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臻从北城回来,并没有直接回傅家,她知道杨绍华一进手术室,沈江桥那边就会立刻收到消息,此时怕是已经在傅家等着收拾她。
事已至此,她亦明白自己与沈江桥的关系已正式决裂。
在未知道杨梦萌存在之前,傅臻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坚持不离婚,沈江桥气过一段时间后,自然会原谅她,那么婚姻自然可以保住。
现在种种迹象看来,无论是沈江桥直接用下三滥的手段逼自己离婚,亦或是不远千里、为杨家一掷千金,都可看出他对杨梦萌的感情,以及离婚的决心。
傅臻当然不甘心,她有多么爱慕沈江桥,只有她自己清楚。
这几个月来的婚姻生活,沈江桥太冷淡,冷到傅臻以为自己嫁了个死人。她一点幸福的感觉都没有,也觉得自己在这段婚姻里,愈发步步惊心、如履薄冰。
而她算进机关抢来的丈夫,却再次爱上了杨梦萌,这种打击,可以轻易击垮大多数女人吧?
在北城回海门的飞机上,傅臻终于想通了,陪伴沈江桥,不过是换来一辈子的不幸,既然他想离婚,那么就成全他们吧!
但是,他需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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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门机场。
沈江桥离开停车场,他要即刻前往北城。
杨梦萌在下午挂了那通电话后,已经先一步上了飞机,这会儿到北城,杨绍华应该还未结束手术。沈江桥担心她一人面对结果,想立刻去到她身边,于是此时在机场候机厅焦急地来回踱步着。
突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大作,在安静的候机厅显得特别突兀。
沈江桥以为是杨梦萌的来电,赶紧从口袋里翻出手机。原本焦灼的神色,在看到来电人“傅臻”二字时,而迅速冷了下来。
“你在哪里?”他的声音,阴鸷得像是从地狱吹来的阴风。
“我现在在颐园门口,带着离婚协议书,如果你愿意过来跟我谈谈,我会签字给你。”
傅臻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这让沈江桥一时生出了暴风雨前的感觉。
“你等着我。”
挂上电话,沈江桥改签了航班后,立刻驱车前往颐园。
机场和浅水湾,位于海门岛一北一西,不过二十分钟,沈江桥就到了颐园。
穿着皮草、一身华服的傅臻正站在颐园门口抽烟,见沈江桥的迈巴赫远远开过来,她不再像往日那般紧张地掐灭了手上的香烟,而是更用力地吸着那根细细的女士香烟,脸颊亦因此而轻微凹陷了进去。
沈江桥的车驶过她身边,并未停留,直接就开进了卷闸门自动卷起的车库。
傅臻知道他讨厌女人抽烟,于是就在进车库前掐灭了手上的香烟。
下了车的沈江桥至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径自就进了客厅,傅臻白着一张脸跟在他后面。
这处颐园,当时是沈家父母赠与他们的结婚的礼物,而傅臻却是到谈离婚才得以进入这里,这想起来就觉得很讽刺。
而走在她面前的沈江桥,背影看上去一如当初的雍容倨傲,只是这副完美的躯体,对她没有一丝人情味。
从车库出来,穿过一个种着各种奇珍花木的院子,来到了别墅的主屋。
沈江桥滴滴滴按下了客厅防盗门的密码,傅臻便随着他进去,俩人一路上没有半点交流。
傅臻私以为沈江桥并不打算跟她计较疗养院的事情,谁知玄关的声控灯刚亮起,沈江桥即刻就转过身,一脸狠戾地掐上了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举到了墙壁上,直到她的脚离开了地面。
那一瞬,傅臻以为自己今晚就命丧于此,可沈江桥却在她涨红着脸,濒临断气时,突然又放开了她。
呼吸重获自由的傅臻,跪坐在地上用力地咳嗽着,而沈江桥,则像天神一样,高站在前方,睥睨着她。
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彻骨极寒,“想活命,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如果你敢跟我耍阴招,我会让你傅家生不如死,你应该了解,我说到做到。”
恢复了神智的傅臻,双手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了身。她的双眼还因为刚才差点窒息而通红着,此时更因为沈江桥的一番话,而盈满了泪水。
“你能问你一个问题么?”她说。
沈江桥不言语,以沉默表示同意。
傅臻继续问,“为什么是杨梦萌,而不是我?我到底比她差在哪里?”
听闻她的问题,沈江桥笑了笑,转身往客厅走,并挑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后,笑道:“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东西是我最讨厌的。贪婪、愚蠢、肮脏,这三种,你都占全了。所以,你觉得你比杨梦萌差在哪里?”
他的笑容十分不屑,他说的话十分无情。
傅臻的双瞳,流出委屈的泪水。
她疯了一样跑都沈江桥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声嘶力竭道,“沈江桥!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说我贪婪,你沈家给我傅家的礼金,我一分没收,全都还给了你。你沈家给我的别墅,现在变成你个人的安乐窝,如果不是今天,我连看的机会都没有!你说我愚蠢,再怎么说我也是世界g7联盟大学的工学硕士,我还不如杨梦萌那只本科毕业的野鸡?你说我肮脏,那不都是你给我下的套......”
话说到这里,傅臻再次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见到她的疯狂,沈江桥头痛地闭上了眼睛,下一刻,习惯性地点上了一支香烟,在吞云吐雾中思考着。
傅臻从一开始的失声痛哭,变成此刻的小声抽泣,那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别墅,沈江桥越听越烦躁,口气自然也不耐了起来。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妄想成为沈太太,你敢说你不贪婪?你敢说你从未想过从我身上捞得什么好处?好了,沈太太的名分给你了,可你呢,瞧瞧你都干了什么蠢事?正因为你的愚蠢,所以你无福消受沈太太这个身份给你带来的幸运。至于肮脏,不需要我提醒你了吧?你在新加坡留学时,玩得有多疯狂,这些事情你都忘了?那晚上你是真的醉了?可我分明见你很享受呢,不是还躺在床上,数着鸭子身上有几块腹肌么?你怎么能说我陷害你呢?毕竟你要没那个意思,两个男人还能大庭广众把你打晕了抬进房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