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晋官居少府监, 从三品官职。自幼父母双亡, 无兄弟姐妹。他九岁开始跟我,行事沉稳, 为人可靠,至今无妻无妾,孑然一身。”
  现场静默了许久,然后, 秦樱樱听到从霄说了这么一番话。她很想笑, 他一本正经地说这番话,就好像一个急于把时晋推销出去的媒人一般。可她不敢笑,长公主还虎着脸, 雪球儿还难过着呢。
  她看看时晋,又看看雪球儿,这两人看着还是挺般配的, 既然雪球儿想让时晋负责, 时晋也不会不同意吧?
  赵媚视线转到从霄身上,眼中是明显的不满:“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时晋负得起责。”
  听到从霄的话, 时晋脑子里一片混沌, 大人的意思……是要他对赵小姐负责?可、可他真的没对她做什么啊, 而且他也从来没想过娶妻的事啊。
  “本宫不同意。”赵媚冷声说道, “这种无耻之徒怎么配得上本宫的女儿?不把他千刀万剐难消本宫心头之恨!”她千娇万宠养大的女儿怎能嫁给这种人?雪球儿分明是昏了头了!别以为他是从霄身边的人, 她就能容忍他欺负她的女儿!
  “娘……”
  “你给我闭嘴!”
  赵雪丘吓得浑身一颤, 委屈得眼泪落得更凶了, 求救的目光看向了从霄。
  从霄不疾不徐地说道:“长公主, 昨晚接风宴的事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雪丘误喝了加了药的酒碰到了时晋,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只有他们心里清楚,既然如今雪丘愿意让时晋负责,长公主又何必横加阻拦?”
  秦樱樱难得听他一次说这么多话,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看来时晋在他心里的份量可不低呢,让他愿意为他费这么多唇舌。
  不过长公主这么生气也不难理解,换做谁,自己女儿被人欺负了,心头那口恶气不是容易消的,毕竟长公主并不清楚时晋的为人,只知道时晋趁人之危占了雪球儿的便宜。
  “这丫头是个傻的,你以为本宫也这么好忽悠?一个是主,一个是仆,他们之间的鸿沟永远都会存在。再则,难道我大宴就没有好男儿了?非得将就你的手下!”
  “既然长公主无意让时晋对雪丘负责,那此事便作罢。”
  “作罢?你想得未免太好了!”赵媚伸手一指时晋,道,“把他交给本宫处置,否则别怪本宫翻脸无情!”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赵雪丘的哭声也听不见了。
  秦樱樱看向从霄,却见他神色未有太大变化,看着不像动怒。
  “来人。”从霄喊到。
  一名侍卫走了进来,听命。
  “去御医局请一名女医过来。”
  “是,大人。”
  看着侍卫出去,赵媚眉头皱了起来:“你叫御医来干什么?”
  “长公主一心认定时晋欺负了雪丘,那便唤御医来给雪丘看看,是否真的如此。”
  跪着的时晋听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有些担心。他自然清楚大人是想为他证明清白,可唤御医为赵小姐验身,未免……太伤害她了。
  赵雪丘有些不明所以,擦了擦眼泪看向了赵媚,却只见她脸色难看,一副恼怒的样子,却也不说话。
  秦樱樱心里也好奇着,这个御医还能看得出来?怎么看呢?
  女医很快便到了,是个年岁稍长、经验丰富的,丁虞上前对她简单说了下情况,她心下了然,请过赵雪丘入内检查了。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女医和赵雪丘便从里间走了出来,赵雪丘跟在后面抓着自己的衣襟,咬着唇,小脸雪白,看上去状态很不好。
  “回长公主、国师大人、夫人,赵小姐还是姑娘家,并无任何不妥。”女医回禀。
  现场一片死寂,赵媚的神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说不清是释然还是恼羞成怒。女儿安然无恙,她心头一颗巨石落地,可她方才那般理直气壮地动怒,如今颇有些尴尬。她的这个傻女儿,难道连自己有没有被欺负都搞不清楚吗?
  “管住你的嘴,下去吧。”从霄挥了挥手,让女医离开了。
  秦樱樱得知结果,对时晋忍不住肃然起敬,软玉温香主动投怀送抱,他还能把持住,不简单,不容易,比某个人好多了。她这么想着,看向从霄,笑了。
  赵雪丘看向时晋,一双清澈的眼眸很快又蕴含了泪水,原来真的是她冤枉他了吗?他真的……没有碰她吗?可她分明记得他抱了她亲了她呀,难道那不算吗?她越想越委屈,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哀怨,直看得他惶恐不安地低下头去,再也不敢抬起。
  “我讨厌死你了!”她又气又羞又恼,一边哭一边跑了出去,经过时晋身边时,狠狠踹了他一脚,似乎还是恨透了他。
  秦樱樱禁不住有些同情时晋,他怎么做都是错呢。不过事情真相大白就好了,长公主就不会再为难时晋了。
  她站起身,对赵媚和从霄说道:“我出去看看她,开解她一下吧。”小姑娘定是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了,这个时候最是需要安慰的时候。
  赵媚和从霄都没有异议,她便由丁虞扶着,小心地出了门。
  “你先下去吧。”从霄看了依然跪在地上的时晋一眼,淡淡说道。
  “是,大人。”时晋行了礼,站起身,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从霄和赵媚二人。
  “长公主对结果可还满意?”
  “行了,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多说。”待她回去,定要好好地教导女儿一番,再不能丢这样的丑了。眼下,还有正事要谈,“说吧,赵羽箴的事情你当如何解决?”她已经得知了赵羽箴已死的消息,虽然多少有些伤感,因为那孩子虽然骄纵了些,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就这么丢了性命,实在令人唏嘘。但再一想,也许对她而言这才是解脱吧。
  从霄没丝毫忧心之色,淡然说道:“她的事情不用解决,专心对付姬玥绫即可。我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要加快了。”
  “你以为姬玥绫有那么好对付?”
  “如果……我抓住了她的七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