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呼延恪罗凝望一旁的视线既坚韧又执着,子卿也微微低下了头……即使早就知道彼此是生命中的过客,沿着不想交的轨迹前行,分别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得知这一天马上就要来临,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不舍与难过。虽然你只是如流星一般闪耀过自己的生命,那颗流星……也是最灿烂的一颗……
而在呼延恪罗身后,茗烟倔强地站着,微抿的嘴唇似乎在压制内心中涌动的情怀。
……
不愿打扰呼延恪罗休息养伤,柳乔生在屋子待了一会儿就与子卿一同出来了。
“柳小公子。”沈洛殊清朗地叫住他。
“沈大人,何事?”柳乔生停住脚步。
沈洛殊淡淡一笑,用手抚了抚耳发,说道:“小公子当初可是躲进了运送辎重的马车,随军一路到了宽山?”
“正是。”柳乔生直言不讳,他已经知道沈洛殊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的情形,到底都有哪些人是军中奸细,他们都有什么样的形貌特征?”沈洛殊问道。
柳乔生把自己记得的都说了一遍。
沈洛殊点点头:“不错……你说的这些人我都有见过,并且已经就法。不知……”沈洛殊眼眸波光流转:“你还发现什么特别的人了吗?当初马车是停在工部府外,可有人与张南宿接洽过?”
当初张南宿暴露后,赶在严明堂查办之前引火自焚,还烧掉了自己的府落,毁掉了一切证据。然而……这一行为却更明显的表明了,张南宿绝对不是罪魁祸首,他背后有一只更大的手。
后来发生的一切,让沈洛殊肯定,张南宿幕后之人便是与罗入景勾结的朝中之人。
“沈大人这么说的话……”柳乔生陷入思索,突然眼睛一亮:“嗯,的确有一个人!”柳乔生边回思边道:“当时我偷偷躲进马车中,从窗户往外一看,有一个穿着黑袍的人进过工部府门。”
“黑袍?”沈洛殊闻言眼光一闪,显然很有兴趣。
“可是除此之外我不记得还有什么特征。”柳乔生遗憾地说:“可能没什么用。”
“的确……”沈洛殊淡然道:“穿黑袍的人太多了……”
“对了!”柳乔生忽然大呼起来:“我记得!我记得!那时他身上有一块很特别的玉佩露了出来,因为我从来没在玲珑斋见过那么特别的玉佩,当时还盯着看了好久。”
“是么~”事露一丝转机,沈洛殊依旧沉着,清朗道:“如果小公子还记得,可否画出来让沈某一观。”
柳乔生同意地点点头。常叔便拿出纸笔让柳乔生将玉佩的样子画了出来。
“好了。”柳乔生将纸递给沈洛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是这个样子了。”
沈洛殊扫了一眼画,眉梢突然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感谢道:“多谢小公子。”
“不必客气!”柳乔生朗言笑道:“我也很希望抓住这个罪魁祸首,哼!都是他让我受了这么多的苦!”
“沈某会尽力。”沈洛殊淡淡笑道。
道别后,子卿便送柳乔生离开沈府。
在他们身后,沈洛殊忽然紧握起拳头,被另一只手捏住的那张纸竟然有一丝的颤抖。
“公子,如何?”常叔察言观色,很快明白有异。
沈洛殊把纸递给常叔,轻道:“你自己看吧。”
常叔一看,居然大惊失色地说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明明是先生的玉佩,怎么可能带在那贼人身上。”
“当然不可能。”沈洛殊从怀中取出一个玉佩,冷冷说道:“师傅的玉佩我一直带在身上,那个玉佩绝对不可能是师傅的。”
“那是什么人?”常叔皱眉:“居然会有和先生一样的玉佩。”
“哼……”沈洛殊的唇角勾起一丝讥诮:“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常叔,看来我们得去找师傅的红粉知己问问情况了。”
……
另一边厢,子卿和柳乔生一同出了沈府。
刚一踏出门,
便见不远处,迎面站着一人,秋风瑟瑟中,自是一派潇洒倜傥。
“乔阳……”子卿眼睫微颤,抬眼幽幽地看着柳乔阳,喃喃地说:“你来了。”
乔阳爽朗一笑,说道:“我来接你……们。”
“得了!”柳乔生赶紧大声接话道:“这个“们”字好勉强!一点诚意都没有!哼!”他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我还是自己先回去,你接你想接的人!”
说着便与乔阳擦肩而过,嘴里还嘟囔着狼心狗肺之类的话。
“这个臭小子!”乔阳看着先行走远的乔生骂着,然而脸上却笑意盎然:“真的长大了。”
“乔阳……”子卿温温甜甜地看着乔阳,一步步走向他。
乔阳一把将子卿深深揽在怀里:“子卿,该回家了。我来接你了。”
子卿把头埋在乔阳的怀里,贪恋他的温暖,抱着乔阳的手越揽越紧,很久很久……
“乔阳,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忽而,子卿抬起头来,温雅地笑着。
“嗯?”乔阳闻言眉头紧皱,子卿怎么会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吗?我已经被静芸休了……”说着,乔阳嘴角噙起一抹坏笑:“怎么了?你嫌弃我了?”
“唉……”子卿闻言,知道了严静芸到底做了什么决定,幽幽一叹,对乔阳说道:“乔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什么?”乔阳不解。
“静芸怀了你的孩子。”子卿缓缓地说着,言语中透着怜惜:“你就这样抛弃妻子了吗?”
什么?!
“我的孩子?!”乔阳睁大眼睛,震惊地问道。
子卿幽幽看着他,不再说话。