看到了主子的笑意他立刻推下去吩咐。
十滴醉,顾名思义,喝了十滴就醉,是一种十分强劲的烈酒。
就连主子这般好酒的男人都喝不了几口,若是给一个不怎么喝酒的女人灌下一杯。
怕是就算刚才还活蹦乱跳,下一刻也只能绵软的倒在床上认人摆布了。
骤雨倾盆,屋外传来了通报的声音。
“祭王,皇上亲自来看你了。”
紧接着就听到祝非晏向来戴着笑的声音:“皇兄,朕听闻你受了伤,特意来看看。”
只是并无人搭理祝非晏,反倒令承守在了房门口,一脸尴尬的看着祝非晏,行礼道:“皇上,您来的真不是时候……”
“怎么,皇兄受伤睡下了?”祝非晏此时眼中还是带着试探性的光芒,下一刻,他的脸就沉了下来。
还真是太抬举他了。
祝非祭真的是滥情到极致。
才被人追杀现在竟然还有心思在屋里与女人恩爱。
屋内传来女人的声响,听着就让人脸红不敢直视。
“看来皇兄没受伤。”
令承眼神悄悄打量着祝非晏,低头道:“主子差点受伤,不过还好偶遇一女子,那女人救了我家主子。正所谓大恩不言谢,主子以身相许,所以现在正是我家主子报恩的时候。皇上有什么事情,不妨明日再来。”
祝非晏嘴角颤了颤冷笑。
也只有祝非祭身边的人才能把这种事情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个女人还真是蠢,救谁不好,竟然救了这么一个败类。
祝非晏点了点头准备离开,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听到了屋子中传来熟悉的声音:“疼。”
这分明是柳若依的声音!
自己所爱之人,他如何能听不出来。
祝非晏想要进去,令承却将其拦下:“皇上,这种事情您查收是不是太过分了。”
祝非晏哪里还能忍住,怒吼道:“让开!”
里面的人听到了动静,祝非祭冷笑道:“皇上,臣现在可没工夫跟你闲聊,美人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有什么事情不妨明日再说。令承,送客!”
虽然祝非祭已经丢失了皇位,但祝非祭实力强党,当初身为大皇子时培养的势力凶悍强劲,就算祝非晏现在是皇上,也不能说动他就动他。如若不然,怎么可能派人暗杀。
祝非晏现在根本没理由冲进去,更何况此处是祝非祭的宅邸,就算真斗起来,他也会吃亏。
不得已,祝非晏只能离开,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回宫,而是去了行宫。
“若言,你姐姐呢!”
谁也没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前来。
行宫的人顿时乱成一团,柳若言看到祝非晏情怯脸红,却也害怕的低头:“姐姐刚到帝都,有些水土不服,身子不舒服早早就睡了。”
祝非晏的脸满是怒火,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她马上就是朕的皇后,她不舒服,朕自然得好好陪陪她。”
祝非晏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柳家的人顿时乱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就连柳风也不在,无人能站出来主持大局,迫不得已,柳若言只能低头道:“皇上,还请皇上赎罪,姐姐说明日入宫想打扮的漂亮些,所以出去买首饰了,只是可能迷了路,所以还未回来,哥哥已经去接了。”
“买首饰?”祝非晏冷笑,心里寒了个彻底。
当真这么巧,柳若依不在府里,祭王府就出现一个声音如此相似的女人?
可别把他当傻子糊弄!
“朕可没听说过,什么时候祭王府还改行做珠宝商了!”
“皇上?”
这下柳若言也懵了,祭王?
这事儿怎么会牵扯到祭王。
他分明把二姐带到了荡魂山!怎么可能会和祭王扯上关系。
没错,这个对柳若依下手的人就是柳若言。
同父同母的亲姐妹,性格却天差地别,柳若言虽然长得好看,却是典型的只会撒娇打扮,其余的什么都不懂,所以小时候家里人都只夸柳若依懂事,从来不夸她,以至于这小姑娘打小就不喜欢姐姐,只是为了不得罪这个家里人都宠爱的对象,这才装作温顺乖巧。
柳若言一直想着,自己比姐姐漂亮,以后一定能嫁给一个好人家,这样就可以把姐姐比下去。
谁能想到,姐姐仅仅因为与一个人长得相似,就得了便宜勾搭上皇帝。
这让柳若言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柳若依的感情根本不是她自己争取来的,完全就是因为她像某个人,所以凭什么给她这么好的归宿!
柳若言不服,她不服!
祝非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人会真的爬山祝非祭的床。
若是其他人,他自然会想是不是祝非祭强抢民女。
可今日这情况显然不同。
祝非祭被自己安排的人追杀,根本没时间来行宫将若依带走,行宫这群侍卫也不是没吃饭的。
听柳若言所言,可能是若依自己出去。
祝非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带上这样的绿帽子。
耻辱!
