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从霄回来, 秦樱樱开心地迎了上去, 双手伏在他的胸口,抬头问他:“夫君, 你吃过早膳了吗?”
  “没有。”从霄看着她,右手很自然地环住了她纤软的腰肢,眼里只容得下她,没再多看姬灏南一眼。
  “饿了吧?”秦樱樱转头看向丁虞, 道, “添一副碗筷,再上些吃的。”
  “是。”丁虞笑着,转身去张罗了。
  从霄扶着秦樱樱坐下, 又好好看了她一番,伸手轻轻碰了下她的发带:“倒像个未出阁的姑娘了。”
  “啊?”秦樱樱一副娇憨的模样,问道, “不合适吗?”她只是懒得上妆, 梳那些复杂的发髻罢了,反正她今日不想出门, 也没别人看见。
  “怕人惦记。”从霄说着, 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姬灏南, “国舅有事?”
  我站在这看你们恩爱调情半天了, 才注意到我?面子上挂不住的姬灏南心里腹诽着, 却也很是羡慕他们夫妻情深的样子, 笑了笑:“近日宫中不太平, 在下特意挑选了一些侍卫守卫鲤华院, 这段时间国师和夫人不出门为好。”他又说了一遍。
  “好。”从霄答应得爽快,倒让姬灏南怔了一下。
  见他还待着不走,从霄问道:“国舅可要一同用膳?”
  “哦,不用了,不用了。”笑话,他留下来跟他们夫妇二人一起用膳像什么话!既然话已经带到,他不再多留,告辞离开了。
  临走前,他特意小声交代了门口的侍卫,切不可让里面的人出来。
  秦樱樱盯着姬灏南离开鲤华院,视线才收回来,看向默然喝粥的从霄:“夫君,我们被软禁了呢。”他怎么还这么淡定呢?
  “无碍。”从霄夹了块海棠酥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我饱了,不要吃了。”秦樱樱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摇了摇头。虽然没觉得很饱,但还是少吃些为好吧,她有些担心自己的身材,这些日子她总觉得自己胖了一圈,以前的衣服都有些紧了。
  “吃了一点点就饱了?”从霄扫了眼她面前吃了一半的莲子羹和显然没吃几口的五谷粥,眼神淡淡地看向了她。
  “嗯,饱啦,不吃了。”她与他对视,眨了眨眼,甜甜笑着,虽然撒着小慌,可是没有半点心虚的模样。
  一旁的丁虞却笑着开口了,一句话拆了她的台:“回大人,公主就吃了一点点,海棠酥都还没吃呢。”
  秦樱樱的小脸一下子垮了,瞪了她一眼,佯怒:“丁虞,你到底是我的丫鬟还是他的丫鬟?”
  “公主,您得为肚子里的小主子着想呀,您就吃那么一点,小主子会饿着的。”丁虞一脸无辜。
  从霄又夹了一块海棠酥给她,道:“粥,甜羹,点心,全部吃完,我会坐在这看着你吃。”撒谎的小骗子,就该紧紧盯着。
  秦樱樱只觉得眼前发黑,看着面前的早膳,苦闷极了。这要是全部吃完了,她想不胖都难了。可看他一脸没得商量的冷漠表情,她怯生生地咽了下口水,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拿起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吃了一会,她又忍不住抬头看他,问道:“夫君,我们被软禁了,你一点都不担心吗?他们要是一直这样关着我们,我们要怎么办呀?”
  从霄神色未变,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很快会有人请我们出去。”
  *
  夜深人静,月色如水。往常这个时候,从霄都会在灯下看会书,而秦樱樱也会拎一本玄术书坐他身边看,有不懂的便问他。不过今日他没有看书,反倒玩起了小木人。
  秦樱樱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坐她对面的他在小木人身上缠了一些黑色的丝线,倒像是人的头发。他穿着宽大的黑袍,长发披散,神情看着随意,浓黑的眉毛舒展着,一副慵懒的模样。
  “巫蛊之术?”倒像是她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后宫里的嫔妃用来害人的小把戏。
  从霄抬头看她一眼,纠正:“玄术,诅咒。”
  还不都是一样嘛,都是用来害人的。秦樱樱又问道:“你要诅咒谁呀?”
