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拓风把沈青弦逼的无路可退,两人的身体只剩下一拳的距离。
就在沈青弦闭眼侧头的时候,楚拓风又突然退后一步离开,脸上带着一抹满意的笑容:“你这女人,也莫要将本王想象的太恶劣了。”
沈青弦感受到周身的气息平静,这才悄咪咪的睁开了眼睛,放松了下来。
“不是人肉?”
她的语气中满是怀疑。
如果不是人肉,那他为何要说这么有歧义的话。
为何非要让她在这个地方吃饭?
“自然不是。”楚拓风随意的靠在了椅子上,眼底带着一抹不屑:“不过是鸡肉罢了。”
他这么做的用意本就是用来吓唬她的,他也是故意引导沈青弦将饭菜往人肉上猜想。
不过是想告诉她,一个人在他这里变成一盘菜很容易。
如果沈青弦不听话,那么她就是下一盘菜。
沈青弦不明白他这么对她到底是为了什么,看了看面前的饭菜,又回想了一下方才的味道后,这才知道是自己搞错了,但她却没有半点轻松感,反而眼神愈发冷淡。
“既然如此,那我就给王爷赔个不是了。”大姑娘能屈能伸!
沈青弦对着楚拓风欠了欠身,随后又立马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先离开了。饭也吃了,我该回去了。”
“慢着!”楚拓风将她拦下,冷笑道:“本王似乎还没让你离开。”
沈青弦皱眉,心里虽然满是不悦,却也不敢太过于放肆:“王爷,您可是说过的,吃完饭就送我回去。”
楚拓风点了点头:“可本王没想过你会吃两口就离开。”
他说的理所当然,反倒是跟沈青弦错了一样:“再说了,本王让你来地牢,自然是有事。”
“王爷不是已经问过了?”
“并不是幻离散的事。”
楚拓风回应的很果断。
沈青弦不仅没有半点惊讶,反而还叹了一句:“果然。”
果然如她所猜想的一般,楚拓风这次抓她根本不是为了昨天幻离散一事。
对于她,楚拓风不过是有所怀疑,但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与她有关。
楚拓风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坐下来。
自己随性的看着牢房内的某一处,淡淡道:“你可听说过三秋叶。”
沈青弦摇了摇头:“那是什么。”
楚拓风对于她的反应并不意味,却装作并不相信的模样,笑着问道:“你竟然不知?但有不少人举报,说是你下的毒。”
“我下毒?”
沈青弦陡然愣住,她这些天处理自己的事情都有些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给别人下毒。
“谁中毒了?”
她的问题才刚问出来,心里就已然有了个答案。
“是不是楚澈!”
楚拓风刚准备开口,却又停下,微微笑了笑,眼底带着一丝看不透的意味:“你倒也不笨,确实是他。”
楚拓风从怀中拿出来一块软布包,随意的丢在了桌上。
沈青弦连忙将那软布包打开,只见里面躺着的,是自己的腰佩。
“这东西怎么会在您这!”沈青弦连忙朝着自己腰上摸过去,此时她才发现腰上的腰佩已经不见了。
这是奶奶给她的,说是信物,腰佩虽然只有半个破破烂烂的,颜色也奇怪,但好在材质贵重,她一直贴身放着。有了这东西,她便可以随意进入逍遥宗的大门。
但因为带的时间不长,她对这东西影响并不深,以至于什么时候不见得,她竟也没有察觉。
楚拓风端起桌上的茶水,小抿一口,嘴角透着一丝冷笑:“哼,看样子,不管是不是你下毒,这事情的起因,也必然与你逃脱不了干系。这块腰牌,是楚澈昏死前手中紧拽的。由皇上亲自交给本王。”
楚拓风说道此处时,眼底透露着一抹隐隐的恨意:“托你的福,本王成功被你拖下水。”
若不是前几日,他在城门口出手救下了这个蠢货,他也不至于在皇上面前落下口舌。
遭皇上明里暗里的算计一手。
皇上一直想找个理由除掉他,却因他势大不敢轻举妄动。
如此倒好,自己小心盘算多年,竟被这蠢货坑了一手,以至于他城中兵权被限,吃了个哑巴亏。
不过好在这城中兵力只是他的九牛一毛,他的心脏也并非在此处。
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只是面子和心理上实在有些过不去。
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想了个这么恶心人的方法,来欺负沈青弦,给她吃腐坏的鸡肉了。
沈青弦看着那腰牌久久发愣。
虽然她是伤了楚澈不假,但也只是咬伤了他的嘴唇,并未对他再做其他。
那日她被束缚住手脚根本没有使毒的机会,如若不然,她说不定还要怀疑“三秋叶”是不是自己某个毒药在这个年代的别名。
只可惜,并非如此。
“王爷,楚澈的毒和我无关。”
楚拓风咬了咬牙,手心紧紧握拳,带着骨架扭动的声响:“本王可不在意与你有没有关系,本王要的,只是解药。”
沈青弦不服气,此时本就与她无关,凭什么让她来出力?
