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仿佛要将打扰他清梦的人处死一般,带着被吵醒是的昏沉,眸子狭长而冰冷。
仅仅只是被这么一望,沈傲寒忍不住的哽了哽口水,一边逃跑一边大喊:“姐夫我错了!!”
跑的那叫一个比兔子还快,楚拓风本来刚睡醒还没看清楚是谁闯进来的,偏偏这么一喊,他就知道了。
沈青弦也被那一声“姐夫我错了”给吵醒,身子忍不住的往楚拓风怀里缩了缩,有些发抖道:“好冷啊……”
楚拓风带着起床气阴沉沉的道:“嗯,那混人把门给踢开了!”
昨日他们是插着门哨睡的,这混小子竟然硬生生的将门哨给踢断了!
怪不得昨日沈青弦说门不严实,漏风。
“你的门以前经常被他这么踢么?”
迷迷糊糊的沈青弦哪里知道楚拓风在说什么!
什么混人……什么踢门……
但因为太困了,习惯性的想要敷衍人,所以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沈傲寒,冤啊!!!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将门哨给踢坏,以前虽然他进来是不敲门,但他也很少来找这个废物大姐好么!
奈何楚拓风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等到中午时下人们去喊少爷吃饭时才发现。
他们的沈傲寒少爷正在在一个寒风呼呼的房间里,一脸苦涩的看着这个被踢的变成木块的房门。
苍凉的甚至可以用“断壁残垣”来形容。
明明这里是他的沈府,明明他踢坏的是自家的门。
按理说怎么也轮不到楚拓风上门寻仇!
若是换了别人,沈傲寒自然是揪着别人的脖子要来说说理的,但对于北王,他不敢……
“少,少爷……”
阿青看着面前如此惨淡的景象,不知为何有些想笑。
沈傲寒打了个喷嚏,眼神无奈道:“走了么?”
“走了,主子和王爷赶时间吃完就走了,而且主子让我留下……”
阿青眼底露出少女的青涩。
沈傲寒对于阿青留下的事情并不奇怪,因为这事儿是他去求的。
他现在感慨的则是,没想到这个北王竟然如此冷漠,这么多天的姐夫,他还真是白叫了!!
马车内,因为出门的太过于匆忙,沈青弦一只在催催催,以至于他的发髻根本没梳好,在马车上一颠簸竟有些摇摇欲坠。
但好在没有外人看,她索性直接散了头发,坐在马车内。
楚拓风将抽拉式的座椅抽出来,弄成了一张床的模样,安抚道:“若是没睡好,就再睡一会儿吧。”
“嗯。”沈青弦晕晕乎乎的点了点头,但又开口道:“可我想跟你说说话。”
楚拓风心中似乎被轻轻触动了一下,温柔的将一个吻印在她的额头,顺着她在旁边躺下。
“说吧,想说什么我都陪你。”他将软榻抽出来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明明是在赶路,却又觉得好不惬意。
其实沈青弦有很多话想问,一如这些年楚拓风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或者还有没有其他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但一想到若是问这个话题很有可能会让这个男人情绪崩溃,所以只能改口,语态认真的道:“张恒为什么听从王爷的安排。可是做了什么交易?”
这问题一问出来,就连楚拓风也愣了一下。
看沈青弦方才酝酿的模样还以为要问些什么羞耻的情啊爱的话题,谁知道问的这么这么正式,倒是他心思龌龊了。
楚拓风将手枕在了脑勺后面,语态认真道:“并没有做什么交易,因为张恒从一开始就是我安排入宫的人。”
其实张恒根本不是什么张家遗落在外的孩子,这个身份根本就是假的,只是恰好长的与张贺十分相似罢了,若非如此,又怎么能骗过老丞相,让他接纳这个奸细?”
“一早就安排的?”沈青弦惊讶,“可张恒那个表现,根本不像是王爷安排的人啊,正常情况下见到自己的主子,不应该毕恭毕敬么?但张恒却似乎十分带入丞相这个角色,甚至有些不把王爷你放在眼里。”
楚拓风轻哼,“那事自然,只要他做上了丞相这么位子,就算是假的,那也便成了真的,就算此时本王昭告天下说他是冒充的张家人,你觉得皇上会信么?张家会信么?”