简直是耻辱。
这一夜,皇宫内的灯不曾点燃过,但祝非晏也不曾睡去。
手中拿着给柳若依准备的凤冠,就站在窗户前看着瓢泼大雨,心里凉了个彻底。
柳若依喜欢的到底是谁,还是说他们就是这般随意的女人。
他与柳若依已经有过夫妻之事,虽然未婚便行房是不符合规矩的事情。
但情到深处,无法自拔,他们并不介意。
是可现在一想,会不会是柳若依不够矜持,亦或者,她就是这么一个喜欢追求身体上刺激,不安寂寞的女人。
明明知道柳若依不是这样的人,可怀疑这两字只会顺着自己的思绪愈发放大,最后从怀疑变成肯定。
夜里的人本就不理智,这一夜,祝非晏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为可笑的男人。
翌日。
柳若依从床上醒来,因为十滴醉的缘故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甚至有些不清醒。
看到身边露出一个男人的背影,她下意识的以为这是祝非晏。
主动伸出手想要去环抱住他的腰。
却在伸手触及的一瞬间,瞳孔骤然放下,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不对!这个身板与祝非晏的完全不同!
体格更为宽厚,看上去也更为威猛结实。
柳若依的脸色苍白,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想要脱开。
却因为带动了被褥,惊醒了床边的男人。
祝非祭慵懒翻身,将柳若依的身姿给按住,带着不清醒的沙哑,声音极为魅惑道:“醒了?”
“你是什么人!你对我做了什么?”柳若依大叫。
祝非祭一点都不慌张,而是像抱着一个玩偶一样将柳若依强行拉入怀中,闭上眼睛随意道:“你忘了?昨日你被人下毒晕死在荡魂山,是我把你给救了,后来你不安寂寞勾引我。”
“你胡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柳若依面如死灰,眼中的泪痕。
虽然她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但现在两人光着身子躺在一起已经成为了不争的事实,就算没有发生什么,她的名节也已经被毁了。
祝非祭的脸慢慢冰冷下来,目光变得狭长而锐利,毫不客气的强行拽住她的胳膊,“你人都躺在本王床上,还有比这更有说服力的吗?”
“不!不!”
祝非祭的每一个字都比千万根针扎还要让她心痛。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滚到了地上,拿起一旁的衣服随意穿上就跑了出去。
令承立刻进来:“主子,要不要追。”
祝非祭卷了卷耳边的头发,坏笑道:“不用,目的已经达到了,咱们看好戏就是了。”
令承低头:“主子,您难不成真的和那个女人……不是属下要管您,而是这女人是皇帝的人,若真的睡了,会有些麻烦。”
祝非祭咬牙:“是你蠢还是我蠢,先不说我有没有睡她的兴趣,你觉得本王的腿,现在能做什么。”
他还不想这么早就把腿给废掉。
昨日那伤口深可见骨,连翻身都不可随意。
睡一个女人?
怎么可能!
但使点小伎俩,倒也没什么困难。
“我的好弟弟,我愈发期待你看到这女人时的反应了。”
柳若依是去了成衣店才回去的,方才她随手拿的是个男装,若是这么回去,只会落人口舌。
柳若依还没有想好如何去跟祝非晏解释,可她已经看到祝非晏站在了行宫门口。
只是按照最开始的约定。
本该是华丽的宫轿等候,现在只有他一人。
巨大的不安扑面而来,柳若依想躲却已经四目相对,怎么也躲不掉了。
祝非晏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个身着新衣的女子。
两指提起柳若依的一缕头发,摩挲道:“昨夜去做什么了?一夜未归,头发竟然这般工整,像是刚刚才梳洗的一样。”
柳若依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她脸色发白的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颤道:“迷,迷路了。我有些累,想先去休息。”
其实她应该说昨日被若言骗去了荡魂山,只是按照现在的情况,只怕若言早就找好了由头,说什么,怕是也不会信了吧。
柳若依想走,手腕却被祝非晏抓住。
为等她反应过来,祝非晏便抱着将她突然横抱而起,朝着马车走去。
“去汤泉。”
帝都汤泉,算得上皇家的第二个行宫,只接待皇家的人,其他人想进都进不去。
如今不去宫里,不回行宫,反而去汤泉。
柳若依已经猜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挣扎想要逃跑,却被祝非晏抓了个严实。
“怎么,我的怀里不舒服了?躲得这么快?”
不,不可以。
柳若依浑身发抖的厉害,若是现在去汤泉,祝非晏一定会看到她身上的吻痕,那么一切都完了!
可一个女子的力量如何能与一个男人所抗衡,整个被祝非晏抱在怀中,紧紧的锁着,没有半点余地。
“劝你不要挣扎,若是驾车的侍卫听见了,就不怕传出去?”
祝非晏的威胁很有用,柳若依瞬间就放弃了挣扎。
只是看着那时不时被风掀起的车窗,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她并不知道汤泉在哪儿,看外面的路没有用,但下意识的她能感觉到,越来越近了,马上她就会被逼迫至绝路。
柳若依几乎是被丢入池水中的,虽然南方人大多熟悉水性,但这么冷不丁的被抛入,柳若依也呛得直咳嗽。
“命人围住这里,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也不许任何人出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