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弦的话无疑让那囚犯面色僵硬,睁大了眼睛。
“主子你在胡说些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诬陷您,我没跟北王说我认识您!”
囚犯的眼底略过一丝躲闪。
虽然转瞬即逝,但沈青弦还是清楚的捕捉到。
此时她越来越坚信自己的想法,并且故意将手左手从他的身上略过,用芯片对他进行检测。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这囚犯身上根本没有受伤。
沈青弦气的咬牙,立刻转身拉开了距离:“少在我面前装蒜,河西渡口我确实去过,但至于你们运送了什么,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她知道这是楚拓风给她的试探,故而她将计就计,怒道:“你说你没在北王面前告发我,我看你就是故意陷害我。我本就与你并无半点关联,你却在北王面前故意说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
沈青弦咬牙,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无我无关?你的话处处都与我有关!”
她更是上前一步,死死的揪住那囚犯的领子,咬牙切齿道:“我不知道你的主子是谁,但想让我帮她背黑锅?绝不可能!奉劝你给你主子带句话。”
沈青弦慢慢倾身,小声凛冽道:“做这种毒药买卖的人,都得死!”
她知道,这毒药事件的幕后黑后百分之八十就是原主。
但原主已经死了,所以她这句话并没有任何问题。
囚犯一惊,木讷着说不出话来。
就在他们聊完没多久,楚拓风就进来,看来也如沈青弦所猜测的那样,楚拓风一直在门口停着。
“聊完了?可想好如何招供了么?”楚拓风一副目光冰冷,嘴角勾着一抹笑意的站在了正中间。
沈青弦堵着气的瞪了他一眼,却又不得不压下脾气,不满道:“我不认识,我要回去了。”
此番,楚拓风并没有拦着她。
而是看着沈青弦离开的背影,目光越来越紧,眼神越发的深邃沉浸。
那囚犯跪在了地上,拱手道:“王爷,不是她。方才她与属下说小话,对那些人并无好感。看样子此时与沈青弦并无任何关系。”
楚拓风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冷冷的笑了出来:“哼,是你办砸了。”
囚犯不解,眉头紧皱的疑惑道:“属下只是按王爷的吩咐办事。”
楚拓风眼底略过一丝烦躁,蓦然起身,离开道:“那你就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沈青弦刚一走出石门就立刻送了几口气。
门口的狱卒给她送烤鸡她都没有胃口,连连摆了摆手,就快速离开。
还好她察觉到了破绽,要不然她说不定真要把这个人当做原主安排的人了。
方才在送这个囚犯进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这里面的人走路根本没有声音。
虽然她不会武功,但她也层看过不少电视剧和武侠小说,知道只有功力深厚的人才可踏步无声。
那个犯人明明是会武功的,虽然原主找会武功的人当下手并没有生不对,但那个人却故意说自己是因为腿脚受过伤所以才被抓住。
腿脚受伤。
又怎么可能踏步无声!
那人分明是在说谎!
楚拓风要试探她,看来从第一次见面时,楚拓风就已经怀疑道她头上了。
沈青弦依稀想起悦来客栈天字一号房内藏匿的她的旧衣物。
楚拓风藏着她的衣服,而衣服上有毒药的痕迹。
又想到楚拓风让她制毒。
只怕为的就是一步步试探,想要从她手里找证据。
沈青弦此时心里实在复杂的很。
如果她只是个旁观者,必然会夸楚拓风心思缜密,且十分狡猾。
若放到她那个年代的警察局必然是一把好手,指不定天天都能收锦旗和小红花。
只可惜她现在掺和了进来,而且还是个“反派!”
这可就不妙了。
她一点都不想和楚拓风这么危险的男人作对,偏偏无可奈何。
最重要的一点是,楚拓风掌握到的资料绝对比她还多。
她现在完全处于一个被动的阶段,不知道那些毒药藏在何处,也不知道原主做这些事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沈青弦现在很明白,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选择。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主动出击。
带着一脸沉重,沈青弦回到了沈府内。
本以为今日闹了这么多事情可以得个机会先睡一觉补充体力。
但谁知她刚进沈府的大门,就被不想看见的人堵在了院门口。
“大姐,别来无恙啊。”
此时已经是三更天,昏暗的院子里没有没有一丝光线。
苏羽柔就像是一缕幽魂一眼站在她的院门口,眼睛睁的大大的,目光里浸满了寒气。
说实话,沈青弦被她吓了一跳!
但好在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也让她看上去更为淡定了许多。
“哟,出来了?”
不愧是关系户。
苏羽柔犯下了如此重罪,如果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就立即问斩了。
这才关了几天?
竟然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
现在还有力气在此处与她叫嚣,看样子她在牢里也没受什么委屈。
苏羽柔冷冷一哼,不再有当初在外面面前时那副柔弱的模样。
她咬着牙一步步朝着沈青弦靠近,却在离沈青弦一步远的位置听了下来,咬牙道:“大姐真是好本事,我今日才刚出来,你又将我母亲给陷害进去了。看来是妹妹小瞧你了。”
“大姐?妹妹?”沈青弦嘴角一勾,目光倏地冰冷,嘲讽着笑了出来:“当初你说的话我可是记忆犹新啊。你我之间,算什么姐妹!”
