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微微一愣:“咦?寄件人是江策……”
蒋鹿衔倏然抬起眼眸:“你说什么?”
身后清冷的话声让方磊停下脚步。转过身把盒子翻了一个面,让蒋鹿衔看寄件信息:“这个快递是江策寄过来的。”
蒋鹿衔的目光直勾勾地停留两秒, 随手扔下笔,面无表情地开口:“拿过来。”
方磊敏锐地察觉到自家老板声音里带着一丝类似于紧张的情绪。赶紧老老实实双手把东西奉上。
简直活久见。
蒋鹿衔用裁纸刀划开纸盒,取出一个正方形礼盒。打开看到里面装着一块百达翡丽男表。他手指摩挲着冷硬表盘, 翻过去在背面看到了jj刻字。
蒋鹿衔垂眸, 随后又在盒子里看见了一个淡黄色信封。抽出里面的卡片,上面写着:
祝蒋鹿衔先生二十七岁生日快乐。
落款:江蓠
蒋鹿衔微微一怔,良久都没有回神。
方磊咽了咽口水,搞不明白boss为什么对着一普普通通的卡片要研究这么久,只是觉得他嘴角那个诡异的笑容有些吓人。
蒋鹿衔攥紧卡片, 仿若不经意地开口:“问你个问题。”
“蒋总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果一个女人刚把你赶出家门,又立刻送了东西,这是不是说明她觉得自己做错了?”
方磊意味深长地看着蒋鹿衔:“boss,你被江策扫地出门了?”
蒋鹿衔表情一僵,冷声到:“你觉得可能吗?是我一个朋友。”
哦,我有一个朋友系列。
方磊总算弄清楚了老板这两天不正常的原因。救他就是救自己,他立刻说到:“蒋总,请您记住一点,女生都是可爱的小仙女,她们怎么会错呢!江策……她送你朋友礼物就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你……朋友只要顺着下来,说几句好话哄一哄,很快就会被原谅的。”
听起来似乎是有那么点道理。
“一会还有安排吗?”蒋鹿衔摘下腕上的手表,换上新的。
方磊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没有了,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
天知道他跟着蒋鹿衔已经多久没有体会过准时准点下班的滋味了。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控制不住地加重了语气。
“那你还在这干什么?”说完蒋鹿衔径自走了出去。
方磊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立刻夺门而出。走进电梯的时候还不忘抖着手关掉电话。
阿米豆腐,希望老板天天这样吃错药!
从公司出来,蒋鹿衔先去了一趟花店,这是他第二次走进这个地方。上一次因为江蓠搬家那束花的归属地变成了垃圾箱,这一次,他想看江蓠接过去的样子。
买完九十九朵红玫瑰,蒋鹿衔驾车去了江蓠的住处。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忽然特别想见到她,好像那份礼物在绝处逢生的时候给了他希望。一种奇怪的亢奋在心头蹦迪,竟然令他生出一股毛躁的兴奋感。
一路狂飙,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地方。黑色奔驰隐蔽地停在围墙外面,蒋鹿衔拿上花下车。
恰逢院子里面那道门打开,江蓠拖着行李箱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身穿巴宝莉驼色风衣,脚上踩着普罗恩萨施罗最新款马丁靴,脸上架着一副能遮半张脸的大墨镜,唇畔带笑地边打电话边往出走。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蒋鹿衔能听到江蓠婉转悦耳的声音。
“你能试镜成功太好了,恭喜啊!”
就在半个小时前白焰尘接到了剧组的通知,那部古装剧他试镜成功,过段时间就要进组。江蓠这次帮了大忙,所以白焰尘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她。
“这个我必须要感谢你。有时间一定要请你吃饭。”
江蓠知道白焰尘比自己还大几岁。可是一旦他处于兴奋的状态时,声音就会比平时高,仿若青葱少年。
锁好门,江蓠捏着钥匙,轻轻笑了一声:“可是我现在要离家出走了。”
那端微微愣了一下,“那我就等你回来。”
自从上次在车上察觉白焰尘耳朵会红,江蓠就发现了逗他是一件有趣的事。现在他这个呆萌的反应,让她忍不住扬唇:“行啊,那就这么定了。我走到哪都会记得你这句话。”
白焰尘轻咳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江蓠是在开玩笑。唇边勾起些微弧度,声音清澈:“好。”
挂断电话时,江蓠唇边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散去。转身就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蒋鹿衔。
他身穿驼色风衣,内里是一套笔挺的高定西装,一米八五的身高堪称行走的衣架子。手里捧着一束于他而言有些违和的玫瑰花。
江蓠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看他的。一模一样的牌子和款式,为什么好像穿在他身上显得贵到买不起?
她不太高兴地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件大衣?”
