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弦有点气,但也有点尴尬,方才那个小叔子打人的时候,这群人怎么不上前说道两句,非要在这时候来拆她的台。
果不其然,面前这个白衣男人的脸黑了。
黑的表情与楚拓风如出一辙,只是这双凤眼生气起来的时候还带了那么点魅,瞧着倒是没有楚拓风脸黑的时候生气。
“你骗我。”
“谁骗你了!”沈青弦欲要狡辩,“宋太守以前就是京城的,我是他亲戚怎么了?”
那白衣公子凤眸一眯,眼神里的锐气逼现,竟让人有些胆寒,“你是楚拓风的人,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楚拓风……
这个人竟然对北王直呼其名!
难不成!!!
沈青弦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上下打量着这个容貌不凡的男人,“你是范家的人!”
“不错。”男子供认不讳。
沈青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就是范冲范将军的哥哥?或者弟弟?”
“咳咳!”
面前的男人彻底崩溃了,硬生生被口水呛了个半死,只差没抽出配剑捅了眼前这个女人!“何时有哥哥弟弟了!”
沈青弦大悟道:“哦!难不成是儿子!”
但又拧眉低头,“不对啊……你没老婆,哪儿来的儿子,莫不是私生……”
“你这女人,休要胡言,别以为你是楚拓风的人我就不敢割了你的舌头!”男子佩剑一拔,锋芒上挂着日光晃过沈青弦的眼睛,沈青弦下意识往后一朵,看着自己被划开一道口的衣服,后惊道:“你来真的!”
“你简直是个刁民!我就是范冲!”这人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气到最后,脸竟然涨成了红色,一路红到了耳后根,若不是挥个剑看上去张牙舞爪的,说不定沈青弦还要评价一句,可爱!
范冲?
他是范冲?
真的不怪沈青弦没认出来。
毕竟楚拓风说了——
丑,很丑,五大三粗,满脸胡茬,若是你被她亲上一口,你扎的你半宿睡不着。
感情这是骗她啊!!
“你不是胡茬子!”
都多大的人了,竟然那这种事情骗她,幼不幼稚。
“楚拓风就是这么形容我的?”范冲眼中一狠,又是一剑挥舞而过。
好在范冲也没真想杀人,所以沈青弦躲起来也并不困难。
其实也不全怪楚拓风,沈青弦还真的是太相信他了,以至于自己根本没想着去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
也对!
能被两个女子同时亲密上且想着跟在身边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五大三粗的胡茬子,亲一口一晚上膈应的睡不着觉的?
在看看面前这个面前这个气的脸色通红的俊俏公子。
凤眼愣是给他瞪成了圆的。
这般模样,别说膈应了,亲一口怕是兴奋的睡不着吧!
沈青弦眼神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男人,眼底竟然流露出几分坏笑出来。
范冲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大胆的望着,特别还看到沈青弦眼里那丝不正常的淫笑。
范冲气的直接冲到了她的身边,将她反手锁在自己的怀里,把剑当匕首用,抵上了她的脖子。
“你这女人不准胡思乱想!”
嘿嘿。
不仅动作可爱,说话也挺可爱的!
这个动作沈青弦的后背就会贴到范冲的胸口,并非范冲要可以亲近他,毕竟想要威胁他,剑抵着胸口就好了。
但是他不想被沈青弦这般看着,那眼神仿佛要把自己的衣服扒了。
范冲只能绕道沈青弦身后锁她的喉。
以至于两人现在的姿势看上去有那么些暧昧。
“松开!”门口一人冷声呵斥!
听得屋内二人一惊。
围观的人纷纷让路,人群中走出一个黑衣上绣着金纹的男子,男人怒发冲冠,剑眉下眼神透着杀意,瞳孔冰冷深邃的好似一个巨兽,再多看一眼便能将人活吞了去。
“范冲,松开!”
“王……公子。”沈青弦不好暴露身份,只能改口道。
也不知人群中谁这么没眼力劲,竟然还发出聪明的感叹声:“原来不姓风,这个人姓王……叫王风啊!”
“噗~”
对不起,真的没忍住。
剑还架在脖子上沈青弦就笑出声了。
然而,身后的男人也没比沈青弦好。
听到路人这么喊,笑的直抽抽。
“大哥大哥,我笑就可以了,你手里拿着剑呢,你再笑我脖子都要给你划拉了!”
沈青弦趁着这空挡,连忙推开剑身猫腰跑了出来。
楚拓风脸更黑了,来一趟齐川城,这群人给他起了多少名字!
更气的是,沈青弦竟然自己来找了范冲,两人竟然还以这般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想气死他么!
“跟我回去!”