  “皇后。”从霄缠好头发,系紧,又拿出一个沙包状的东西和一根红绳,把沙包绑到了小木人的胸口。
  “那是皇后的头发吗?”秦樱樱伸出右手手指,指了一下。
  “是。”
  “你哪弄来的?”
  “贺连承。”他言简意赅。
  哦!秦樱樱明白了,定是贺连承使用隐身术隐去身形,潜入皇后宫中偷偷搜罗到的。不过,这诅咒术真的会有用吗?她疑惑着,突然想起当日从霄的师父对他施的傀儡术,那傀儡术连从霄都抵挡不了,几乎要了她的命呢。
  从霄在小木人的头上贴了一张符纸,上面画着些她看不懂的符咒,还有生辰八字。
  定是姬玥绫的生辰八字了。他还真是神通广大,什么都能弄到呢。秦樱樱心中感叹,看着他,一脸崇拜,两只眼睛都像星星一样发着光。
  看着她可爱又可笑的神情,从霄忍不住嗤笑了一下,却没说什么,而是对着小木人念了一段咒语,随后起身,把小木人放进了早就准备好的黑盒子中,关上,锁起。
  “夫君,你好啦?”秦樱樱走到了他的身边,看着那个小木盒,一脸兴味,不知道明天姬玥绫会如何呢。
  她正看得认真,却被从霄一把抱了起来,她吓了一跳,赶紧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小鹿儿似的眼眸盯着他,心扑腾得厉害。
  “你吓到我啦。”她小声说道。一身玄色的他在橘色的灯光下显得极为邪魅,她看着他微眯的眼,猜不到他想做什么。
  从霄唇角噙着一丝笑,抱着她进了里间。
  秦樱樱余光不小心瞄到床头的柜子上有一碟鲜花饼,她的心咯噔了一下,莫名有不好的预感。
  “饿了吗?”
  听到从他口中说出的这三个字,秦樱樱的神情有些僵硬,扯出了一个又傻又难看的笑容。
  从霄伸手拿过一块鲜花饼,送到了她的唇边。
  又来了!她都快哭了,今天的早膳、午膳、点心、晚膳,在他的盯梢下,她每一顿都吃到吃不下才放筷子,没想到他还要她吃宵夜!
  她真的不要啦!
  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眼泪说来就来,在眼眶里直打转儿,最后扑簌簌落下:“哪有你这样的?你就光顾着你的心儿要吃饱,不管我都撑坏了是不是?”
  她这一哭,倒让从霄措手不及了,许久没见她在他面前这般委屈巴巴地哭了,他慌忙放下鲜花饼,将她搂到怀中,为她擦眼泪。
  他哪里是光顾着心儿,他是怕她饿着,都说孕妇三个月后食量会增大,可他看她只是比之前多吃了一点点而已,所以才有些担心。她身形瘦弱,又有了身子,怎能不多吃一些?
  “别哭了,你若真的不饿,那就不吃。”他低声哄着她。
  “那你说,心儿重要还是我重要?”她眼泪巴巴地看着他,抽抽噎噎地问。
  “……”从霄被问得哭笑不得,她竟要和自己的孩子争宠吗?不过他还是回答她,“自然是你最重要,因为是你,我才要这个孩子。”
  听了他的回答,秦樱樱的心里甜丝丝的,靠在他的怀里,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画着圈圈,猫儿一般地呢喃:“那你以后不要逼我吃东西了好不好?我不会饿着心儿的。”
  她这般又哭又撒娇,把他的心都吊得忽上忽下的,他还能说什么,只得叹息一声,依了她,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