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霄回到鲤华院时, 秦樱樱正一个人在房中拿着乾坤八卦镜练习术法, 见他回来, 她放下镜子,跑向他, 像只小狗儿一般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夫君,你回来啦!”她毫不掩饰看到他的喜悦之情。
  “好好走路,跑跑跳跳, 摔了怎么办?”从霄搂着她,说了她一句。
  “我看到你高兴呀, 我要是摔了,你就扶住我。”对他的能力, 她绝对相信。
  看着她一脸信赖的模样, 看着她晶亮的眼眸, 从霄莞尔一笑,搂着她, 在圆桌前坐下,看到桌上的乾坤八卦镜, 问:“在练术法?”
  “嗯,借着镜子倒是可以瞬移, 可没有镜子,就很难成功。”秦樱樱有点泄气, 她都练了这么久了, 为什么进步不大呢?
  “瞬移术很难练成, 资质出众的云仙宫弟子, 最快也要两年,你才学了多久?”她能学到如今这个程度,已算不错了。
  难度这么大么?秦樱樱眨了眨眼,又好奇地问道:“师父说,瞬移术若是练到顶级,借助乾坤八卦镜的力量,甚至可以自由穿越时空,是真的吗?”
  “穿越时空?你想去哪?”从霄眼眸微眯看向她,皱起了眉头。
  看他脸色不善,秦樱樱怔了怔,她没想去哪啊,只是好奇问问罢了。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歪了歪头:“夫君,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是,他担心,担心她跑了,跑回她的世界,到时他去哪里找她?虽然在镜中的虚幻世界里不过月余,但他却能够感觉她的那个世界比这里要好得多,他也能理解为什么她当初宁可放弃他,选择回去。
  若现在让她重新选择,她会为了他留下吗?
  从霄双手搭上她的肩膀,凝视着她,问:“你觉得这个世界……好吗?”
  “嗯?”秦樱樱觉得莫名,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呢?她想了想,说道,“还可以吧。”虽然总会遇到危险,虽然冬天没有暖气,夏天没有空调,虽然没有电脑手机汽车飞机,虽然连个淋浴房都没有,可是,有他呢。
  有他,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那你还想走吗?”还可以的回答,他并不满意。
  “走?去哪里?”她一脸茫然,她现在还能去哪里?
  “罢了。”既然她想不起来,他又何必提醒她?从霄放开她,眼神落到桌上的茶壶上,道,“帮我倒杯水。”
  “好呀。”秦樱樱拿过杯子,拎起茶壶,倒满。这是丁虞刚泡好的菊花茶,口感清新,微微泛苦,用来清热去火倒是不错。
  不过,平日他都是自己动手,今日却让她来倒,有古怪!
  “时晋跟着雪丘走了?”
  “是啊,时晋看上去很不愿意,却又不敢违背你的命令,看着可怜得很。你为什么非要把他赶去长公主府呀?”难道是为了撮合他和雪球儿吗?若是如此,倒也不错。
  从霄从她手中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道:“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我还要他干什么?”
  秦樱樱半点不信,但看他神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看,呵呵笑了两声:“难道你还要时晋对雪球儿动手不成?他要真敢对雪球儿动手,我看你还能不能两眼旁观。”所以说,时晋怎么做都不对,他就是个炮灰。
  从霄看她一眼,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喝茶,悠然自得。
  “我觉得他们两个还是挺般配的。”秦樱樱托着腮看着自个儿面前的茶杯,有些出神,“他们若是在一起了,时晋肯定会照顾好她的。”
  “一天到晚被她欺负?”一个光会惹祸的丫头罢了。
  “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觉得好就可以了,你觉得他是被欺负了,又怎知他心里不是甘之如饴呢?”她想起她初嫁给他那会,每日都为活命而讨好他,可怜极了,哪里像雪球儿这般嚣张,生生将时晋碾压了。她偷偷瞧了从霄一眼,心道,不知道她若也像雪球儿一样欺负他,他会如何呢?