可她也知道其中利害,况且也确实是她连累了楚拓风:“王爷,我可否问一句,到底是谁揭发我的。”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本王说么?”楚拓风目光轻蔑,看了一眼就撇开。
沈青弦咬了咬牙,心里已然有了个大概:“是沈黎吧。”
她之所以这么肯定,那是因为她很确定,出事当日回府时,她的腰牌还在。
因为人有一个心态,一个自我警惕的心态。
当你知道自己有可能被人拿走东西时,就会对身上各个物品格外小心。
她就是如此!
当她知道楚澈要报复她时,她就特别小心自己的身子。
害怕楚澈碰她,事后更是翻找了全身,惟恐身上有什么东西被拿走。
所以她确定,这块腰牌并不是出事那日被楚澈顺走了。
只能是事后在她不注意的情况下被人偷走。
这腰牌她带的不多,这两日她都放在房里生怕东西掉了。
沈黎他们有了偷她雪凝草的经验,再偷一个腰牌并不难。
况且沈黎想见楚澈也自然不会有人阻挠,所以沈黎是最有可能栽赃陷害她的人。
“不错。”楚拓风点了点头:“只可惜,就算你知道是谁诬陷你,你也必须先解毒。”
皇家现在就认准了沈青弦,加之楚澈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极重,绝对不可能在此时听沈青弦解释辩驳。
沈青弦亦是清楚这一点。
现在就算是不愿意,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思忖片刻,沈青弦的眸子对上了楚拓风:“好,我可以给楚澈解药,但我有条件。”
楚拓风冷笑:“你没资格谈条件,况且要谈也不是跟本王谈。”
楚拓风拍了拍手,只见辰肃立刻拿着镣铐进来。
“沈小姐,得罪了,既然是以罪人的身份进宫,自然得有点罪人的模样。”
沈青弦咬了咬牙,却也说不出话来,主动伸着手,任由辰肃为她拴上镣铐铁链。
楚拓风的事情办完了,自然也懒得在闷热晦暗的牢房里久留,他先沈青弦一步,踏出了刑房,却又在刑房前停下来,笑着道:“你来地牢时本王都不曾锁着你,这么一比,本王是不是要好上许多。”
沈青弦一愣,随机将脸扭至一边,并不想理他。
但她不得不承认,楚拓风对她确实比对其他的罪犯要好很多,虽然她是被诬陷的。
辰肃虽一副没听见的模样,极为认真的烤着锁链,但他此时的心里却也有些波动。
王爷有些变化了。
虽然王爷以往也这么喜欢跟牢房里面的囚犯这般开玩笑,但说完这句话之后,则会送上更为恐怖的酷刑。
那些刑法听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但用起来却会知道什么才是生不如此。
可这一次却没有。
玩笑只是单纯的玩笑,没有其他的意思。
带着内心的不平静,辰肃将沈青弦送到了皇城门口,随后拱手道:“未有宫内圣旨,外人不可随意进宫。沈小姐,我就送到这了。”
沈青弦微微点了点头,虽然她知道辰肃并不喜欢她,但对于一路上辰肃的礼遇她还是得表示感谢。
“多谢,可王爷也不能进去么?”
沈青弦注意到,楚拓风虽然有跟来,却在刚才快到皇城的时候却又折返去了别处。
辰肃目光微微一转,朝着不远处的酒楼看了一眼,淡淡道:“皇宫有皇宫的规矩,王爷已经是王爷不是当年的皇子,自然也是外男。”
沈青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着在门口等待的内侍离开。
目前的情景和她的猜想有些不一样啊。
在沈青弦看来,王爷既然是皇上的兄弟,那么他入宫其实应该很随意才是。
而王爷还是朝臣,如果有事要启奏,自然也可以进来。
但按照方才辰肃的意思,仿佛楚拓风并不可,这可比一般的朝臣都要生疏几分。
看样子这皇家与北王之间的关系并非想表面上那般风平浪静,实则早就是暗涛汹涌。
不过也对,楚拓风手中有如多的实权,任谁手下有这么一个人都会忌惮几分。
一想到楚拓风在牢房中说的话,沈青弦心里竟多处几分不妙来。
当时楚拓风用了“连累”一词,现在想想还指不定是谁连累谁呢。
如果只是单纯的二皇子中毒说不定还没有这么严重。
此时若是被皇上利用,成为打压楚拓风的引线,只怕想要将此事翻篇会更为不易。
这么一来,对她而言可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