蒋鹿衔淡声说:“不知道。”
江蓠忘了,蒋鹿衔的服装都是有人定时为他更换。他们以前都没有这种默契,偏偏今天撞了衫。
“你穿这个颜色很丑。”
蒋鹿衔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扯到衣服上,“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江蓠食指勾下眼镜,清澈眼眸中映着他的倒影:“因为别人都不敢说实话。”
追妻宝典第一条:女朋友说什么都是对的,千万不能顶嘴。
蒋鹿衔忍了忍,把花递到她眼前,“礼物收到了,谢礼。”
追妻宝典第二条:时不时给女朋友一个小惊喜,你好我好大家好。
大多数女人喜欢花,收到花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心动。这是蒋鹿衔第一次送她,可是她心里没有一丝起伏。
不是花不美,而是心死了。
江蓠眼中波澜不惊,“谢了。我一会要坐飞机,不方便。”
顿了顿又问:“还有你说什么礼……”
说着,江蓠的视线落在蒋鹿衔的手腕上。而后脑子像被闷棍打了一下。
三个月前,她定了这款男士腕表给蒋鹿衔做生日礼物。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她完全把这件事忘了。其实送个礼物倒是没什么,主要这个手表她还特意要求刻上了他们的名字。
“这块表是离婚之前我找人定制的。现在你能不能……还给我。”江蓠犹豫几秒,勉为其难地补上一句,“不然用其他东西换也可以。”
蒋鹿衔眼色沉了沉:“送出去的礼物没人会往回要。”
江蓠抿了抿唇:“都说了我可以用其他的换。”
“不要。”蒋鹿衔一口拒绝,“我就喜欢这个。”
江蓠看着他这样冷冰冰的脸,心想他可能没注意。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蒋鹿衔怕她不依不饶,明智地转开话题:“你要离开榕城?”
“嗯。”
“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江蓠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敷衍道:“不知道,看心情吧。”
节目渐渐上了轨道,不需要她继续跟组。而且有马松和田甜在,也不用她多操心。跟个组江蓠又是被黑又是生病的,许修诚大概是心里有愧,趁机给江蓠放了个短假让她休息几天。
江蓠没必要跟他客气,想着很久没回江镇了,想回去待几天。
眼看时间差不多,江蓠想拦车走了,“你的谢意我收到了,所以可以离开了吗?”
蒋鹿衔定了定,拽着行李箱往车边走,“上车,我送你。”
江蓠眼看他把行李箱放进去,踌躇几秒跟了过去。
蒋鹿衔很少开车,但是每次开车都很专注。江蓠认为这是个相当好的习惯,两人也不必交谈。坐上副驾驶她就闭上了眼睛,一觉睡到了机场。
蒋鹿衔把行李从后备箱拿出来,锁上车二话不说往里面走。江蓠看着他挺括的背影,忽然就想起以前他帮自己把行李箱搬到五楼的事。
她摇摇头,提步追了上去。
存行李,取登机牌一系列的事情都没需要江蓠插手。她像个没长手的废物站在一旁,等蒋鹿衔把这些一一做好。
没多久蒋鹿衔走回来,把登机牌递给江蓠。
“到了给我发个信息。”他十分自然地说到。
江蓠看了他一眼,接过登机牌,“没这必要吧?”
蒋鹿衔拧起眉头,正想告诉她报平安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忽然一道声音插进他们之间——
“江蓠?!”一个面容清隽的男人走过来,眼中含着清浅的笑意。
江蓠偏过头,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你是沈博羽?”
沈博羽笑:“没想到上次没接到你,现在在这里遇到了。”
“是啊,真巧。”
蒋鹿衔冷眼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江蓠没察觉到蒋鹿衔心里因为泛酸而产生的波动,继续跟沈博羽聊天:“不好意思啊,上次说请你吃饭一直拖到现在。”
“没关系,我听伯父说过,知道你工作忙。”沈博羽看了一眼她的登机牌,“这么巧,你也去江镇?”
江蓠挑眉,“你也是?”
“那边有个学术交流会,院里让我去看看。”广播在这时候响起,沈博羽道,“时间差不多了,一起进去吗?”
“好。”江蓠转头看向蒋鹿衔,发现他脸黑得像沾了墨。她一顿,“我们进去了,谢谢你送我。”
“我们”让蒋鹿衔眼皮一跳,他不动声色地磨了磨牙。
追妻宝典第三条:女朋友是你的小可爱,不能对她发火。
蒋鹿衔抬了抬嘴角,温柔地摸了摸江蓠的头顶:“路上有朋友照顾你我就放心了。记得落地发信息。”
江蓠打了个冷颤,深深看了蒋鹿衔一眼,转身往里走。
“再……见。”沈博羽被蒋鹿衔冻死人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走了。
等到他们走远,蒋鹿衔阴沉着脸给方磊打了个电话:“这几天我有没有空挡?”
方磊在那边火速翻阅boss 档期,壮着胆子说了一句:“没有。”
蒋鹿衔眼色漆黑,“我现在要去江镇。”
方磊哭了:“卡机嘛!明天有跨国会议,后天谈合并案,大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