  “他们的事由他们去。”从霄喝完一杯茶,拎过茶壶给自己满上,又给她添了些,“三日后是大宴皇上的生辰,到时我们一起去为皇上贺寿。”
  “皇上不是病重吗?还禁得起折腾吗?”秦樱樱有些担心,再则,若是像上次一样又被姬玥绫算计怎么办?大宴皇宫毕竟是姬玥绫的势力范围,她可没自信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不要紧,皇上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你让丁虞准备下贺礼,届时我们一同去,你跟在我身边即可。”她在他身边,他才会放心,晚些时候他会把计划都告诉她,让她有所准备。
  所有的事情他都不会瞒她,之前是,如今是,将来也是。
  *
  宓香轩花园里的花枯了不少,赵羽歌呆呆地看着那些她曾经精心呵护的花儿死去,心中说不出的悲凉和惶惑。
  自从知道赵羽箴就埋在她的后院,她没有一日睡好的,她至今仍不敢相信赵羽箴已经死了,皇后还派人在外日日夜夜找她,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虽然赵羽箴向来嚣张跋扈,对她也从未有过好脸,可、可她们终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一想到她早已变成冰冷的尸体,她浑身都觉得毛骨悚然。
  而她也差点同她一样,变成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连口棺木都没有。
  “公主,您的脸色很不好,要不要回房歇着?”一旁的桃书关心地问道。
  赵羽歌僵硬地摇了摇头,如今她再也不敢相信自己身边的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谁的线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随时随地都会要了她的性命。
  她的话越来越少了,她的脸上早已没有了笑容,就好像这园子里的花一样,没有了精心照料,就一点点地枯萎,直至彻底死去。
  “公主。”
  熟悉的声音传来,却令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缓缓地转过头去,是辜风和向珩。
  “公主,属下有事禀报。”辜风说道。
  赵羽歌明白,他是要她屏退左右,她轻轻地挥了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了。
  他想干什么?她两眼无神地看着他,像是等待着宣判一般,她已经不再怀疑,眼前的这个她曾经最信任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她的性命。
  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看着他,等待着他开口。
  辜风看她一眼,微微低下了头,说道:“公主,三日后是皇上的生辰,皇后将在曙辰宫主持生辰宴,届时宫中嫔妃、皇子公主、朝廷重臣都会前往为皇上贺寿,属下会陪您一同前往,贺礼属下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父皇的……生辰?父皇病入膏肓,他们为什么还要折腾父皇?他们想在生辰宴上做什么?
  赵羽歌握紧了手中的帕子,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这几日宫中不太平,公主最好不要出门。”辜风说完这句便告退了。
  赵羽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勉强站稳。
  向珩看着实在不忍,上前一步,小声说道:“公主,您不要怪辜风大哥,辜风大哥忠于大人,他迫于无奈才会冒犯您,其实他心里对您一直都是愧疚的。”
  愧疚?赵羽歌真的好想笑,他在骗谁呢?即便是安慰她,也不要用这样可笑的词语好吗?愧疚这种情绪她在辜风的身上半分也没有感觉到。
  她苦涩地笑了一下,问他:“父皇的生辰宴上,你们打算做什么?”
  向珩摇了摇头:“属下不知。”他说的是实话,他并没有被安排任务。
  “又会有人……要死吗?”她恍恍惚惚的,害怕极了。
  “不会的。”可向珩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安慰是多么的苍白无力,没有人知道那天会是怎样的场面,他只希望公主平安无事。
  *
  夜晚,秦薇薇正要入睡,赵明劼敲开了她的房门。她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他,皱了下眉头。
  “这么晚了,殿下怎么还没歇下?”她挡在门口,并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
  “我来看看你,不让我进去坐坐?”赵明劼注意到她眼中的防备,不禁有些懊恼,不明白她这一阵究竟是怎么了。她便是恼他,过了这么久,也该放下了啊。
  秦薇薇并不让开,只说道:“殿下若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你说着,我听着,你说完,我便歇息了。”
  温柔而冷淡,带着拒人千里的决绝。赵明劼越来越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这个曾与他同床共枕的妻子,他一直都以为她是听话懂事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无法掌控她的那一天。可是……
  “这几日,我会宿在你的房中。”三日后,成败尚是未知数,他只希望这几日他们能好好地度过。
  秦薇薇眸色瞬间冷了几分,一口便拒绝了:“殿下,很抱歉,我身子不适,不方便伺候你。殿下若是想要人伺候,这宫中女子多得是,你随便找一个便可。”
  “你……”赵明劼心中生了怒意,她竟这般不在意,要将他推给别的女人吗?是,在这宫中,他不缺女人,可他的妻子只有她一人,为什么她对他这么冷淡?在这宫中,她除了倚靠他,还能倚靠谁?
  他的眸子沉了下来,盯着她,问了一句:“只是这两日,也不行吗?”
  “殿下,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夜深了,殿下若没有其他事情就请回吧,我要歇息了。”
  秦薇薇正要把门关上,赵明劼却一脚踏进了房间。
  “你干什么!”秦薇薇始料未及,想要把他推出去,却哪里推得动分毫。
  赵明劼反手将门关上,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拖着她往里间走去。
  “赵明劼,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她挣扎着,却只让自己的手更疼,她还未及说其他,就被他狠狠甩到了床上,一片晕眩。
  她想要起身,他却覆了上来,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啃咬着,□□着,似是一头饥饿无比的狼,要将眼前的这条羔羊一口不剩吞吃入腹。
  “我说了,只是这两日。”为什么不能好好地顺从他?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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