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弦立刻拉响了警报,我就不应该在楚拓风的面前说这些,这个男人占有欲这么强,现在知道她给陈麒送过瓶子,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但她又不好撒谎,只能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嗯。”
“什么瓶子。”楚拓风皱眉,眼底的神态有些凝重。
沈青弦无奈,只能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玻璃瓶来:“就这个东西,之前给你用过,只是之前给你遮住了眼睛,后来你又是趴着,所以应该没看到。”
楚拓风接过那瓶子,抬头对着城墙上的光线细细观察。
“瓶身比玉还通透,若不是他拿在手里,只怕这东西放在别处旁人都看不见。”
沈青弦笑了笑:“这种材质做成墙面确实看不见,但是瓶子弧度明显,再有光源的地方还是能显而易见的,王爷若是喜欢,我送你一些也无所谓。”
只求这个男人别吃醋就好,楚拓风一吃醋,她身体吃不消啊。
好在楚拓风的着重点已经从送礼转到了这个材质上,他望着瓶子沉思良久,认真问道:“这个东西,能做成剑或者匕首吗?”
“可以。”沈青弦直接将那个玻璃瓶砸到了地上,取下一个随便,深入自己的包袱中,将剩下的一点烤鸡给划开:“看,还是很容易的,只是我身上的这种材质也不是无穷无尽的,你要是想做一两个倒也能够。”
看的出来,楚拓风是真的很想要这个东西。
他又眯着眼沉思良久,才点了点头:“本想着,若是这东西能用到军事上必然会提升战力,但既然材料不够,那就省着点,做一把匕首吧。”
匕首除了方便携带,更是为了在刺杀的时候更为隐秘,这东西如此透明,若是做成匕首,效果一定会更好。
“不过这东西容易碎,其实并不太适合做成这种武器,若是说匕首,那还不如用这种瓶子想划谁了砸一个,直接拿碎片划就是了。”沈青弦说的话无意让人泄气。
楚拓风沉着脸看着那玻璃许久,才妥协似的呼了口气,有些不太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这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明明是因为陈麒才扯开这个话题,但陈麒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融入两个人的话题之中。
沈青弦与北王确实很般配,无论是模样还是实力,在陈麒眼中都是万中无一的。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女人,让这个北王彻底变了性子,从最开始的嫌弃,到现在的非她不可,就连外人都能看的出来现在的北王与当初有多大的不同。
这一个是变随着血腥气度过的夜晚,直到第二日醒来打开城门,活下来的人第一时间是冲到城门口想要进去。
守城的官兵似乎已经习惯这种每天早上城门外死几个人的场面了。
默默的安排几个人去马车边收拾那几个自相残杀而亡的尸体,一边对外面的人道:“城中收容所已经满了,若是上邕没有亲戚的,自行离去。”
“什么!”城门外的人乱成了一片。
都是京城的人,谁会在上邕这个地方有亲戚。
就连陈麒这种算逍遥宗内宗的人,也算不上亲戚啊。
“这位官爷,我是逍遥宗的人,我去逍遥宗不行吗?”
陈麒皱着眉,脸色多了几分恳求之色。
那官兵看到陈麒腐烂的眼睛,极为嫌弃的将他推出两米远,恶狠狠道:“滚滚滚,就是因为前几日好些人装作逍遥宗的人放了进去,害的咱们连休息都没休息连夜找人登记,在装逍遥宗的人我就打你了。”
“他确实是逍遥宗的人,我作证也不可以吗?”
方才在一旁整理包裹的沈青弦这才慢慢走过来。
那官兵看了一眼穿着得体,面容还有些清丽可人的沈青弦,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笑意。
但笑归笑,眉心依旧又皱着:“姑娘,并不是我们刻意为难他。这是规矩,而是现在上邕城,就连客栈都满了,若是您在上邕没有亲戚,别说他了,您都进不去。”
“那本王呢!”
就在官兵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楚拓风拿着沈青弦的包裹走了过来。
明明左手拿着包裹,右手拿着沈青弦的披风,一副跟班的模样。
但那挺拔的身姿往那儿一站,就让人没办法忽视。
眉宇之间的凌锐让人胆寒,那些官兵并不认识北王,也不知道是不是冒充的,但凭借这气势,他们也已经腿脚发软,跪了下来。
楚拓风将腰牌举起,冷目瞥了众人一眼。
“属下不知北王到此,还请北王殿下赎罪。”
谁能想到北王会突然来上邕城,各个吓得跪在地上都还身子打颤,不敢抬头直视。
楚拓风随意的将包裹往官兵的怀中一甩,那官兵十分聪明的接住,跟在了北王身后:“王爷您来上邕城自然是随便进的。”
楚拓风的眼神轻轻瞥了沈青弦一眼,那官兵立刻讨好的附和:“姑娘既然是您的人那自然也是随便进的。”
楚拓风冷着脸,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道:“后面哪个是本王的朋友,你们也想阻拦?”
!
陈麒怎么也没想到北王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虽然只是为了帮他进城,这朋友二字还是让他意味。
何止是陈麒,就连沈青弦还有那些个官兵都傻了。
堂堂北王,怎么会有如此落魄的朋友。
而这男人身上脏的跟泥里捞出来的一样,眼睛还烂的让人作呕,这怎么会是北王的朋友!
但楚拓风已经开了口,这群人自然也没有怀疑的道理。
连忙将三人一同请了进去,甚至派马车将他们一行人送到了上邕逍遥宗内宗的大门口。
这还是陈麒第一次和楚拓风乘坐一辆马车。
身上脏兮兮的不敢靠近,以至于他一个人干脆坐了地上。
“马车很宽敞,没必要……”
坐地上。
后面三个字沈青弦还未来得及说出来,陈麒就摇了摇头,讲她的话打断:“坐着不方便我躺,我背上有些痛,想躺一会儿。”
一侧身,脸朝着马车墙壁倒下,用胳膊肘将脸整个挡住,这是极为自卑的表现。
沈青弦如何看不出出来他是想刻意避开他们。
只好由着他。
初春地上凉,陈麒又是个病人,沈青弦起楚拓风怀里自己的披风就准备往陈麒身上盖去。
然而楚拓风眼疾手快,立刻拦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
“盖一下。”
楚拓风的脸一黑,但也清楚陈麒现在的情况,转而将沈青弦的披风披在了沈青弦自己的身上,而是将自己的披风取下来,丢到了地上。
“盖着,病的太严重了还得阿弦来治。”
陈麒瞳孔紧缩,眼神颤动。
那不同与女子的香味,衣服上有淡淡的麝香和花草气。
北王竟然将自己的衣服给了他!
这真的是当初那个只要稍微说句话不如意就气的摔桌走人的北王吗?
真的是那个占有欲极强,自己的东西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碰的北王。
是的,朋友。
北王还是那个北王,只是他的占有欲已经从物品上集中到一个女人的身上。
如果说占有欲的总和为一百。
那曾经的北王,就是将一百平分的每一个物件身上。
比如什么配件十分,衣服十分。
但现在,他的占有欲总和还是一百,却是沈青弦一百,只要是沈青弦以外的,其他无所谓。
“谢,多谢。”
陈麒那唯一的一只眼睛睁的大大的。
眼底好似沧海覆浪,一片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