这声音好似深渊龙吟,呆着沉了许久的怒意,却似乎又被压抑着,并没有完全宣泄出来。
若不是红莲和辰肃过来找他,他恐怕还不知道沈青弦并没有去找红莲,而是来见这个男人。
沈青弦的手就在众人面前被楚拓风牵在了手里,在众人的视线中走出了胭脂铺。
这个人……
真的是他认识的楚拓风吗?
范冲愣了。
他何时见过这般楚拓风。
何时见过愿与女子有拉扯的楚拓风,之前听了楚拓风与其他女人的传言,她还不信,以为是京城里面胡乱流传出来的桃色流言,但今日亲眼一见,才知道原来确有其事,确有其人。
楚拓风……
怎么会喜欢这么不体统的女人。
在范冲的眼里,想楚拓风这般死板的人应该娶规规矩矩——不,不对,像楚拓风这种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女人!
这个男人死脾气,就该孤独终老才是。
但范冲浑然忘了,他这个脾气与当初楚拓风又何尝不像呢?之前也有不少女人曾卿慕过他,最后都被他这脾气闹得不愿意亲近,甚至女眷中还把当做物品一般评价。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明明已经亲眼见过了,但范冲总觉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之前楚拓风确实牵着那姑娘的手吧。
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不远处一个配着腰刀,怀中抱着一个大食盒的侍卫走了过来,看着门口堵了这么多人。
那侍卫眨巴眨眼,有些惊奇道:“随手处理了一个刁民罢了,围观的人竟然有这么多么。”
范冲的眼睛还直直的看着人群散开的方向怔怔出神:“岁城,去查楚拓风身边的女人。”
“北王?”岁城睁大眼睛,就像是听到什么不敢相信的事情,吃惊道:“前几日才赶走北王身边的侍卫,您说了,不管北王的事。”
“我让你查你就给我查!”
“是。”
他就不信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让楚拓风这匹缰绳都拴不住的野马都转了性子。
要知道,曾经的楚拓风眉宇间总挂着雷霆办的气势,冷着脸是他的常态,似乎没有什么人或事能令他完全满意。
就算是放松也不会如正常一般静静的放松,除了睡觉,其他放松的时间都是斜靠着,然后说些阴阳怪气让其他人兵不舒服的话。
哪里会像现在这般如此紧张一个人,几年不见,似乎正常了许多。
可楚拓风变正常就显得太不正常了……
“你怎么来了。”沈青弦被楚拓风抓着手腕一路不放,直到拖拽至无人的街角,这才有些勉为其难的防守,眉心间还因发怒而留下了一道沟壑:“你私下来找范冲作甚!”
虽然楚拓风帮她解了围,但沈青弦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好端端的这个男人会生气。
“我不是私下找啊,路过的时候看到的,而且要不是他自己说自己是范冲我都没想到范冲回事这个模样。”
楚拓风原本发怒脸因为骤然不占理,耳根泛起了淡粉色的晕。
他不是一个会把害羞与尴尬写在脸上的男人。
有着典型的自尊兵。
尽管因为这莫名其妙的谎言让他心里如擂鼓般敲打,但表面上除了耳根处又不易察觉的淡淡粉色外,其他地方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气势。
他并不知道范冲与沈青弦说了多少,但方才见他们的模样不像是能说很多的,心里的擂鼓声又稍稍平静些。
“以后别再与他接触,范冲这个人心思龌龊,对于女人并不手软。”
由于楚拓风还是第二次编排这种谎话,让他着实废了不少神,第一次是之前说范冲大胡子的时候。
以至于现在身后走来一个人他竟都没有察觉。
故意将脚步放轻,不发出半点声响的范冲嘴角颤了颤,那勾人的凤眼因为生气飞的更厉害了。
“楚拓风,你在你女人面前就是如此编排我的吗!”
沈青弦早就发现楚拓风后面有来人了,但她实在想看看楚拓风与范冲两个傲娇的人凑在一起会是个什么模样,所以她一直没提醒,而是低着头憋笑。
现在范冲一来,她彻底憋不住了。
笑声从唇瓣间挤出来,笑的就想鹅一样,没有半点淑女该有的气息。
楚拓风转身与范冲四目相对。
两人近的中间站不下一个人,还真的就是四目相对。
一样高,一样傲娇,眼神都凶凶的。
范冲怒火烧着眉毛,楚拓风冷的就跟个冰窟窿似的,范冲的火愣是没融化他半点。
“你想说什么。”楚拓风的声音丝毫不近人情,就等当年他们在军营里时如出一辙。
范冲:!!!
楚拓风竟然还问他想说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男人,在背后如此诽谤他,竟然还问他做什么。
“什么意思,在姑娘面前说我坏话什么意思!你没女人喜欢还不许我被姑娘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