苏羽柔将原主死死的踩在脚底,挑断了她的脚筋。
一句句的说着“你不配”这三个字。
姐妹?
这个词听起来实在令人作呕。
但沈青弦也并没有在这里过多的咬文嚼字,而是抬眸对视道:“怎么,大半夜为了你的母亲找我报仇来了?”
苏羽柔突然一笑,十分意外的对着沈青弦恭恭敬敬的欠了欠身子:“羽柔哪里敢啊,姐姐有把我送去了地牢,又把母妃送去了地牢,自然都是证据十足。”
她那阴阳怪气的腔调内,是满满的恶意与憎恶:“今日特意在此等候姐姐,不过是为了给姐姐请个安。妹妹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以后在沈家自然不能再想以前那样了,得换个法子‘好好’相处。”
苏羽柔故意加重了“好好”两个字,五一不透着她的狠厉。
沈青弦还为来得及接话,就听到了不远处突然传来了老夫人的声音。
“是阿弦回来了么?”
沈青弦将已经道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立刻转为一副笑脸,甜腻的大声道:“奶奶,让您担忧了,我没事。”
就连苏羽柔也一改方才的冰冷,回到了在人前那副乖巧的模样:“姥姥,大姐平安回来了,我正在跟大姐请安呢。”
老夫人在屋内并没有出来,但满意的笑声已经传出了房门:“好好好,你们现在能好好相处,我也就安心了。不过你们别聊太晚,阿弦今日累了,羽柔你也才刚回来,都会去歇着吧。”
沈青弦立刻抢着道:“这就回。”
苏羽柔不甘的瞪了沈青弦一眼,隐隐咬牙,强行挤出一抹笑意:“既然姐姐累了,那我也就回去休息了,以后咱们姐妹再慢慢儿聊。”
苏羽柔步子重重的离开。
沈青弦回眸冷笑,眼底又更加深了几分厌恶。
苏羽柔似乎比以前更令人讨厌了。
沈青弦这边已经睡下,而楚拓风房间的灯却正旺着。
辰肃一脸担忧的坐在房内给楚拓风包扎着伤口是,挤着眉心,撇着眉毛,向来冷漠的脸上也能看出明显的关心来:“王爷,伤口有些溃烂了,府里的这些药根本不顶用,要不要去找慕宗……”
“多事!”
楚拓风目光一瞥,夹杂着几分烦躁与无奈。
“慕玄卿早已自顾不暇,你难不成想给本王惹麻烦!”
辰肃闭嘴不言,但他心里清楚,王爷这么说其实也是担忧慕宗主。
这次皇家为了追杀王爷竟然派遣了四十余人,还真是不留余地啊。
其实此番受伤也有楚拓风自己的原因,若不是今日沈青弦的事情让他心烦意乱,他又如何能独自一人出城。
对于宫内荷妃与沈黎谋划一事,楚拓风虽然有猜想,但他并不知情。
他惟恐楚澈真的身中剧毒,故而特意去找了慕玄卿过来给沈青弦撑腰。
谁知沈青弦自己已经解决了,但也碰巧因为此事让他知道了,原来对慕玄卿下手的,也是皇家的人。
今日他的出现也算是给慕玄卿解了围。
结果救得了别人没救下自己。
在慕玄卿那打了一场本就耗费了他不少体力。
结果回城路上又遭遇了多人伏击,这才负了伤。
辰肃包扎完伤口后,还是将心理的疑惑问了出来:“王爷,皇上如果真有铲除逍遥宗的想法,那王爷为何不借此机会直接与逍遥宗结盟壮大自己的势力?”
楚拓风目光一凌,冷道:“你能想到,皇上就想不到么?”
况且以他与慕玄卿的关系,皇上在就把他们两个划分为一类。
在皇上的眼里,他和慕玄卿早就是一伙的,只是还没有正式结盟罢了。
“哼,皇上等的就是本王与慕玄卿结盟!”
只要他真的走了这一步,那皇上就有理由正大光明的废了他这个王爷的身份!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点小伤还不至于坏了本王的筋骨!”
他楚拓风还没困苦到需要求助于人的地步!
辰肃知道王爷决定的事情他插手不得,只好抿了抿嘴,挪开话题,改口道:“对了,今日属下观察到,有皇家的人跟踪了您的马车。”
“何时的马车。”楚拓风眉心皱紧。
辰肃低头:“晚上,与沈小姐一起的马车。”
楚拓风目光凛冽,突然哼笑了一声,又恢复了平静:“并非为了跟踪本王,又何须在意。”
皇上身边他自有眼线,若是皇上安排的人他必然有所察觉。
可此事他并不知情,足以证明并不是皇上的主意。
只怕是某些人自食其言,对当初所决定的事情开始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