自然是不会。
因为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张恒与他楚拓风是对立的局面。
楚拓风就算说的是真相在外人眼里也是对敌对势力的构陷,并不能成为罪状。
可越是这样,沈青弦就越是不明白:“王爷,难得见你看人偏差这么大,而且还是丞相这么重要的角色,没想到选了个白眼狼,这不是很危险吗?”
楚拓风轻笑,眼里没有饭店焦虑,而是十分的坦然,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回想起当初找到张恒时,辰肃跟他说的那句话。
“此人有反骨,不可重用。”
楚拓风早就知道张恒这个人必然会过河拆桥,但他还是坚持将张恒送入了宫中,那么只有一个理由:“我故意的。”
“故意?”沈青弦真的看不懂了。
沈青弦想知道,他便细细解释:“之所以坚持用他,有两个重要的原有。第一,因为猜到他做上丞相之位后会不受控制,所以在外人看来,更不容易察觉张恒是个奸细。”
“张恒新上任不久,对我还有所忌惮,哪怕他想过河拆球,现在也不是时候,我想要做什么,他为了能让自己安慰也会不得不顺从,就比如这次进入京城,也就比如他能顺利救下慕玄卿,都有张恒的势力掺杂在里面。”
“可这份顺从也是一事的啊,等到他位子稳定了,他也就没必要在听你的吩咐了。”
楚拓风丝毫不慌,“够了。这段时间已经够了。等到他完全不受控制,那边能发挥他第二个用途。”
“什么用途!”沈青弦有些好奇。
偏偏楚拓风非要在这个关键点上卖关子:“以后你便知晓。”
回赫州城的路时漫长的,却又并不难熬,因为楚拓风下定决心要补偿沈青弦的缘故,所以这一路上沈青弦无论有什么要求,她都能一一满足,至于等会了赫州城的时候,沈青弦时精神抖擞的,楚拓风的神情却显得有些狼狈。
“王爷和主子可算回来了。”
赫州城北王府的人都担心坏了,深怕主子这一去凶多吉少。
“哎哟,还是家里舒服啊!”沈青弦一回道屋里就忍不住的伸了个懒腰,靠在她最喜欢的那个躺椅上。
楚拓风心里有些惬意。
沈青弦把他的府邸当作了自己的家,无意对他来说,是一种肯定,心里是甜的。
经历了这么大一件事情回来,沈青弦本想着好好玩玩的,奈何楚拓风半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一回赫州城便急匆匆的处理起公务。
王岳和文傲的官盐一案,早早就已经收押,但因为沈青弦的事情耽搁了,以至于道现在都没有了解。
大批的私盐还堆积在北王府的库房内。
楚拓风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亲自处理这一批货物,将私盐按人口免费发放给全程百姓。
其实这写事情他本可以命人去做的,但现在正是他扩充势力的机会。
他需要的不仅仅是兵力,还有民心。
赫州城不大,食盐分四个点分发至全程只需要一天的时间。
为了防止有些人因为病没发领取食盐,也唯恐有人故意谎报人数多拿食盐,楚拓风便直接命官拆拖着盐车直接上门送盐。
也仅仅就是这一天的时间,楚拓风便被百姓们夸出好几鼎高帽子,说“爱戴”两个字都已经不足以表达这群百姓对楚拓风的喜欢了。
有些人恨不得跪在楚拓风面前喊爹,更有人在城中写些什么诗歌画本,说楚拓风才是真正爱民的父母官。
父母官这个词本里是用来形容县令府尹的,用来形容一个王爷本不合适。
但城中人却找不到比这更贴合的形容词,且楚拓风又并不介意这个有失身份的称呼,以至于百姓对他们的喜爱只增不减,简直将这个男人捧上了天。
当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就连沈青弦这种根本没做什么的人,就因为是和楚拓风关系匪浅,也被人用编也给编出了几个爱戴百姓的好故事。
听的沈青弦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可就在沈青弦正乐呵的时候,春杏却涨红着脸跑了进来,大冷天的跑的气喘吁吁,急的都快哭了。
“主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儿这么惊慌。”
春杏弯着腰撑着膝盖,有些站不出的一边呼吸,一边伸出一封信来:“是,是少爷寄过来的,京城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