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人对于留宿这件事情看的十分重视。
除了那些还不知礼数的浪荡公子哥,其余正常男子,除了能在妻子的房间留宿,是不能在其他女子房中过夜的,哪怕是妾都不成。
沈青弦没有说话,只是继续闭目养神。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楚拓风开口。
沈青弦声音有些干涩:“王爷方才说了,你做什么,我受着便是,我还能赶你出去不成?”
她不想再起任何冲突了,哪怕知道只要遇上了楚拓风就别想安稳,她也想在这惊涛骇浪间寻求一丝平静。
至少这样做她的日子会好受些。
“哼,你这时候倒是懂事。”楚拓风没有说什么,而是翻身直接躺下,将被子盖过二人的身体。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但像这样只是为了休息,却是头一次,特别是还在两人都很清醒的时候。
楚拓风的手还揽着沈青弦的腰。
沈青弦的额头不得不抵住楚拓风的胸口,不得不去听他的心跳。
按理说,休息时的心跳是应该是宁静的。
可当下人们都休息后,越是宁静,这心跳却越是强烈。
就像是有谁在打鼓,节奏越来越快。
本来对这心跳毫无兴趣的沈青弦,也下意识的想要去听得更清楚,以至于她主动将额头朝着心脏压紧了几分。
这举动立刻引起了楚拓风的注意,楚拓风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心跳的速度,立马将沈青弦给推开。
“你在做什么!”
“王爷躲得这么快,难不成以为我要谋害你么?”沈青弦瘪嘴。
楚拓风扭头,闭上眼不去看她:“你没这个本事。”
沈青弦自然知道自己没这个本事,她也懒得再说什么,得到了放松的空气,面对着墙,朝床内缩了些。
由于不再是面对面了,楚拓风松了口气,心里平静了许多。
但也有手中没有能抓住的人,他依旧睡不着。
最后不知磨蹭到几时才慢慢入睡。
等到第二日两人清醒,他们的姿势又恢复到之前,沈青弦被楚拓风抱在怀里的那一刻。
“主子!”阿青端着水盆推门而入。
当她看到北王躺在床上时,吓得身形一晃,逃的比兔子还快。
虽然人是在他们睁眼的时候逃走了,但楚拓风也如愿被吵醒。
看着怀里的沈青弦,表情略微嫌弃的将她推开,侧头看了看门外的天气。
没想到竟然已经这么晚了。
他有多久没像昨日这般睡个好觉了?
身为北王,心有抱负,他所承受的压力绝非常人看上去那么丁点。
每日不到鸡鸣时分便清醒,鸡鸣便穿衣,从不拖沓,等到一切处理妥当,天空可能才刚刚泛起白色。
可现在,他竟然睡得跟沈青弦一样晚,平日里都是厨房开始准备午膳了她才起来,早膳要么吃点点心,要么不吃,这么对付过去,楚拓风没想到今日也要体验一把她这般的生活。
“辰肃!”楚拓风下意识的去喊。
此时他在想到此时并非在自己的院子,“霜儿。”
在院中真摆放着糕点的霜儿闻声进来,向来笑脸相迎的霜儿在看到楚拓风的一瞬间,顿时面红耳赤,连忙扭头:“王,王爷,您要不先穿个亵衣我再来伺候……”
楚拓风都忘了,昨日与沈青弦办完事就直接入睡,此时身上并未穿任何。
霜儿是管家的女儿,并非卖身进来的侍女,让她来伺候确实有些不合适。
楚拓风捡起塌边的亵衣自顾穿戴,就在他系带的时候,眼神骤然一愣。
他胸口处何时留下吻痕的!
昨日之事他记得清楚,沈青弦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主动过来亲吻了。
这只能说明,在睡着之后,沈青弦下意识的去亲了他的胸口。
脸皮够厚的楚拓风,竟然脸红了。
他想来想方才醒来时的姿势,沈青弦的唇瓣似乎贴的就是这个位置。
沈青弦这个女人睡相不规矩,做什么都不奇怪。
他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动静自己竟然根本没醒来。
不禁有些后怕。
还好沈青弦没有害他的心思,若沈青弦想要杀他,怕是昨夜已经得手了。
沈青弦睡得沉,翻了个身并没有察觉楚拓风已经起了。
霜儿伺候楚拓风更衣,在整理衣领时,霜儿脸上又露出了些红晕:“王爷,今日你出去见人,脖子就别抬起来。”
“为何?”楚拓风拧眉。
“您个子高,一抬头别人就能看到您的下巴。”霜儿指了指自己的咽喉上方,大致给楚拓风一个笔画:“这里,痕迹太明显,衣领也遮不住。”
楚拓风立刻拿起镜子对着抬着头看了又看。
此时的他脑子一团乱,浑然不记得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脖子上又是什么时候有的。
沈青弦这个女人是故意报复他么,竟然在他脖子这种地方留下这样的痕迹!
好个沈青弦,简直是顺着杆就往上爬。
睡得正香的沈青弦立刻被掀开了被褥。
只是在掀开的一瞬间,楚拓风想起她还未穿衣服,又把被子盖了回去。
冷风将沈青弦给冻醒,她刚眯着眼说一句“干嘛”。
整个人就连同着被褥被楚拓风拉了起来。
一双深邃的眉目下映照着一双充满怒意的眼睛:“沈青弦,你干的好事。”
“一大清早就要吵架?”沈青弦快疯了,能不能给她点清静。
沈青弦定眼一看,只见楚拓风的脖子上几个痕迹,摆了摆手,困意又使她闭上眼睛,声音闷闷的:“王爷这能怪我么?不是你逼着我亲的么?我不亲你还不让我睡。”
“休要胡言!”楚拓风咬牙,他何时说过这么不知羞耻的话!
其实他平日里说的话比这个过分多了。
沈青弦无语。
她不得已再次睁开眼睛,举起了自己的手臂:“王爷你看看这个好好回忆。”
只见雪白的胳膊上,被印了一排工整的吻痕:“您是变态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对着我的胳膊就咬,还说什么不公平,你亲了我我不亲你?”
沈青弦冷嗤:“拜托,又不是我让你亲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最后我只能按你说的,在你胸口亲一个,在你脖子上亲一个,你才乖乖睡了。我现在真的好困,要吵架留到下午。让我先睡会吧。”
楚拓风,沉默了。
脑子里就像被东西炸开了一样,开始怀疑自己听到的事情是否属实。
他昨日让沈青弦亲他???怎么可能!
但现在细细回忆,似乎又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只记得昨日怎么也睡不着,后来好不容易进入梦中之后,觉得梦里不真实,便随手抓了个什么东西抱着。
只觉得那东西香甜,便咬了上去。
谁能想到竟然是沈青弦的胳膊……
没喝酒却做了比酒醉更匪夷所思的事,楚拓风只觉得自己脑子糊涂了。
当然,北王这么丢人的事儿,霜儿也没胆子在府中乱说的。
但也不妨碍霜儿这般八卦的人在府中编排一般。
最后竟然变成了北王与沈姑娘如胶似漆,二人缠绵悱恻,过夜了不说,还在身上留下痕迹。
沈青弦也是不想的,莫名其妙就因为此事被楚拓风要求负责。
本来这几日她清闲的很。
楚拓风说偏偏说自己这副模样没办法见人,只能让沈青弦跟在旁边伺候。
最后沈青弦还能怎么样,只能妥协了呗。
这样一来又坐实了北王离不开沈姑娘的传闻,现在两人干什么都黏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